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随意的把我仍在地上, 因为是比较泥泞的土地, 比较软，这家伙没怎么留情的摔，我倒是庆幸他没有把我往水泥地上狠摔, 不过，这满身的泥泞也够糟糕的。

我站起来, 检查了衣服，皱皱眉头。

“你怎么不喊不叫了？”斑冷哼, “门牙摔掉了么。”

经过科学研究, 当有人惹恼你时，皱眉毛需用42块肌肉，而伸手甩对方一巴掌, 只需4块肌肉！

鉴于他是宇智波斑……我深吸了一口气, 动用了一下那42块肌肉。

“喊叫对你有用么，”我反问, “我不会动手的, 斑。杀不死你自然会动手的。”

“哦？我？”斑呵呵的笑了，“会么……原来你是情愿止水死在我的手里啊。”

我希望止水死在他的手下么……我不禁攥紧衣角，死在斑的手里……

斑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语调越发的轻飘，“当然这一切你自己决定, 我也不能握着你的手去杀人。”

我瞪了他一眼，“他们人呢。”

“自然还没来。不过你最好躲好，如果需要, 我可以帮你隐藏形迹，你的话，止水他们会发现。”

虽然不甘心在这种状况下还要求他，我也只能点头。

躲好之后我细细观察，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我回来后和止水，鼬，佐助聊天的那片树林，我再次瞪了眼斑，他凉凉的开口，“少翻动你的眼珠子，我可是挖过眼珠子的。”

……

不久，一身暗部服饰的鼬慢慢向这里走来，没有带着面具，冷若冰霜，他时不时的摸着腰间的漆木吊坠，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我叹口气，我们都是何苦啊。

我也摸向腰间的漆木吊坠，小西，过一阵用我或者鼬的名字，你选一个吧。

止水，这句话……他，他想过杀鼬！谁死了便以谁的名字命名！止水他……手臂一阵生疼，斑出声警告，“若是情绪再这么波动，我就把你扔下去，反正迟早都会发现。”

我示意他放开，让自己缓和下来。

止水，你是准备杀了鼬的么。

鼬慢慢停了下来，望着皎洁的月亮，喃喃自语了什么，然后道，“出来吧。”

止水伸着懒腰从一棵树后走出来，他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更晚才叫我呢，我在后面都待烦了。”

我眼睛一酸，止水，你做好准备了么。

鼬睁开眼睛，转向止水，愣了一会，却笑了出来，“跟着我很累吧。”

止水一脸颓废，“你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你早点叫我出来不好么，明明知道我跟踪你，这几天都要累死老子了。”

“对不起……”鼬缓缓说，“哥哥。”

止水身子僵了一下，应了一声，“恩，没关系。”

“……你的选择是宇智波么，哥。”鼬再次摸向腰间的吊坠，“不能变么。”

止水苦笑，“你能么，鼬。”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分道扬镳的呢，”止水缓缓闭上眼睛，“是你四岁的时候么，是你从战场上回来么，我以为那没有什么，因为我也经历过，但你却不一样。你的变化我没怎么往心里去，反应过来时候你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很奇怪，你和小西却能越来越近。是我的失职么？鼬，如果我当初细心一点，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这样了？”

“不，”鼬轻声否认，“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必走的路，我们都没有选择。”

止水没有睁开眼睛，我看见他的眼皮不停的抖动，“或许因为你和小西都向着木叶吧。小西很搞笑你知道么，接了跟踪她的任务后，我整天跟着他，有时候那么明显的让她发现她都假装不知道。我常想，她真是笨，如果不要装的那么过，我或许就不会知道，让我跟踪她的任务除了你也有她参与的一份子。不知是对我好呢，还是出于怜悯。鼬……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们这样的怜悯。”

“……我没有。”鼬的声线开始颤抖，“我……”

“不要发抖，鼬。”止水睁开眼，已经是猩红的写轮眼，“调整呼吸，冷静下来……鼬，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杀了对方。”

“呵，”斑在我身后轻笑，“鼬明显处于下风么，小西……”

“闭嘴！”我低声怒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对斑如此态度，但是他在这么说下去我一定会被他煽动。

止水会想要杀掉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对鼬那么好，他一手照看鼬长大，他怎么会想要杀死鼬？我看向斑，“你对止水做了什么么？”

他摊手，意思很明确，你不是不让我说话么？

额头凸起青筋，“说话。”

他终是开口，却是一句把我死死堵了回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幼稚么？”

是啊，止水是一直生活在战场上的人，一直背负着宇智波家的使命。他早有了觉悟。

“你还在期望谁帮你动手么？你看看，鼬已经吐血了啊。”

