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真正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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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严元照五体投地地对着石台上的人施了三个叩拜, 严澈震撼的心思渐渐回笼, 也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位“老祖宗”,以及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明媚光线,打量着这四周的一切环境。

老祖宗之所以被称为老祖宗, 严澈却发现石台之人除了须眉染霜披散在肩,白到一种似是圣洁的透明之外, 闭眸端坐的老祖宗面色红润,五官容颜不逊于他这个年轻人, 不见丝毫老人的褶皱沧桑, 反而有着淡淡的光泽。

仔细看去,石台之人五官英朗坚毅,棱角分明, 严澈发现, 这人的五官隐隐约约之中,居然有几分和严国强等人相似的棱角——特别是鼻梁与眉心之间, 都有深深凹陷, 却不是一般人的那种塌鼻梁,凹陷得十分有立体感。

再仔细看去,严澈还发现石台之人,穿的并不是如今的服饰,而是对襟左襟压右的秦汉墨绿深衣长袍, 随着他端坐的姿势,袖摆工工整整地铺散在石台之上,无半丝褶皱, 一丝不苟。那下颚长长的银须,不多不少,刚刚垂到两手轻握腿腹之间,遮住了那双手。

而石台之人身边的石台上,四个角,八个位,各自摆放着奇怪形状的灯盏,似青铜,更似墨玉,颜色与服饰十分相近,都是深色,只是灯盏里只有一截灯芯,并不见点燃,也不见灯油。

“这就是我们的老祖宗。”严澈还在打量那石台之人,严元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严澈身边,与他一同注视着闭目的那个人,不过,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敬仰。

“我们……的老祖宗?”严澈喃喃声道,似询问,更似疑问。

“嗯。”严元照点点头,目光严肃认真:“是我们严氏一族真正的老祖宗。”

“真……正的老祖宗?”严澈诧疑,侧目望着严元照。

严元照侧首,看着严澈,认真而坚定地点头:“对,我们严氏一族,就是这位老祖宗的子嗣后裔。”

闻言,严澈心底咯噔一下:“不是说……不是说……”不是说这只是廷字辈的老祖吗?

严元照淡笑,蠕首:“严家有个秘密……秘密就是老祖宗。”

“老祖,我……我有些迷糊了。”严澈觉得眼睛真的变成了漫画中的蚊香圈,真的有些发晕。

“哦。”看了一眼严澈的表情,严元照笑了笑,拍了拍严澈的肩膀,示意跟着他来到石台前,指了指那蒲团,道:“来,先给老祖宗拜一拜。”

严澈踌躇了两秒钟,最后还是依照老爷子的吩咐,跪倒在蒲团上,这才发现……那蒲团看似草叶,其实是无数花瓣拼凑,松松软软,带着干燥的一股幽香,一股严澈从未闻过,特别醒神的幽香。

规规矩矩地学着刚才严元照五体投地的叩首,严澈也拜了三拜。

起身时,严元照已经拉过了两个蒲团,摆放在石台之前,眉目愉悦地顾自坐在一个上,同时也示意严澈坐在另一个上。

严澈瞄了一眼严元照,又瞄了一眼石台上的人,心讨:好嘛,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坐姿。

似乎感觉到了严澈的目光,严元照眉头一抬,道:“看什么看,你来看过这里,以后你也得学学‘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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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元照点点头:“就是这个‘坐姿’。”

撇撇嘴,严澈想要知道“秘密”,所以乖巧地端坐蒲团上,三“人”的坐姿一模一样。

“你知道咱们严家人为什么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守居严家湾吗?”严元照开门见山,盯着严澈问道。

严澈愣了愣:“难道那些传说,还有您刚才是故事都是真的?”

严元照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斜了严澈一眼:“亏你还是大学生,居然这么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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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严澈所指,严元照目光崇敬地看了一眼石台上的人,微带遗憾地说:“要是老祖还活着,你认为咱们严氏一族能衰落成这样么?”

