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麒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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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章台的挑衅, 没有得到严老爷子的回应, 也无趣地抽抽嘴角,不予置之:自家的稀饭还没吹得冷,何必去理会人家的干饭何般光景呢?

于是, 万俟章台伸手端起了放置在一旁的茶杯,刚刚揭开茶盖, 闻到茶的香气时……万俟章台眉头动了动,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水泡的茶?”

严江瞥了一眼万俟章台, 不好继续冷着脸, 只得平复了胸中怒意,深呼一口气,使语调尽可能地平缓平和, 道:“道长, 这泡茶的水,是我们自山上接下来的山泉水, 你放心, 绝对没有下药下毒。”

看到严江这个样子,更看到对于严江这个态度,一屋子的长辈视如无睹,万俟章台的嘴角抽得更厉害,只不过, 这些都没让他松缓皱起的眉头,因此,他把茶杯放回了几桌上。

对于万俟章台的举动, 一屋子人依旧还是那样——视若无睹:哼,挑三拣四,给你一口水喝就不错了,人家求都求不来的茶给你泡着,你还要jjyy?惯的你!!

因为万俟章台姓万俟,因为严国强的婆姨万俟姝瑜也姓万俟,所以喝完一盏茶后,严元照严老爷子便看了一眼张尝,对严国强和严江严澈兄弟俩道出重新将严河的名字写入族谱的事。

严老爷子话一出,严国强愕然更茫然,呐呐道:“五爷爷,老二的名字什么时候……划出了族谱?”他一直都以为是老爷子生气,所以说的气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看着严国强不做假的表情,张尝既心酸又难过,不得不起身,代替了严澈的位置,和严江一起安慰严国强一通。

听到严国强的问话,严老爷子自知愧于严国强一家,更是愧对严河,所以老脸也不由得红了青,青了白,白了红的转换了一个遍。

最后,老爷子也只能歉疚地看看严国强,又愧疚地看了看严江严澈两兄弟,拉着严国昌,夹着拐杖,落荒而逃。

看着严老爷子和严国昌离开,严国盛也知道四哥家有事要说,便借口回湾里看看什么的,跟着严老爷子后脚追了出去。

等严国盛得知老爷子把赵翠花和张超英支去镇上后,在自家老院子跟前转悠了两圈,看了看雾戌山方向,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地走出了严家湾……他也准备去柳家潭,去于宗义家的院子拾掇拾掇,扫扫雪。

严家陵从平梁山安然归来后,闻讯的楚溪便来了严家湾。

带走了严家陵的同时,说是天气冷了,他家两口子要上班,家里孩子没人照顾(其实是害怕老人在这边没人照顾),楚溪把于宗义老两口也接回了家。

因此,于宗义在柳家潭的院子,如今是空了下来,却没有归还给柳家潭……估摸着,开了春儿,老两口还会回来这里。

所以,两家关系亲近,严国盛自然将帮于宗义老两口看家的任务,自动地揽了下来。

等严国盛也跟出去后,屋里就剩下六大两小。

张尝看了看几人,举足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也回避一下。

只是,若让他回避,而藤子都还在场……张尝又有些不甘心,心讨:你是女婿(?),我也是女婿(?),凭什么你能留下,我就要走开呢?!长工?免费劳工?哼,你能当,我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索性,张尝在竹凳上磨皮擦痒地挪了挪屁股,终究还是没舍得将尊臀从凳子上移开,厚着脸皮装没眼界儿地留了下来。

看着无关人等都离开了,万俟章台斜眼儿瞥了瞥张尝的举动落在了严江眼里。

严江又宽慰了几句被“严河早已经划出族谱”这事,打击得不轻的严国强,嘴角抽抽,语气十分不友好地地对万俟章台道:“道长,屋里这会儿没外人。”

“没外人”三个字令藤子都张尝暗暗心花怒放,万俟章台的俊脸再次黑了下来。

严江可管不得这么多,看了严澈和沈秋一眼,严江开始对万俟章台那张俊脸发起憷来:这牛鼻子是秋儿的曾祖父,而且那话里话外……好像这牛鼻子年纪已经很大很大……唔,不会有个几百岁了吧?不是吧?难道真的是老妖怪了?!

一个哆嗦,严江不敢去看万俟章台了。

万俟章台却不愿意就此放过严江,俊脸沉得更厉害,鼻子直喷热气地哼哼道:“怎么,对贫道这张脸有什么不满?何必如贼鼠一般偷瞧?明目张胆看一看,贫道也不会怪罪你。”

这下,不只是严江嘴角眼角齐抽搐了,就连藤子都张尝也开始抽搐起来:这牛鼻子还真的是给他点阳光,真灿烂起来了?你还以为你那张老脸真好看?!

