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 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才去客厅拿起对讲机:“请问您哪位?”
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你猜我是谁?”
我辶, 这又不是我家不是找我的,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那个,我不知道……”
“猜猜看嘛, 我可以给你三次机会的哦。”
“不好意思我猜不出来,您到底是谁啊?”
“就猜一下嘛, 猜对了有奖品的哦~”
我彻底地怒了,完全忘记了这人是找林然的不是找我的, 对着那对讲机就狂吼一声:“我靠你丫的到底是谁啊?!”
那边沉默了一下, 说:“您好,我是邮递员,我有一个您的包裹……”
我突然很想通过手中的电话线把他烤成一只烤鸭……
在我跟那邮递员对话的过程中, 林然一直把耳朵贴在旁边听, 听到最后就一个人乐得趴沙发上起不来了。我斜他一眼:“你说你丫的是什么属性啊?怎么净招些奇形怪状的人啊?”
他使劲一点头:“对!你就是最奇形怪状的一个!”
林然签收了那包裹后甩手就扔给我:“大爷送你的!”
我半信半疑地拆开——几小片布掉了出来,我疑惑地拎起来问他:“这是什么?抹布?”
他原本还很得意洋洋地脸一黑:“你再看看!”
我又仔细看了下, 丝质的, 摸起来很舒服,想了想,说:“手帕?”
这下他的脸全黑了,一把拉过我来就扯我衣服,我一惊抬脚就踢:“你干嘛?!”
他倒是动作很快地一把将我按了床上:“别乱动!我给你演示这个包裹的用处!”
等他又把我剥得光光的, 然后拿那几块布在我身上套好,我才终于反应过来:“我靠这是衣服啊?!”
他大功告成满意地拉着我到穿衣镜前照:“情趣内衣!怎么样?”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觉得这几小片布完全愧对“内衣”俩字。好歹内衣能把最重要的部位都遮盖住, 可是这个连最重要的部位都几乎是真空啊,我穿着跟没穿就没什么区别!
“那个,我可以不穿么?”
林然显然是很满意的样子:“恩,出去的时候不许穿,但是在咱家的时候必须穿!”
我举爪抗议,林然宣布抗议无效,我举爪上诉,上诉驳回。于是,最后我的抗议就这样被血腥镇压了……
以前上政治课,老师总跟我们讲某帝国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宣扬我们国家多么民主平等,人人都能当家作主。可是如今我终于深刻地认识到了,民主平等就好像那永无岛,听见的人多看见的没有!每个家庭每个组合都有一个皇上和一个奴才,在我们家我妈就是女帝,而我,则完全丢了我老妈的脸。
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打算穿衣走人,林然长胳臂一伸将我拦住:“朕要就寝了,爱妃来侍寝!”
我很是无语地说:“林皇上,运动过多伤身!”
他兴奋盎然:“哲学家说,生命在于运动!”
“……”
哲学家还说过,精神恋爱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呢,您听么?
第二天早上林然离开的时候,我还睡得迷迷糊糊。只记得他轻轻地起身穿衣,我模糊地睁眼,望见他站在浅绿色的窗帘前打领带。 他见我醒了,上前来轻拍一下我的脸,说:“乖,再睡会儿吧,今天放你假。”
于是我就在他霍乱众生的笑容里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早上九点半——被林然这个人工闹钟叫醒的。我拿着手机对着那边懒散地耍赖:“不起来,我还没睡够呢……你说了放我假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轻笑,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过来,我仿佛可以在脑海中勾画出,他眯着眼睛勾起唇角,露出一口整齐牙齿的样子。
“好了快起来吧,要吃早饭。今天阿姨请假回家了,所以早饭是本大爷亲自给你做的,快点起来吃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真的假的?你林大少爷也会下厨啊?”
“所以你赶紧起床洗漱吃饭!必须全部吃完,胆敢糟蹋一点我的心意,明天早上就让你下不了床!记得先把饭菜拿到微波炉里热一下,不许凉着吃!”
我大喊一声:“yes,ser!”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欢天喜地地奔去洗手间,林然竟然早已细心地为我准备好一整套崭新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
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杯牛奶,一个煎鸡蛋,三片土司,几片香肠,还有我最喜欢的徐记肉包子!
当我酒足饭饱拍着溜圆的肚子满足地倒在沙发上的时候,林然的电话又过来了。
“吃完了么?”
我打个饱嗝,使劲点头:“恩那!”
“恩,看样子就是,没吃饭之前跟快要撒手人寰似的,吃了饭就精神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您老的比喻总是这么的鬼斧神工……
“你自己在家看电视或者玩电脑都行,我中午会早点回家——记得穿我昨晚给你买的那套内衣来迎接我!”
“不要!”
“穿了有大餐吃哦……”
“不要!”
“穿了有香奈儿今年新款的包包哦……”
“不要!”
“穿了有美男看哦……”
“不要!”
“你穿不穿?!不穿扣你这个月工资!”
你爷爷的,不愧是无良老板新世纪的吸血鬼,深知手下员工的死穴……
挂了电话我欲哭无泪,想起身去卧室开电脑玩网游却怎么都找不到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银狼已经默默地过来将我的拖鞋叼去了它精致的狗窝里磨牙用了,我哀怨地过去想要将我可怜的拖鞋拿回来,银狼却回头对我眯起眼睛一龇牙,喉咙里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吓得我倒退一步坐了地上。它却很是得意地抬着下巴蔑视地瞥了我一眼——那表情真是跟林然有八分相!有其主必有其狗!
我一个人玩游戏玩得兴高采烈的时候,门铃响起来了。我低头看表——才十一点多呢,林然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于是我赶紧以光速将自己身上的睡衣扒了下来,然后火速套上那几块破布,别别扭扭地去给他开门。
刚一拉开门我就傻了,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而后自插双目出家为尼!我真是弱智啊弱智啊,我单知道这是林然家林然会回来,我不知道这虽然是林然家,可是也可能会有其他人来——比如说,林然的母亲大人啊!
这该是一个怎样惊悚的场景?她手上拎着一堆的水果蔬菜,我身上罩着几个勉强遮体的破布,她脸上是还没来得及褪去的笑容,我正翻过一个很是不满的白眼。两个女人就这样以无比诡异的姿势和表情面对面站着。
直到我突然反应过来一声尖叫迅速躲到了门后,她也才回神,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捂着嘴强忍着笑说:“哎呀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呀,你看看你看看,扰了你们的好兴致了!我没啥事儿,就是琢磨着他没有阿姨照顾,自己肯定不好好吃饭,想来给他做饭来着……不过看样子他应该也不饿。哈哈,准儿媳你别往心里去啊!我这就走了!”
我一听,纵使恨不能在脑门上贴上“我是透明人”几个大字,也不得不赶紧伸出个脑袋来挽留:“阿姨您别走,中午留下吃饭吧!那个,我公司还有事我马上就走了……”
她一边笑一边直摆手:“不用不用,我在你们多不方便啊!啊哈,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正在这时,电梯门又开了,林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见他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皱眉问:“您怎么突然来了?干嘛站外面,进去啊……”一转头看我身子躲门后只探出个脑袋来,又瞪圆了眼睛指着我问,“你怎么这副表情?躲门后做什么?”
我一听,本已是熔岩喷发的脸又烧上来一层,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奶奶的,要不是你说了必须穿着这两块破布迎接你,我现在至于这么丢人这么尴尬恨不得自抽三耳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