她的脸，和慕云的脸是相似的。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暮清然的脸要更小巧柔美一些。而慕云的脸，则是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英姿飒爽。百里珩好像骤然之间分清楚了什么，他怅然一叹，轻轻绕着暮清然垂在肩上的一缕秀发，长叹一声：“终究，是不一样的。”

慕云靠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雪景，忽然笑了笑，低声哼唱起来。窗户上凝结而成一道透明的冰窗，有雪滴，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慕云微微笑了笑，秋霜恰进来，望着慕云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诡异。她没有一惊一乍地叫嚷，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慕云床前的小板凳上为慕云削起来苹果。

慕云望着秋霜，不觉恍惚一笑：“怎么，今天怎么没话了？”

“姑娘——”秋霜抬头望了望慕云，摇了摇头：“您病着，奴婢怕吵着你了。”

慕云“哦”了一声，转而望向窗外，道：“平日里听你说说笑笑惯了，这一下子倒是有些不习惯呢。”

秋霜直叹了一声气，忽而握住慕云的手，定定道：“姑娘待奴婢好，奴婢都明白。他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奴婢都誓死跟随姑娘。”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来这样的话了？”慕云打起精神，忽而一笑，点了点秋霜的额头：“小丫头还年纪轻轻，说什么“死”啊的，也不怕晦气了自己。”

秋霜撇了撇嘴，含泪道：“奴婢自小就被爹娘卖到了这王府里，在这王府里无依无靠的，李嬷嬷和侧妃他们又不爱搭理奴婢。只有姑娘，是待奴婢最好的。奴婢就记得这个了。”

慕云笑道：“只怕九和公公和萧大人听了要生气的，怎的，他们待你不好么？”

秋霜叫了声：“姑娘！”

慕云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你这份情意我记下了。只是如今我无权无势，只怕你跟了我也是有吃不尽的苦头。倒不如在这王府里做个小丫头来的轻松，毕竟有九和公公他们帮衬着你。”

“姑娘别这么想，”秋霜为难地悄声道：“奴婢瞧着，王爷倒也不是就忘了姑娘。只是清然姑娘未死，这的确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怕是王爷此刻也脱不开身呢。奴婢看得出来，王爷是真心——”

“清然是我妹妹，你想什么呢？”慕云打断她的话，低声说着。

秋霜一脸错愕，无比茫然地望着慕云，“清然……是……姑娘的妹妹？”

慕云嗤笑了一声，低低自嘲道：“是啊，同父异母的妹妹，怪不得长这么相似呢。”

话未说完，就听见“吱呀”一声，有轻悄悄的脚步声走过来。

秋霜正欲起身去看，慕云倒是先闭了眼睛歪在一旁，一副“本宫今天身体欠安”的模样。

秋霜转身迎了上去，却见女子生的仙姿玉色，好一个貌若月里嫦娥的美人：眉眼如画，眸含秋水，朱唇榴齿，云髻峨峨。嫣然一笑百媚横生，冰肌莹彻，柔若无骨。

美人笑语嫣然，清喉婉转：“秋霜姑娘。”

秋霜顿时怔愣住了，这俨然就是暮清然！她一时之间慌了神，忙躬身施礼道：“清然姑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