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权的世界里, 青晨只能算是一个权外者。所谓权外者, 不被王赋予,本身就拥有力量的人。青晨身上的灵力在某种程度上算的是异能,可是青晨的能力对上功能这个世界的主流强者, 这个世界认定的天道宠儿,青晨绝对是完败的。
在这种情况下, 青晨在得知多多良的力量是“同步”,也就是将自己的火焰调频, 使得自己的火焰和其他人的火焰一模一样的时候, 心里就更加紧张了。多多良的力量说起来并不强,甚至比大多数的氏族都要弱,但是多多良却是唤醒他们理智的人。
这个世界类似于周防尊这样的王者还有六个, 作为“赤之王”的周防尊力量是火焰, 属性是自由,不被束缚。这种属性很容易被力量所迷惑, 进而失去理智。从这一点上来看, 就可以知道多多良有多重要了。扶着额头的青晨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很棘手啊!除非出现第二个和多多良能力相似的人,否则想要打击“赤之王”周防尊的人一定会对多多良下手的,多多良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下手目标啊!
面对整天兴冲冲的多多良,青晨没有将他的担心说出来。就算是说出来,多多良的反应一定是笑着招手, 表示是青晨想太多了。
嗯……他现在十九岁,多多良也是十九岁,周防尊二十一岁, 草s出云二十三岁。离系统所约定的二十五年还有……六年!
这个世界,青晨曾经探索过,没有妖怪,也不允许式神的出现,就是鬼魂也只是小猫三两只。所以,青晨第一时间就将派使式神守护在多多良身边这个方法排除掉。打算贴身保护的青晨还想到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说起来,这还是当初借助系统的力量进入二楼藏书阁时所发现的,是死而复生的……禁术。只要有灵力在,只要有身体在,就能将人从三途川拉回来。这个禁术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小,可以说是一命换命。不过,青晨不在乎,反正他也不能在一个世界停留一辈子。
翻出记忆里的残留印象,青晨开始尝试着完整那个禁术。
……
“留在那个人身边你会活不长。”清脆的萝莉音传来,青晨的脚步顿了一下。
现在在说话的人是栉名安娜,一个月前,周防尊带回来的,说是他和草s出云的中学老师栉名穗波的侄女。因为先天性色盲只能看到红色和一出生就拥有预知和探查的能力,媒介是红色的玻璃球,而被某些组织研究利用。
“你说的是真的?”多多良的声音带着震惊,半晌,青晨看见多多良弯腰拍了拍安娜的白色的头发,将食指竖在嘴前用开玩笑一样的口吻说,“感谢你的忠告。但是这件事不要对其他人说哦。”
“嗯。”安娜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可是你哥哥已经知道了……”
多多良一惊,青晨慢慢走近多多良,没有理会多多良的僵硬,而是同样摸了摸安娜的白发,直视安娜偏红的淡紫色眼睛,对她说道:“谢谢你,安娜。”
安娜面无表情地说:“不用谢,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吧!”
安娜透过红色的玻璃珠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够例外,甚至她能够看见周防尊身上颜色艳丽的红色,这也是安娜喜欢周防尊,并跟着周防尊来到homra的原因之一。可是,她的能力在看见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片的灰茫茫。就是偶尔看见的几个画面也是陌生的,却是连脸都换了一张。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一个人的长相会变得不一样,但是安娜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会是多多良的后路,因为他和多多良站在一起的时候,多多良的未来会改变……
青晨笑了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掏出一张符纸,还有一条红绳,灵活地将符穿在红绳上,青晨对安娜说:“这个是送给你的礼物,你要好好地带着!”然后,就将红绳系上安娜的脖子。
安娜摸了摸黄色的符纸,歪歪头,她能够感觉到在带上符纸的时候,她心里的沉闷感消失了不少。“谢谢阴阳师先生。”
目送安娜离开后,青晨转身看向多多良。多多良有些气弱,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直都知道哥哥不赞成他跟着king,如今安娜的预言就给了哥哥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说,让你离开周防尊,你答应吗?”青晨缓缓开口,心里却是不抱希望。
“不!”多多良的回答迅速而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反射性回答。“哥哥……”
青晨抿抿唇,他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多多良纤长的手指慢慢爬上青晨宽大的衣袖,如今的青晨即使不在神社工作,还是习惯性穿狩衣和服,好在这里穿狩衣和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哥哥,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跟着king。”多多良的目光很坚定。
青晨叹了一口气,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除了多多良本人的意愿,还有一个令青晨无法拒绝的原因,王权的角逐是系统圈出来的战场,他不会,也不允许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哪怕他赢了,也只是获得了一部分的自主权。若是系统翻脸不认帐,他也不能拿系统怎么样。这是一个无奈却残酷的现实!