不过,三人心底又冒出一个念头:唉,可不是,人家还真就有这个资本!就算是整^容,也未必能整出他们这张脸(唔,阿晏的五官虽然也像,但是仔细瞧来,还是逊色几分。张尝公道地寻思),啊呸,老妖怪老妖孽!!你不是牛鼻子么,咋不把自己收了呢!!

万俟章台对三人嗤之以鼻,再次无视之。

沈秋虽然不是很情愿,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万俟章台是自己的什么嫡亲曾祖父,但是看着与自己神似的一张脸,还是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嗯,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和严澈的关系,更高兴知道严澈真是自己的亲人。

最终,沈秋的名字在户口薄上暂时还叫沈秋,只怕过不了多久……嗯,等真正入了严澈家的户口薄之后,沈秋就得以新的名字——万俟a登记了。

这个名字是万俟章台取的,说是按照顺序,沈秋……哦不,今后将是万俟a这一辈儿,就是取以羽字偏旁。

对于万俟姝瑜她们那一脉,严澈算是一个特例。

多少代了,她们这全数是女孩儿的一脉,居然出了严澈一个男丁。

按照辈分来算,严澈确实该和沈秋属于一辈的……不过,万俟家很古怪,这古怪就在于这个姓氏的传承不同常人,完全是以一张脸来传承。

为什么万俟章台同意严澈的名字是水旁的澈呢?

那也是因为万俟姝瑜的母亲,严澈的外婆——万俟婉虽然带着万俟家的血统,却没有生得一张招牌脸,所以也只能灌一个万俟姓氏,却算不得是真正的万俟家族谱家规中所谓“纯血统”的万俟家族中人……只有万俟姝瑜、严澈和沈秋等人才有资格。

因此,严澈即便是用水旁的“澈”字为名,也不会出现差辈儿,不合族规的情况。

当然,万俟章台何等眼光,自然也看出了严澈和藤子都的关系。

暗恨藤子都害得(?)万俟家“绝后”的同时,也看到了万俟a对严澈目含襦慕,便得知重孙子对严澈更似对待父亲……只得叹息一声,对万俟サ那峒约岸酝蛸孤a的轻视也减少了,心讨:罢了,就让这孩子当严澈的儿子吧!哼,不然能怎么着?他们能生出儿子来不成?!

思及如此,万俟章台摸了摸下巴,转念寻思:不知道师尊老人家有没有办法,嗯,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生个孩子来传承万俟家的血统(o(s□t)o)……

虽说严澈还是姓严,没叫万俟章台能改成万俟澈什么的,完全是因为当年万俟姝瑜在严澈出生时,就没给严澈灌上万俟姓的举措,万俟章台不好从中再作更改,但是严国强严江心里还是老不痛快,对待万俟章台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想要将这个混账牛鼻子赶出门去。

相对于万俟章台计划没得逞的不虞,严国强严江父子的暗暗怨念愤恨,被归为“一家人”,“不是外人”的藤子都张尝两人却心中美滋滋甜蜜蜜地一片暗爽之外,几人中最为真心高兴的,恐怕就是珍七了。

虽然师傅说严澈和万俟a(沈秋,以后用这个名字了,也算这孩子认祖归宗了不是?)资质根骨不行,不能带回挲弥山,但是两人一个是师傅的侄曾孙儿,一个是重孙儿……这一下,珍七小胸膛一挺:嘿嘿,升辈儿了,我成了师祖了,哈哈,我也是师叔祖了!

对于两个小辈儿(?),珍七十分大方,掏出一个不起眼,只有他巴掌大的云纹锦袋,珍七的小手儿在里面掏啊掏,掏出了一大堆造型精美,任何一件放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儿后,往严澈和万俟a跟前一推,小脸儿仰得老高,小脊背挺得老直,道:“嗯,这个,这是,是你们师叔祖我给你们的礼物,哈啊,你们,嗯,随便挑随便选,呵呵,不用客气哦,真的不用客气哦,你们师叔祖我还有很多很多哦。”

珍七一边拍着小胸膛大方地说着,小心思却寻思着:回头问师伯再多要一点好东西,嗯,珍七如今也是长辈了,师祖说了,要爱护小辈儿,珍七是好孩子,要好好爱护这两个徒孙,嗯嗯,就是这样了,嘻嘻(*^__^*) ……

看着珍七这一番实为单纯的喜爱“小辈儿”,完全没有其他念头的简单小举措,除了那个看似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其实心里已经美翻了的万俟章台外,屋里其他众人已经彻底黑了脸:敢情,这么一来,这个小屁孩儿如今成了我们长辈,还是和老爷子就差了一个辈分的长辈了?