“啊?”不是吧,这是死人?尸体?严澈骇然抬头,无论任何角度,还真的看不出那端坐的人,居然……是一具尸体。

“不许没规矩。”严元照狠狠地喝止严澈此刻毫无形象地张望:“那是老祖宗,是咱们严氏一族血脉传承的先祖。”

咽了一口唾沫,严澈缩了缩脖子,第一次举得老爷子的气场真的太“凛冽”:“呵呵,老祖,我,孙孙不就是好奇么。”严澈自打跟着严元照进了这个神秘的地方后,下意识地就把“我”改成了“孙孙”,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样做是必然的。

满意严澈此刻的乖巧,严元照微微颔首,淡然一笑:“咱们严家有一个秘中之秘,就是老祖宗。”

严澈了然。

“还有一个秘中之秘,就是老祖宗身份的构织,与守祖灵。”严元照直愣愣地看着严澈,严澈有些脊背发寒,下意识地又咽了一口唾沫,等待老爷子的下文。

严元照抬手指了指右手边最新的一个牌位,严澈顺手看去,瞳孔微微一缩,牌位上正写着“严氏祭廷 宽字集雨之位”,旁边一如先前所见,摆了一个白瓷罐。

“那个就是集雨叔的牌位。”严元照眼神有些飘忽,似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又道:“你聪慧,想来应该是明白一些原由了吧?”

严澈点点头,又摇摇头,迷惑愈发浓郁的眼神看向严元照。

“没错了,这就是咱们严家的秘密,承延了一千多年的秘密。”严元照淡淡地看了严澈一眼,继续道:“严氏子孙,每隔四代就要出一位守祖灵的人和一位净陵人,集雨叔就是守祖灵的人,而我,就是那个净陵人。”

严澈愕然。

“守祖灵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吃不喝跪在这里,你怕什么?”严元照瞪了严澈一眼:“先前在狗儿山跟你们说的故事,真假参半。严氏一族确实遭遇过许多次灭族之祸,不过,之所以血脉延续至今未断,大多都是因为守祖灵的人。”

“守祖灵的人?”严澈不由出口,有些一直迷惑的东西,似乎渐渐的清晰了……比如,严河。

“想到了?”严元照满意地瞄了一眼严澈,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石台之人:带他进来,不知道是对是错。

“老祖,我,我二哥……”严澈有些激动,脑子也有些混乱。

点了点头,严元照继续道:“没错了,严河就是下一任守祖灵的人。”

“守祖灵的人选,按理来说,是不可以在严家湾停留时间太长的。只是你大娘去世太早,你二哥怜你嗲和你大哥在家忙不过来,因此到了及冠之年,也未能走出严家湾,直到……”严元照默了默,话没说下去。

“老祖,我……孙孙不懂。”严澈心下黯然,心底不自知地飘过一缕哀伤。

“说是守祖灵,其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留一缕严氏血脉在外。”严元照有些不敢看严澈的眼神,说来说去,都这么多年了,他……还真觉得祖上定下来的规矩,真的挺残忍:“老祖宗要有个合适的身份掩饰,因此,老祖宗就会代替那一代守祖灵的人在严家湾活下去……不然,不单咱们严氏一族有难,更保不住老祖宗的仙体。”

“意思,意思是……不到选定下一任守祖灵的人,我,我二哥就一直不能回严家湾?一直不能见嗲?”严澈激动了,按捺不住愤怒,怒火的目光望向石台上的人,不,应该是说一具活死尸。

严元照扭开了头,不想看到严澈的愤怒……当年,他也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愤怒,因为……严廷宽,正是他的胞叔,一个从出生被选定作为下一任守祖灵的人后,就被抛出严家湾,称为“弃儿”的亲亲叔叔。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为了严氏一族血脉传承下去,为了保住老祖宗这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那喷薄的怒气,严澈平息了下来:“老祖,对不起,孙孙……”有些激动了。

轻轻摆了摆手,严元照仿佛一息之间衰老了许多,颓然地抬起头,再次目对严澈:“本来,不该带你来这里。”

严澈静静地等待下文。

“但是,你看,你考上大学的时候鸡冠山的变化,如今更是……齐王山都活了,所以,严澈啊,我想,要打破这个规矩,你……或许可以。”严元照眼底升腾起一丝希望,熠熠生辉,仿佛璀璨的星辰,望着严澈。

“我?”严澈怔愕。

严元照点点头,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走向石台——严澈这才发现,石台前,居然也有一个暗格,严元照手指在跟前一处按下去,出来一个仿似抽屉一样的石暗格。

从里面拿出一张黑糊糊的东西后,严元照双手激动得有些颤抖,走回了蒲团上,盘腿坐下,将那块黑糊糊的东西递到了严澈的面前。

严澈不解,望了望严元照手中黑糊糊的东西,又抬头望了望严元照:“老祖,这是……”什么?

“羊皮。”严元照并没看严澈的疑惑,而是激动地盯着双手捧着的东西:“这是羊皮,老祖宗留下的羊皮。”

哈?羊皮?不该是什么竹简之内的吗?

