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暮雪依特意翻了下这部手机里的所有信息，通话记录和照片，里面除了一些自己的生活照，和与胡小洁之间的信息和通话记录，其他，居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真是她自己买的手机？

暮雪依嘴角微抽了下，很自然地息屏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另一边，当顾惜哲离开大二的教学楼后，才想到一个问题：今天明明没课，他为什么会在学校？而且还在大二这边的教学楼...

想了想，感觉心里还是很在意，立刻把手机拿出来给公良夜打了个电话。很快，公良夜就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没睡醒的慵懒声：“嗯？阿哲？”

“对，是我，还没醒？”

“好像是，刚才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早上我好像去了学校一趟，还...用棍子打退了一条恶狗...”

顾惜哲忍不住笑道：“你这梦，确实有点荒唐。”

“对了，你打我电话干嘛？”话锋一转，公良夜又把话题扯了回去，问道。

沉默了下，顾惜哲便问道：“夜，你有感觉，自己突然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情况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你是忘了什么吗？”公良夜奇怪地问，“你现在在哪？”

顾惜哲回答道：“学校。”

“学校？你去学校做什么？今天不是没课吗？”

“对啊。”顾惜哲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说道，“我也不记得我来学校做什么了，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突然想到了什么，公良夜立刻提醒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学校帮华教授一起做什么实验的吗？”

顾惜哲愣了下，虽然感觉那里有点奇怪，心里的结似乎被解开了一些：“原来是这件事，我居然忘了...还好问了你，那我不打扰你了，挂了。”

“好，别忘了晚上陪我去漫吧。”

“好了，知道了。”

笑着挂断了电话，迎着和煦的暖阳，顾惜哲转了个弯，直接往学校的生物大楼走去。

嘶...好痛...

当意识回归本体的时候，暮雪依所能感觉到的，确实彻骨的疼痛，就像全身的骨架都散开了一般。

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刺眼的灯光，照的她睁不开眼。周围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不断刺激着她的嗅觉，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好像，是在医院里。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在医院里？阿哲呢？

暮雪依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她没有力气去问，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又重了下来，好想睡觉...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床边的输液瓶。

她只是稍微动了下身子，想起来，就侧了下身，身体的每一处骨骼都跟要裂开了似得，疼得她低鸣了一声。

暮雪依想叫人来帮帮她，可是，病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正想着要怎么办，她的视线就被病床旁边柜子上，已经裂了屏的手机给吸引了去。

这不是，阿哲买给她的手机吗？

紧咬着牙，暮雪依艰难地把手机拿了过来，点开屏，屏保上显示的照片却是她和公良夜的合照，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手机一下滑落到了床上。

偏偏这个时候，她才想到，这部手机，她已经用了整整三年了。原来，当初莫名其妙得了一部手机，是这么来的。

苦笑着捂着自己的头，身上痛，心里更痛。她不知道，自己和顾惜哲之间所发生的那一切，究竟真实存在，还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悔恨，苦恼，侵占了她整个身心，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眼角不由自主地淌下了两行泪滴。

“你就那么想死吗？”

这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暮雪依悲怆地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人，整个人顿住了。

顾惜哲沉着脸走进了病房，视线一直在暮雪依身上，过了很久，才抱歉道：“夜的事，我也很心痛，可是，人已经走了，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如果夜知道你为了他自杀的事，他会有多难过？”

“阿哲。”暮雪依哽咽地望着他，脑子已经乱的不行，现在，她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你呢？你难过吗？”

顾惜哲微皱了下眉，忽然苦笑了起来：“夜的事，我当然会难过。”

“我是说我自杀的事，你会难过吗？”

“为什么这么问？”

“阿哲，回答我！”

“...”深吸了口气，顾惜哲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下头，“嗯，会。”

“还在吗？”暮雪依的视线转移到了顾惜哲的心口，毫不犹豫地问。

“你在说什么？”

“那个纹身，还在吗？”暮雪依抬起头坚定地盯着顾惜哲的双眸。

顾惜哲眼里的闪动一览无遗：“你，你怎么会知道...”

暮雪依苦笑着问：“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攥紧了拳，顾惜哲眼底闪过一抹自嘲的忧伤：“还有意义吗？”

“有！阿哲，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跟我一起做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