真的要把珍七这个小屁孩儿和自家长辈一样供起来?

当然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几人心思沸腾翻滚一般熬得难受,严澈的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件是——那就是当年他亲娘万俟姝瑜的死因。

其实,严澈在寻到万俟婉的踪迹,知道顾长河顾新荷的存在后,也知道万俟婉当年逃难去到顾长河顾新荷家所在的地方,因为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美貌出众的女儿万俟姝瑜,实在是日子太过艰难,在旁人的撮合之下,不得不嫁给了妻子早亡的顾长河顾新荷的父亲——顾成宗,成为一家人。

万俟婉和顾成宗结婚没过五年,就病逝了,留下万俟姝瑜跟着继父和继父带来哥哥姐姐继续生活在一起……直至因为庄暮生的出现,顾新荷爱慕有才有貌的年轻知青庄暮生,在得知庄暮生喜欢的却是自己继母带来的妹妹万俟姝瑜后,在趁着洪水来临之际,一家人躲避洪水,万俟姝瑜不注意时,一把把万俟姝瑜推下了滚滚洪水之中。

当然,顾新荷此举,使万俟姝瑜母女在顾家的痕迹彻底消失,从而万俟婉嫁给顾成宗后,所带来的一笔财产(首饰)自然就彻底成了她顾家的东西。

只是,万俟姝瑜命大,洪水没有要了她的命,让万俟姝瑜一路逃到了灵渠镇,遇上了严国强,也出现了当初万俟姝瑜顾长河喊来的人在灵渠镇要抓万俟姝瑜回去的画面。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事,万俟姝瑜跟着严国强这个老实巴交,却又心善的男人回了家,成为一家人,生下了严澈。

说起来,庄暮生是可悲的。因为庄暮生一直全心全意地爱着万俟姝瑜,然而万俟姝瑜从小被万俟婉灌输了不少万俟家的秘辛旧事,使得万俟姝瑜不会轻易地交出自己的真心,也就有了万俟姝瑜对待严国强时,前后用了好多天来观察,最后才看中了严国强——即便严国强比自己大那么多,而且还有两个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儿子——严江严河,万俟姝瑜还是跟了严国强。

严澈也是后来知道万俟姝瑜对待严国强的这些事后,深深觉得自己的任性伤了老实,且深爱着自己的父亲严国强的同时,更为万俟姝瑜的冷静智慧喝彩。

可不是么?

那个贫瘠的年代下,万俟姝瑜能有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一般女子能比较的。

只是,严澈一直查不到万俟姝瑜的死因。

万俟姝瑜已经在严家湾生活这么多年,自己也出生了,那么,已经嫁给了不起眼儿的严国强的万俟姝瑜,已经对顾长河兄妹完全构不成威胁了,她们也没有理由继续纠缠下去,可是……为什么后来还有人找上门,闹得万俟姝瑜投井自尽呢?

到底是不是顾长河找人来威胁了万俟姝瑜什么?抑或是说了什么?还是害死万俟姝瑜的根本就不是顾家兄妹,而是另有其人呢?……正是这一系列的疑惑,如今已经成了严澈心中的痛。

严澈痛恨自己的无能,生恩养恩大于天,他,居然不能为亲娘找出真相,为亲娘报仇洗冤……实在是愧为人子,实在是太不孝了!

想到这里,严澈眼睑一垂,敛下了满心满眼的痛苦之色。

一抬头,看到万俟章台和自己相似的脸,再看着万俟章台一本正经地对着屋里几人讲述着挲弥山,讲述着大伙儿迷惑的——真的有神仙存在与否的迷惑。

神仙存在不存在不好说,但是世上确实有修行者,如万俟章台他们挲弥山的师徒几人。万俟章台如是说。

万俟章台还说:地球虽然看上去独立的一个圆形球体,但是在凡人的肉眼看不到,感觉不到的地球上,还存在着许多用现世的唯物论解释不了的神秘存在……比如凡人找不到挲弥山,是因为挲弥山周围布下许多奇阵法术,其实挲弥山之大,其面积绝不逊于严澈他们所谓的某某天朝大省的面积,只是那么大的挲弥山里,却只居住着他们师徒三代四个人而已。

听到万俟章台的话,藤子都半信半疑地嘲讽道:呵,现在人买个二十来平米的房子都买不起,敢情你们就这么霸占着大片地域。

万俟章台理也不搭理藤子都酸溜溜的嘲讽,直道是:师尊老人受人尊敬,因此挲弥山属于他们师徒四人的修炼场居所。

相较于藤子都的羡慕嫉妒恨,严国强严江父子的沉默,张尝眼神一闪,直接将严河的情况说了出来,坦诚地询问:能治好么?