感觉到哥哥的软化,多多良高兴地笑出来:“哥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情,说不定会有变化呢!”
青晨点头,多多良一把抱住青晨,说道:“还是哥哥最好了。”
转身离开的青晨眸色沉了下来,恐怕他的禁术要派上用场了!他每天都有占卜一次,却发现多多良的死局无法更改。多多良站在原地,同样叹了一口气。是他对不起哥哥,让哥哥为他担心了,可他就是想要任性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最近的homra又多了几个生面孔:带着黑色头巾,将外套绑在腰上的八田美d,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美d”,应该是这个名字偏向女性化的缘故;带着眼睛,显得懒散而克制的伏见猿比古,是八田的好友,明知道八田的雷点,却总是用奇怪的腔调念名字惹怒八田;身材微胖,穿着套头衫的镰本力夫;还有赤城翔平和坂东三郎太等
一同组成了“吠舞罗”——赤之氏族。
青晨一直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和羁绊,在他眼中,这群都是刚成年的小鬼头。因为单纯的崇拜而聚集在一起,甚至还不知道日后即将面对的生活。当打架斗殴成为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的时候,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草s出云端着一杯茶放在青晨面前,顺道坐在青晨身边,看着那群青春无限的少年在homra内将热闹一点点渲染出来。
“阴阳师先生,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青晨没有加入吠舞罗,在homra的原因也是因为多多良,属于编外人员。吠舞罗大多叫多多良“十束先生”或者“多多良”,而叫他却是统一的“阴阳师先生”,或许是他的格格不入让他们产生了距离感。
“你呢?你怎么不下场?”青晨依旧窝在角落里,进一步确定多多良的死会和周防尊相关,青晨就像是悲哀绝望了似的,做什么都懒懒散散提不起劲。青晨知道他的状况是不对的,应该尽早调整好,可是心里的消极却怎么也无法熄灭。他护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就这样跟人家跑了,明明知道这会丧命,还是不顾一切,真的很像……飞蛾扑火啊!
“哈哈,我都老了,比不得他们的年轻。倒是阴阳师先生你那么年轻,不要跟个老头子似的暮气沉沉,就是有着老人喜好的多多良也比你闹腾啊!”
青晨笑了笑。“多多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安静的人。”
一时寂静,青晨沉默地看着在空地里折腾着的吠舞罗,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草s出云推推眼睛,很苦恼啊!前几天,多多良拜托他开导他哥哥,又不肯告诉他他们之间闹什么别扭。阴阳师先生这几天的不对劲他也看在眼里,就好像是一直以来的支柱被抽走了,整个人就空荡下来,显得更加没有人气了。
“阴阳师先生,你有什么烦恼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解决的。”没办法的草s出云直接挑明了话题。
青晨回过神,瞟了他一眼。草s出云暗地里搓了搓胳膊,阴阳师先生,niit刚才那一眼很吓人啊!和多多良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为什么让人感觉到鬼眼的阴森,难道是职业原因?
“你这样子,多多良会很担心的。”想着平时间阴阳师先生最重视的便是多多良,所以,草s出云用多多良来刺激一下青晨。
一提到多多良,青晨就更加阴沉了。
“……”草s出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让阴阳师先生更加沮丧了。
“呃……阴阳师先生,你要知道你的情绪会传染的。这几天,你不开心,多多良也不开心。”
“嗯!”青晨应了一声,没想到他的情绪会传染到别人。青晨不是那种自己不舒服,就要搞得别人也不舒服的人,所以,青晨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若是不能,就强行将这个低沉阴暗的情绪压下去。
弟弟的性子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还沮丧伤心些什么!反正现在还有时间。
草s出云抹了把汗,还好将阴阳师先生带出了低落,不然homra的气氛也会冷下去的。其实,青晨在homra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格格不入。吠舞罗都知道青晨是多多良的哥哥,还是一个首席阴阳师。草s出云私底下也有说过青晨的厉害,像是当初青晨的一道符就将他的诡异治好了之类的。
吠舞罗对青晨是报以尊重恭敬的态度的,就连青晨的沉默和冷淡也被看做高人的深藏不露。而且,在他们眼中,阴阳师什么的就是再亲民,也是高高在上的。若是青晨很哥俩好地下场玩,八田他们反而要拘谨了。
总之,若说多多良是吠舞罗的军师,安娜是吠舞罗的小公主,那么青晨就是吠舞罗的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