鼬踉跄了几步，止水开口，是我从未听过的冰冷，“鼬，为什么犹豫，这是大忌。看来你不适合做这样事情。”止水拿出苦无，“鼬，我会照顾佐助的。”

“叮当”两个苦无相擦，亮起短暂的火光，我看见止水冷静如水的表情在那一霎那走了样子，惊讶，痛心，释然，意料之中？

止水连连后退了几步，而我手举已挡在了鼬的身前。

“小西，你终究是来了。”止水淡淡道。

我心一紧，恩了一声。

“小西，走开。”身后的鼬呼吸有些紊乱，其实我出手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鼬其实早已拿出苦无，他应付的来，是我心急了。

自从我知道止水早就下定决心要杀鼬的那时候，我早就不敢确定鼬是否能活下来。这个世界不再是以前脑海里的一切，是我真实生活的地方。

我放在苦无，不去看止水，“对不起，我不该插手，我走了。”

“不必了，小西，”我听见止水若有似无的苦笑，“留在这里给我们中的谁收尸吧。”

背过身去，努力睁大眼睛不去眨眼，仰起头或许泪水可以倒流回去，在这里流泪，我的眼泪跟他们的一切相比，太廉价了。

宇智波家无声的打斗总是这么折磨人，我知道这种时候，只要我用飞雷神飞止水的心脏来上一刀，战斗早就结束了，斑之前有意无意的提示了这个方法，而我看的见鼬眼里的执着，他们都要亲手杀了对方。

也只有这样，是他们最能认可对方的方式。

只是，鼬，不要再犹豫了，不要让我亲手杀了止水。

我耳尖的听见止水的一声闷哼，回头，止水已经满口鲜血，身体支持不住的倒在地上。我攥紧拳头，看见鼬拿起苦无，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有几步便止不住咳嗽，停住一会才能前进。止水望着我，他在笑。

就像无数次笑的那样，小西，鼬，我回来了，好累啊；你说鼬是不是长的有点慢了？怎么还这么矮？小西，鼬惹你生气了是么？

鼬的苦无笔直对着止水的心脏，只是，有些抖了。

“鼬，这么抖的手扎下来你想疼死我么？”止水微笑，“你很强，鼬。”

鼬第一次出现了手足无措的表情，另一只手也握住苦无，却更加抖了。这样，止水确实会很疼吧。我走过去，握住鼬的手，冰凉冰凉的。鼬看着我，我看着止水。

“你要动手么，小西。”

“恩，我怕你疼。”

“好。不要抖。”

“好。”

“怎么还不动手。”

“你还有什么说的么。”

“内脏乱七八糟的挤在肚子里，感觉胸腔快被挤炸了，感觉糟糕，不结巴就不错了，说什么。”

“在……说些什么吧。”让我再多准备一会。

胸腔的剧痛让止水紧紧的皱着眉头，嘴边却仍强挂着笑意，“为什么宇智波统治的木叶就不能再是木叶了呢，小西。”

“我，我不知道。”

“我不改变机制，只是换我做火影，为什么就不是木叶了，我也继承着历来火影火之意志，那为什么宇智波统治的就不是木叶了呢。”

“……不是所有的宇智波都有火之意志，止水。”

“呵呵……”止水又吐血了，“是呢，是我错了。原想叛乱成功了，木叶还是木叶，你到时候会原谅我的，小西。要是早知道……”止水努力的呼吸着，“用那么多做任务的时间陪在你们身边多好。”

“……别说了，”你再说我会下不去手，“已经够了。”

说这么多话，够辛苦了，止水。

“鼬……”鼬好不容易稳住的手又抖了起来，“鼬，以后的路，不可以在犹豫了。”

滚烫的泪珠滴在我的手上，鼬别过头去，略微哽咽，“知道了。”

“小西……”止水手慢慢抬起，按在我和鼬的手上面，“你真是冷血，除了卡卡西，你都不会为我哭一下么。”

腥腥略带咸味的血在我口里含着，那是因为我不能哭给斑看而咬破了嘴唇，不能哭泣现在也不能说话，止水露出抱歉的笑容，“原谅我最后对你说这句话，小西。”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你的一颗牙齿，这样至少我疼的时候，你也会疼。”

……

他的手轻轻下压，我闭上眼睛，握着鼬的手捅了下去，粘稠温热的血喷到的脸上，我想我的脸上应该是血红一片，什么都能掩盖住了。

……止水，我终于可以哭了。

最终，我还是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