——“金山复,暗渠明,吾之水言氏一族释矣。”

严澈看着羊皮上明显的字迹,以及内容,再次瞠目:小篆体?!水言氏?!

“嗯,咱们严氏一族,并非真正的中土人士。”严元照看着严澈的疑惑,抬头望了望石台上的老祖宗一眼:“老祖宗自己也不知道先辈是如何来到中土,只知道咱们先前的姓氏为水言,而后在始皇帝才改成了严姓。”

额——

始皇帝……秦始皇?!

“嗯,就是秦朝始皇帝。”严元照颔首承认:“咱老祖宗就是先始皇帝五年仙逝。”

严澈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接受不能。看了看石台上的“老祖宗”,心下震撼:这,不就是“活”了快两千年的尸体?严家的老祖宗?!

“别瞅了,老祖宗早就仙逝了。”严元照有些头大,明明是一个聪明的孙孙,这会儿怎么这么个模样?

“老祖,老祖宗这个样子,不会就是真服了什么尸身不毁的‘仙丹’了吧?”严澈有些语调结巴,秦始皇那点儿事,历史上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比如,秦始皇怕死,到处求长生不老的仙丹,才有了徐福出海寻仙药,弄出一个曰本大和。

严元照闻言,脸色一沉,面上居然带了一丝戾色,道:“哼,如若不是那徐氏君房蛊惑始皇帝,怎么会有咱们严氏一族今时今日的守祖灵一事!!”

啊,还真是?!严澈傻了。

“什么仙丹,那些全是剧毒药丸,要不是始皇帝赐了老祖宗那个东西,老祖宗会死?会成咱们严氏一族如今这个样子?”严元照狠狠一甩手,衣袖与衣服擦出了“唰唰”的愤慨之声。

“老祖宗……就是服食了仙丹,啊不,丹药才死了?才出现如今这尸身不毁的样子?”严澈悄悄瞥了一眼严元照,目光落在仿若活人一般的石台端坐的老祖宗身上:天呐,这也太神奇了吧!!

“哼。”严元照的怒气依旧未平。

看着石台之人。

严澈突然一滞,木木侧首,小心求证:“老祖,您,您的意思……难道是……严家湾的责任,带我来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尸体?!”

严元照闷闷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咱们严氏一族为什么久居严家湾不离开的原因之一。”

“之一?”还有之二?

“对,刚才羊皮上的内容,你也看见了吧?”严元照兴致回笼,脸色好看不少。

“那个‘金山复,暗渠明’吗?”严澈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更不懂什么“吾之水言氏一族释矣”包含的寓意。

严元照点了点头,拿回了严澈手里黑糊糊的羊皮纸,小心地收好,再放回了石暗格里,坐回蒲团上:“知道始皇帝兴修长城与皇陵之外,还修了一条灵渠吗?”

严澈点头,秦始皇那时兴修的灵渠可是世界上最为古老的运河之一,如今不知多少人对这个褒贬掺杂的始皇帝又爱又恨。

“知道咱们灵渠镇为何叫灵渠镇吗?”严元照又抛出让严澈思考的疑问。

“额……不会是……”

严元照颔首:“始皇帝的灵渠,其实有两条,一条阳渠,还有一条暗渠。咱们老祖宗,就是那个负责暗渠的人。”

哦,不是吧?!严澈彻彻底底的觉得自己历经了一次沧海桑田的巨大洗礼,有些麻木,又有一些当机:“老祖,您不要告诉我,那所谓的暗渠,其实就在咱们这里吧?!”

这回,终于看见严元照摇头,严澈心下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还好。

“不过,也没差。”严元照在严澈松气的时候,不阴不凉地抛出一句话,如若坐在凳子上,严澈估计该摔下凳子了。

“之所以灵渠镇叫灵渠镇,老祖宗又带着我门居守这里,再加上这‘金山复、暗渠明’的预示,暗渠应该就在我们这附近没错。”严元照食指无意识地抠起了衣边的线头,望着石台上的老祖宗道:“听先辈们说,老祖宗修葺好暗渠之后,暗渠的址地与内里详尽图纸在送去始皇帝的路上被劫,因此,始皇帝下罪老祖宗,赐了老祖宗……更是让老祖宗子嗣后辈寻找暗渠,找不到暗渠,咱们严氏一族永远也逃脱不了……”