张尝的话一出,众人都把喊着希翼的眼神投向万俟章台……包括严澈:是他对不住二哥严河,是严家对不起二哥严河,若是万俟章台真的能和小说里那些修真高人一样,能让严河痊愈,他……真的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嗯,哪怕是用他的离开来换取,他也毫不犹豫。

似是感觉出严澈的决绝,万俟章台侧首看了严澈一眼,严肃而认真地问道:“你真这么想?”

严澈一愣,在众人迷惑的眼神下,坚决地点了点头。

得来万俟章台冷冷地一声冷哼,手在半空一划,一抓,万俟章台空空如也的手上就出现一个三四厘米高的袖珍玉瓶,而后神乎其技地,那个小玉瓶又出现在张尝手里,万俟章台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道:“能不能治愈,那也要看了人的情况后才知道,不过,这瓶里有十余粒修复丹,是贫道师尊悉心炼制而成,你一月为其服用一粒,情况会渐渐好转。”

没理会严国强等人眼底藏不住的喜悦,万俟章台看向严澈,几不可闻叹息一声,语调软和许多,道:“你想的那些……贫道从不强迫于人。更何况,你这样的资质,根本入不得师尊的法眼,做事量力而为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这话说得直接明了,好不伤人,对比万俟章台的坦诚大方,严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争锋相对一上午,临近午饭时间,赵翠花和张超英居然带着沈春回来了。

而此时,珍七和万俟a的关系也热络起来……当然,主要是珍七小同学完全不懂真正的长辈该是什么姿态,自以为长辈就该是和万俟a玩耍,聪明如万俟a自然也不提醒,完全用带小弟弟的心态带着珍七这个小师祖(^_^)。

对于赵翠花和张超英为什么将本该在学校上学的沈春带了回来,张超英这才说:“学校老师们看着这雪下得太大,担心下午放学孩子们回家不安全,所以早早就歇了课,下午放假,就让孩子们早早回家,这也安全一些。”

众人了然,这才发现赵翠花和张超英身后跟着严佳美的丈夫柳建国。

张超英和赵翠花一到镇上女儿家,就将见到万俟章台的事情告诉了严佳美,严佳美担心四伯家有事,虽然自己不好回来掺和,但是却把丈夫支过来给娘家四伯大气。

虽说自己丈夫柳建国老实口拙,不可能站出来帮着说道,可却耐不住柳建国有着一身好力气,嗯,人多力量大,打起群架来不吃亏。

严佳美就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跟柳建国交代的。

柳建国一路就做好了准备:想自己家条件好起来,大都是因为妻子娘家弟弟帮衬,要是三儿家里出了事,自己自然是毫无退讳地要挺身而出。

所以,柳建国一进门,眼睛就扫了一圈,看到了见过面的张尝,觉得张尝应该不是妻子口中的“恶人”,所以pass了。

不过,等老实人柳建国看到万俟章台后……眼睛就开始抽筋,视线在严澈和万俟章台脸上来回游走,眼底实打实地装满着明显的疑问:这是谁呀?怎么和三儿长得这么像?!

