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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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索罗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沐浴在众多关怀的目光之中。

在他的睫毛开始颤动的时候,马里奥就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等到自己被捏到痛醒的时候,马里奥一把扑到他身上:“啊啊啊啊,你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索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虽然对马里奥的关心很感动,但是谁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被扑倒啊。

丹尼尔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一把拎起马里奥的衣领将他拖到一边,笑眯眯的问:“小美人儿,你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索罗茫然的眨眨眼,表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丹尼尔胡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可是黎明号上唯一一个——”

看到索罗逐渐兴奋起来的双眼,这位大哥非常坏心眼儿的停顿一下卖了个关子。在看到少年一脸“快表扬我快表扬我”的热切表情中,笑眯眯的说:“唯一一个敢在凯恩上校身上呕吐的人。”

看到索罗瞬间扭曲的脸,丹尼尔非常恶趣味的哈哈大笑。

“真的吗?”索罗有些尴尬和不安。

丹尼尔挑眉:“估计上校的衣服现在还没来得及洗,要不要我偷来给你确认一下。”

索罗瞪他一眼:“谢谢不用了。”

马里奥又凑过来,高兴的说:“嘿,索罗,你太厉害啦!第一次驾驶机甲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个天才啊!”

还是自己的室友厚道啊!索罗欣慰的想着。

少年强按下心中的得瑟,假意的谦虚:“这没什么,我就是凭感觉做的。”

马里奥冲他伸出大拇指:“厉害!”

索罗被这么直白的夸奖,就只剩下傻笑的份了,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头晕,撑起身子往床边一探:“呕——”

床边两个人立刻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索□□呕了一阵,抬头看看两个闪到天边去的人,无奈的问:“为什么我会头晕想吐?”

丹尼尔顺口接到:“你有了。”

索罗剜他一眼,决定不去理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眼神移向比较靠谱的室友。

马里奥立刻为他答疑解惑:“机甲的控制,除了基本的飞行驾驶以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就是机师的精神力,也就是意识能力。所以初次尝试机甲驾驶的机师,都会有头晕的症状,这需要长期的专业训练,才能克服或者控制。”

索罗点点头,表示有些明白了。

马里奥眼神亮晶晶的说:“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机甲驾驶,正是因为这样,我们的机甲机师很少,也很珍贵。索罗,你今天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别担心,你一定能留下来的!”

索罗的眼神也亮了起来,还没等说出什么话,这位热情的室友就迫不及待的补充道:“即便你吐了上校一身。”

丹尼尔噗一声笑出来,他愉快的看着马里奥,对他这种别出心裁的安慰方式表示了敬佩。

索罗苦着脸,看也不想再看马里奥一眼:“本来我也觉得有希望,不过被你这么一提醒,我又绝望了。”

他无辜又茫然看着丹尼尔,丹尼尔耸耸肩,踢了踢索罗的床脚:“没关系,上校不会怪你,是他主动凑上去让你吐的。”

交友不慎啊!索罗把身上的辈子盖过脑袋,闷声说:“你们可以滚了。”

两个人又逗了他一阵儿,索罗始终蒙着被子暴力不合作,最后隔着被子戳了戳他:“估计你还得在床上躺两天,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晚上过来给你送饭。”

索罗不理他们,直到听到房间门关上,他才掀开被子呼呼喘气。

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回忆了半天,想到马里奥说到的自己的天分,不由自主的得意起来,不过转眼又想到那不太是地方的呕吐……

他的脸色千变万化,实在没办法淡定的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茫茫沙漠中旅者,明明看到绿洲,却怎样也走不到,甚至开始怀疑,这到底是真实的景象还是海市蜃楼。

他听到门口轻微的响动,立刻警觉的转过头。

门被拉开,进来的是凯恩。

索罗立刻想要从床上起来。

凯恩看到他的动作,伸手示意了一下,表示不用站起来了。

索罗没客气,但也没再次躺下去,他坐靠着床头:“上校。”

索罗自认为对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但是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凯恩的表情,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上校大人到底是不是在不高兴。

直到他坐在自己床边,索罗才再次开口:“抱歉,上校,我不是故意吐你一身的……”先承认错误总是没错的。

凯恩的脸色稍微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自然,他嘴角勾起一个看不出是否真心的弧度:“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索罗点头:“除了还有些眩晕,没什么大问题。”

上校点头:“好的,这次不怪你,我也不会惩罚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熟练掌握战斗机的操作。在这之前,不许再碰机甲。”

索罗愕然的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居然听到这样的结果。

从丹尼尔和马里奥那里,他了解到自己出人意料的天赋,凯恩之前的关心,让他以为自己得到了重视,可是现在居然听到这样的话。他所有秘而不宣的得意和兴奋,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这简直让他无法接受。

“为什么?”索罗瞪眼看着凯恩,虽然已经努力控制,但还是没办法掩饰自己失望的愤怒。

凯恩看着索罗不甘的双眸,淡笑着:“你不该问我为什么,这是黎明号的规则,难道不该遵守吗?”

“可是……”

“没有可是。在黎明号上,任何人都要遵守规则。”凯恩打断他的话,语气里面甚至没有一丝温和。

索罗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这就好像是渴了很久的人突然得到一杯水,等到喝的时候突然发现里装的是硫酸……

看着他沮丧颓败的表情,凯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小家伙?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索罗没精打采的垂着眼:“怎么会。”

“不要怪我太严苛。这是为了你好。一名优秀的机甲师,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更加重要的是严谨的训练。战争中的拼杀,依靠的也不是运气和天赋。”

索罗沉默了很久才抬头问他:“如果我一辈子都没办法驾驶好战斗机呢?”

凯恩挑眉,将手掌从他肩头抽回:“那么,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机甲师。”

空气中的时间仿佛凝固起来,索罗有些难过。

“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我会尽力。”索罗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父母最后的神情在脑海中频频闪过。他不想放弃,所以只能这么说。不过事实上,他也不能肯定最后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小家伙。”凯恩捧起索罗的脸,强迫他注视自己的眼睛。

“你曾经问我,对你是否有所期待。”凯恩的神色异常的温柔。

“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很期待。你说过,不会辜负我的心意,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看着你。”他的声音如同金沙般流淌过索罗的每一根神经。

在他过去的经历中,所承受的几乎都是令人不愉快的蔑视和恶意。

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睛,如同承诺般的说出“期待他”这样的话。索罗仿佛几乎要被他眼中的钴蓝色淹没。

医务室的休息隔间洁白儿简单,此时,临床的窗户正开着,外面阳光正好,有一阵小风悄悄溜进室内,吹动了凯恩上校额前金色的碎发。上校的眼睛里没有令人振奋的鼓励或者热情,但是却异常的沉稳,让索罗产生了无限的安定和勇气。

被一个自己尊敬和崇拜的人所期待,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好:“上校,我会的。”

这是十八年来,索罗对别人的第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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