严元照的声音越来越小,严澈的耳朵为了听清严元照的话,脑袋也越来越靠近老爷子。

嗵——

严元照的话音没了。

严澈也一头磕在石地板上,生疼生疼。

揉着估计起包了的额头,严澈有些悻悻。

“不过,你看啊,这次齐王山显金山,我觉得,这事儿有谱。”严元照压根儿就没理会严澈磕起包的额头,再抬头时,严澈又看到了老爷子闪着光的双眼,灼灼地盯着自己。

“我不过问你掩藏的秘密,但是你是严氏一族子嗣,你的血缘的要你必须担下严氏一族的责任。”严元照不容严澈置疑,强势地继续道:“就算不为了严家人,为了你二哥严河,你也必须但其这个责任。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帮得到的也不多,能帮多少是多少。”

严澈觉得冒冷汗:这是帮他么?这明明就是强推责任,强制上任啊!

不过,转念一想,想到二哥严河,严澈还是选择了默认:责任么?

想想雾戌山山下的老父亲过年时的醉酒伤感,想想大哥提及严河时的欲言又止,再想想张尝话中有话,故事中有故事的忿然,他那是在为二哥不平,却也在为二哥不能亲自尽孝道时,悄悄地站在了老父亲身边……想到了从小到大都被大哥二哥保护着的自己,除了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们给予的感情外,自己居然自私得从未想过他们,关于他们的点滴。

什么“金山复、暗渠明”,什么“吾之水言一族释矣”……都不是严澈想要去理会的,他要的,只是一家人简简单单,和和睦睦,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哪怕是一起受穷,他也觉得甘之若饴,更何况,如今,他已经有了能改变这一切的秘密,他……更希望一家人能团聚。

没有了娘,他还有嗲,还有两个哥哥……这时间感情,有什么比得上血浓于水的亲情来得更亲近的呢?

等到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一摇一晃地,从宗祠走出来时,这才发现,严家湾已经喧嚣掀翻了天。

“咦?这是怎么了?”严元照一顿,看着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严家湾,回头询问严澈。

严澈也摇摇头,摊手: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跟着您呐!

两辈人疑惑没多久,自然就有热心人“主动”上前解了惑。

原来在两人宗祠,下到祖祠后进去没多久,齐王山的异象就被人打电话通知了电视台。

这下子,不光市电视台急匆匆赶来,就连省电视台也开了采访车,嘟嘟地赶往了严家湾。

当然,听了风声,随着电视台的人赶来的还有不少专家学者。

虽然齐王山不是真的金山,但是……齐王山上开满了什么花啊?

那可是金灿灿的金茶花!

金茶花是什么?

金茶花可是堪称植物界的“大熊猫”啊,全世界能见到几株已是稀罕,这齐王山满山遍野都是金茶花,而且还全部绽放……这等奇闻异事能少得了专家吗?能少得了关注吗?

随着这一车一车的人在柳家潭下车,再不行来到严家湾,跟随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到了最后,严家湾就成了这密密麻麻比赶集还要热闹的地方。

人多了,喧哗声自然就大了。

喧哗声大了,自然看稀罕看热闹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这不。

老爷子一路走来,遇见了不少熟识的人。

抬头挺胸,面带笑容,老爷子迈着方步,走出了长者的范儿,因为,他身后跟着他这次准备拿来炫耀的资本——严澈。

“哎呀,林老头,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也来啦?”

“哟,老宋头,还没蹬腿儿啊?”

“哈哈,是曾老师啊,有空来严家湾就多坐坐,吃个便饭再回学校吧!”

“喂,老秦头,来了也不找我喝茶?我那可有今年鸡冠山的新茶哟。”

“哎哟,瞧我,来来来,这就是我严家的乖孙孙。”

“……什么?啊,没错,就是老四家的小三儿。”

“对对对,就是咱严家考上大学那个。”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小孩子稍微聪明了一点,一点,哈哈。”

“哦,学名叫严澈,对对,字嘛,还没来得及取呢。”

“那是那是,要入族谱的好孩子,哪能少得了找你李半仙儿取个吉利字?”

“好好,你们一会儿过来狗儿山坐坐啊。”

“可不是,这狗儿山就是我这小孙孙意脸隼吹摹!

“哼,什么呀,念了这么多书,就回来搓泥巴,他嗲气他呢。”

“呵呵,还行还行,孩子嘛,多年点书,自然比我们这些老骨头长见识。”

“好嘞,一会儿过来狗儿山坐呀,喝喝我小孙孙泡的茶。”

“呸,富老头,不是我老严吹牛啊,你那茶馆……在喝了我小孙孙泡的茶之后,赶紧关了得了,别出来丢人现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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