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产房里, 晴儿奋力的嘶叫着, 没有办法,实在是太疼了。
“天杀的,是谁告诉我生孩子会很顺溜的!照着这个疼法下去, 我也不用活了!好痛啊!”晴儿一边心里骂着,一边咬牙使劲儿, 没办法,今天, 她是这里的主角, 生孩子的主角。
“怎么回事,这叫声也太凄惨了吧,晴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永璧在门外急的转来转去, 有心进去和晴儿一起共患难, 可是,他额娘这会儿死死的拉住他, 说什么也不放他进去。
“璧儿啊, 你就忍一忍吧,这产房可不是你们男人家能随意进的地方,你还是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吧。”福晋就是不让永璧进去。
“可是……”永璧依旧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不见一丝往日的清明。
“哈哈,永璧啊,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弘明带着福晋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他就有些好笑的对永璧说。
“就是, 女人家生孩子,总是会过这一关的,你先在这里耐心的等着吧,至于危险,宫里面的太医都被太后给打发过来了,想来,是万万不会有什么凶险的了。”弘明身旁一个优雅的妇人温声劝慰着。
福晋听后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你呀还是安稳的在这里等消息吧。”
刚说完,屋子里头就又有了动静,“哇~哇~”,孩子出生了。
“生了,生了…”产婆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跑出来,连声道贺。
“怎么样?晴儿怎么样了?”永璧忙上前抓住那个产婆问道。
产婆满脸喜气的道贺道,“回贝勒爷,福晋一切安好,生了,是个小阿哥。”
永璧关注的是晴儿的安好,福晋则关注的是晴儿给他们家生了个小阿哥,和亲王后继有人了。
一个月后,绵循的满月酒。晴儿生的这个小阿哥的名字是皇上和太后亲自给选的,当时旨意赐下来的时候,京里面又是一番轰动,这样的皇恩浩荡,不是几家能有的。
继续来说绵循的满月酒,晴儿不想大肆操办了,福晋年岁大了,晴儿自己还要做月子,弘昼和永璧都是大男人,又不可能去细心的准备,闹到最后,还是会折腾福晋的,晴儿思前想后,就跟永璧商量,一切从简,不是银两上的简,而是事情上的简,到那天,不行就花钱在门口大摆筵席,免费的请过路的人吃,也算为新出生的孩子积些功德。只是里面,就不再过多的去请达官显贵了,只请一些大家熟识的人过来热闹热闹就好,省的再劳心劳力,万一将福晋给累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种家里面女人思量的事情,永璧和弘昼一样,根本就不过问,都是女人怎么说就怎么办。永璧自然同意晴儿的建议,又将这话说给了他额娘听,福晋一听,心中明白晴儿的好意,做娘的谁不想给自己孩子在满月酒的时候风光一下,可是,家里的情况就这样,自己也确实是年纪不小了,身体大不如前,有心说出来,又怕别人多想,如今晴儿先说了出来,自然是很合她心意的。
满月当日,确实没有请多少人,就是弘晓一家,傅恒带着几人过来,不盛大,却很温馨热闹。
永璧抱着孩子出去转了一圈,让众人看看,得到了一大箩筐的赞扬后又给抱回了内宅。晴儿还在屋里休息,虽然身子应经好了很多,下地走走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永璧就是不同意她今天出去见见客人,只说是要她好好休息,等一下,要带她和孩子去个地方。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晴儿早就穿戴好,坐在屋里等永璧将孩子抱回来就一起出去了。
永璧笑着将绵循交给晴儿,“你看,他们都说绵循长的和我十分的相像,长大了也一定会英俊不凡的。”
晴儿嘴角微微抽搐,“你还真好意思,上门既是客,人家前来不就是为了恭贺你得了循儿啊,不说些好听的那也太不通世故了,这些话你也听个十成十,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天真了。”说完就伸手点点永璧的脑袋。
永璧一侧头,将晴儿的手指一口含住,用舌尖稍稍|舔|弄。
“啊~”晴儿赶紧抽出手指,面色潮红的给了永璧一个白眼,“你也好了,别这么没正经的,循儿可看着呢。”
永璧哈哈大笑,“他这小子现在能知道什么啊,你呀自从有了他就天天小心,刻刻注意,这都生出来了,咱们也该轻松些了。”
晴儿一瞪眼,“就是孩子现在已经出世了,才应该更加注意的,以前还在我肚子里,这听到的话还隔着层肉,如今可是直直的听进去,看进去,你呀,还是给我小心些吧。”
晴儿抱着绵循站起身来,“快点走吧,要是额娘知道了,看怎么说你呢。”
永璧上前揽着晴儿的腰说道,“反正总会知道,我这顿说,是一定跑不掉的了。”
两人从角门出去,直接上了马车,带着几个下人就往城外去。
“趁着现在天色还好,去城外看看风景,你也在家里憋了好长时间了,虽然你一向能憋的住,不过,我这个一家之主看着还是心疼,所以,就带你出来看看。”
马车里面放了好些的垫子,厚厚的一层,坐在上面根本就感觉不出颠簸什么的。再加上永璧进来后说的话,晴儿觉得心口暖暖的。
“救命啊~~救命啊~~”马车一阵摇晃,车外面传来哭喊求救的声音。
永璧抱住晴儿,晴儿则紧张的护住怀中的孩子,两个人面面相觑,等马车停稳了,永璧才掀起帘子,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小厮跑过来,回话,“贝勒爷,那个,前头突然冲出来一个妇人,正好挡住去路,赶车的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把马给安抚了。”
晴儿检查一下怀中的孩子没有受到一丝的惊吓,还在香甜的睡着,这才安心的关注外面的情况,“既然这样,没伤着人的话,就绕过去走吧,别在这里耽搁了。”