想着该说该问的话都说清楚了,看看堂屋墙上挂着的钟也时间不早了,严国强让严江跟着赵翠花一起去灶房张罗午饭。

由于人都回来了,却独独看不到严国盛,严国强想了想,抬手就用家里座机电话给柳家潭那边的于宗义家的电话拨了号,果然严国盛在那边,于是就让严国盛赶紧回家吃午饭了。

张超英自然不可能继续站在屋里和一群大老爷们儿侃大山,于是将严江拦了下来,自己和赵翠花钻进了灶房张罗午饭。

等张超英和赵翠花把菜一盘一盘放上大木桌时,严国盛居然带着严元照老爷子一起进了篱笆院儿。

本来万俟章台已经不用进食凡俗食物,但是看到珍七再次发光的大眼睛,还是客随主便,上了桌面……嗯,这次万俟章台坐了严老爷子的上首。

严老爷子在万俟章台落座后,也坐了下来,只是,在他下首的位置本该是属于珍七的,只是珍七这个小师祖居然跑去和万俟a沈春挤到了一块儿。

于是,老爷子眼角嘴角尴尬地抽了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地坐了下来。

一桌子人各自严谨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后,严老爷子准备借花献佛地用严澈家酿制的果酒招待万俟章台,不过,这酒一开封,万俟章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次万俟章台却没再和喝茶时一样出口询问,而是难得大方地又凭空地拿出一个约莫五斤装容易的玉质大肚坛,如玉的手掌在坛身轻轻一拍,众人便如看到魔术杂技一般……男人女人,大人孩子看到跟前的杯子里,眨眼儿功^夫,就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

顿时间,一股令人头清目明的香气冲入众人的鼻子,整个人都为之一震:喝,原来真不是吹牛,真的有神仙?!

万俟章台大度地没有理会,只是道:“这闻着像酒,其实并非酒。嗯,我万俟家子嗣寄身贵地,也算是机缘。”说话间,万俟章台率先举杯:“这,算是贫道谢过诸位对万俟家子嗣常年来的悉心照顾。”

说完,万俟章台微微一仰首,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已经干干净净,点滴不剩地入了口。

万俟章台喝完那杯酒(?),刚放下酒杯,就看到门口窜出来两个东西,目光一拧,“咦”呼出声。

看到万俟章台的情形,众人也跟着向门口望去,严老爷子笑着道:“哦,这两个是三儿从平梁山带回来的云豹,小金小银。”

严澈却不那么想,而是扭头定定地看向万俟章台。

果然看到万俟章台脸上神色复杂转换快而急地看着门口的小金小银,而小金小银看到万俟章台后,两只步伐猛地一顿,顺便转变成攻击状态,冲着万俟章台发出警告地低鸣。

特别是小银,几乎能看到他整个身体的毛都竖立了起来,银中带翠的双瞳直接竖成一条线。而感觉到小银的恐惧后,小金身子敏捷一跃,整个豹身挡在小银跟前,低鸣着死死盯着看着它们的万俟章台。

“怪哉。”万俟章台轻轻低喃一句,侧首正好看见严澈戒备看着他的眼神,神色一收,道:“这真是你收养的?”

严澈微微颔首:“是的,是我从平梁山带回来的。”说话间,严澈已然起身,迈着小而急的步伐走到小金小银身前,挡住了万俟章台的视线。

万俟章台也没介意,只是顾自喃喃低语:“怪哉,怪哉,听闻师尊说起过洪荒之时,大地上有四大圣兽保护着,而后四大圣兽随着时代已经消亡消逝,怎么会……这是圣虎?怎么一分为二?怎么其体内有着圣龙玄冥的影子?……还有严家湾这边的……怪哉,真是怪哉!”

万俟章台的低喃没有任何人听见,严澈自然也听不到。

于是,严澈不动声色地带着小金小银撤回了自己的房间。

严澈刚离开堂屋没多久,堂屋饭桌上的人便听到小金小银传来的两声尖锐的虎啸(?)。

众人还是怔愣莫名时,万俟章台手指只是掐了两下,猛地站起身:“糟糕!”

万俟章台的声音方一落下,众人便是眼前一花,万俟章台所在的位置上已经不见了万俟章台的身影。

严老爷子见状神色顿变,联想到小金小银的啸声,也站了起来,拐杖在地上一砸:“三儿,去看看三儿。”

等众人疾步来到严澈房间时,看到的便是严澈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万俟章台怀里,小金小银正被一个全身漆黑如墨,墨得浑身发着亮光,像刚出生小狗一般,还没有人的巴掌大,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按在蹄下,歪着圆圆的脑袋,用圆溜溜地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突然进屋的众人,眼里满是疑惑的同时,又带着乖巧憨实的讨好,额上小巧的一对犄角随着它的动作最为显眼。

看着众人不搭理它,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委屈,动了动左右嘴边各一条的虬须,打了一个小小的响鼻,也不搭理那些不搭理它的家伙,开始热情地在小金小银身上舔^舐起来。

在小家伙的热情舔^舐下,众人也发现小金小银居然目露恐惧,全身瑟瑟发着抖,一动也不敢动。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他,叫麒麟,是传说中四大圣兽之上的祥瑞凶兽,麒麟。”

万俟章台抱着昏迷的严澈,神色复杂地看着小家伙,吐出的话带着小小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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