“是。”小厮下去吩咐去了,可谁知,这马车还没动起来,刚才那个妇人冲出来的巷口里,又奔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抓住那妇人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打,打的那个妇人呼天抢地,晴儿怀里的孩子也被吵醒了,开始“哇哇”的哭起来。
晴儿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对永璧说,“你快出去看看吧,叫他们别再吵闹了,你看循儿哭的,他们要是有什么冤屈,到衙门里告去,就是你找人送上一程也是可以的。总之,别在这里折腾了。”
永璧不放心让晴儿带着孩子单独的呆在马车里,最后给晴儿戴上帽子,一家三口一起下车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下去还好,下去一看,两个人都愣了,那个还在打人的男子,不是福尔康是谁?而那个哭的跟什么似的妇女,正是多日不曾出现的紫薇格格。
“来人,把他们给拉开。”虽然不喜欢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可是,福尔康当街毒打紫薇的行径,还是让晴儿很气愤,当日不是山盟海誓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吗?如今无权无势,也没了皇帝的宠爱,当年的你侬我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能不让人寒心啊。
几个家人上去把福尔康拉开,紫薇浑身是伤,艰难的爬起来,抬眼看到永璧和看不清脸的晴儿,没有认出来,但仍是慢慢过去,捂着肚子,跪下来,凄声道,“求求你们,求你们看在我有身孕的份上,救救我吧,只要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哪怕以后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求求你们收留我吧,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福尔康被家丁拉着,四肢费力的晃动,听了紫薇的话,大声骂道,“你这个贱人,背着我偷人,还想生下那个孽种,你妄想,看我不打死你。”
“我没有。”紫薇猛的一回身,奋力的哭喊着,“我没有,自从我进了你们福家大门后,我就再没有出过你家半步,你阿玛,额娘不喜欢我,我就自觉得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整天呆在阁楼里,除了你,就只有金锁每天下午会过来奚落我,而我也只有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同她吵闹几句,我从来就没有偷人,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福尔康仰天做大笑状,一副“你是那种能让人相信的人吗”的样子,“就你,还相信你,没听说过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啊,你母亲就是个痴心妄想不守妇道的,你也一样,还说金锁奚落你,你也看看自己,一百个你也比不上一个金锁!”
“都给我住口。”晴儿怒了,这些都是什么污言秽语,自己的循儿才这么小,要是真听进去了,那还了得!不得不说,这女人一生过孩子,心境什么的都会变好多,就拿晴儿来说,以前她看到这个情景,最多会嘴角抽搐的转身就走,可自从有了孩子,她总会多想很多,而且,心也比以前柔软许多,遇到怀有身孕的紫薇,她没来由的就是想帮助一下。
“紫薇,你还记得我吗?”有些不确定的问。
紫薇听到晴儿温声的询问,有些恍惚,多久了,很久了吧,自从弘昼将她娘不洁的证据摆在乾隆的面前,就再没有人对她这样温声细语了,包括金锁,那个已经变得让她一点也认不出来的金锁。
“你,你是晴格格?”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的。”晴儿淡淡点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尽量帮忙的。”
紫薇凄惨的一笑,“我还能有什么要求,这一切还不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一切都怨我,当年舅公舅婆不让我上京,可是,我禁不住金锁的劝说,她说的未来好美好,那样的美好,仿佛只要我置身其中,这辈子就算没有白活了,至于小燕子和尔康…”紫薇慢慢的回头看了眼还在发疯要过来打她的男人,“这都是我的命,也许,这个孩子就是活下来了,也是受苦受难的命。”
说完,紫薇深深的给晴儿和永璧磕了一个头,“过去的诸多,紫薇无法用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来就此了结,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紫薇在这里谢过你们了。请你们拖住尔康,紫薇现在就此离开,永生再不踏进这里半步。”
起身,又回头看了眼福尔康,转过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晴儿还是不放心,在永璧的耳边轻轻交代几句,永璧点头,暗中派出两个家丁,暗中保护紫薇。
很久之后,晴儿偶然记起来,问永璧紫薇后来去了哪里,永璧告诉她说,紫薇也算是个聪慧的女子,只是一时迷了心性才会有宫中的那些举动,她后来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儿,她没有去教养她什么,而是带着孩子一起在济南的寺庙里出家了,没有告诉那个孩子的身世,只说是捡来的孤女,收她为徒,两个人现在的生活,很是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