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荷听得出来，海森是有了什么新突破，立马坐正，道：“能说仔细点吗？”

“也就是你现在还不可以和颜皓……你懂的……就那个……”海森明示暗示了一番，苏荷自然是懂得了，颜皓也听清楚了海森的意思。

苏荷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道：“我先去洗漱一下，你们聊……”

说完，苏荷直接起身，头也不会走向洗手间。

“好了，你说吧，究竟发现了什么？”颜皓转头看向海森。海森一把将颜皓拉到跟前，贴着耳朵低估了半天，颜皓的脸色也变换得诡异。

苏荷用冷水拍了拍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却是，这张脸有苏婳的七分美感，但苏荷的目光更为灵动，她也有自己的特点。只是，在顾晟的眼里，似乎只有这七分相似更为管用。

屋外，颜皓面色有些沉重，显然海森带来的可不是个消息。当然，只是对于自己而言！海森语气很认真，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些碳水化合物……

苏荷听到外面没有多大动静了，她从洗手间出来，海森早就离开了，只留下沉默的颜皓。颜皓并不是一定要收了苏荷，可此时的苏荷，的确不适合他的越矩行为。

“怎么了？海森说了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苏荷走到颜皓身边，拍了拍前者的肩。颜皓看向苏荷，笑了笑，道：“没什么……你不也听到了个大概么……”

颜皓的话让苏荷脸色一红，虽说苏荷接触过男女方面的事情，也懂得如何使用女子的优势。但对于颜皓，她始终不敢使用任何一项技能。所以，海森所说的事情，对于苏荷而言，算得上是尴尬话题。

“还说呢，两个大男人讨论这些，不害臊……”苏荷抛了个媚眼，起身离开。颜皓看了看时间，翻身下床，去洗漱一下。

……

颜皓和苏荷两人都是行动派，商量好了就直接行动。颜皓为公司制定好下一季度的规划活动，苏荷也准备着离开欧洲，海森更好骗了，哪里能让他做实验，他就出现在哪里。

中午过后，苏荷开车驶向市郊，远远看到的是一片玫瑰花田。花田美丽而辽阔，让人心生愉悦。

车停在山脚，苏荷徒步上山。沿着玫瑰花田旁的小径，苏荷走得很慢很慢。仿佛回想些什么，又仿佛在思考什么，像是眺望远方的游人，又像是归家的旅客。

一路没有人阻拦，苏荷知道，在这里没有人敢拦自己。她一路上山，看着风景，也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不懂得处理感情，尤其是这段突如其来的父女情。若是让苏荷去杀谁，她都觉得没有多大困难。可情感的事情对于苏荷这样的木头而言，轻不得重不得，实在不好把握。

顾晟也是个不会表达情感的人，不然，他不会这么重视感情。苏荷几次接触下来，对顾晟的为人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所以，他也是个木头，这两个木头又有什么对话？

苏荷走了上去，看到了花田旁的凉亭里，有个人影闪动。她没有一点着急，相反，缓步走向凉亭。

顾晟半躺在摇椅上，手里的茶香气浓郁，苏荷不用猜都知道是好茶。顾晟神色悠闲，不断摇晃着杯中淡绿色的茶水，悠悠开口：“我等你很久了……”

“有没有人说过，这摇椅和茶水适合中国……”苏荷自顾自地坐在石椅上，倒了杯茶水微抿了口，不由叹道：“好茶，入喉润滑顺畅，唇齿留香，饮完神清气爽。想来这算得上是贡茶上品吧？”

“原来你也懂茶啊，真是小瞧你了……”顾晟坐起身，将茶杯放在圆桌上，道：“中国名山名水众多，确实是少有的好地方。但遗憾的是，她在这儿，我得陪她……”

“过了二十年，你囚禁了楚怀宇和你父亲，又何尝不是囚禁了自己？”苏荷语气轻柔，听不出半点波澜。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顾晟看向苏荷，道：“呵……也罢，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并非责怪你，只是……我不懂得如何处理感情，你也一样不是吗？”苏荷无奈一笑，道：“说不恨那是骗人的，但说恨……也恨不起来。或许，我早就释怀了，只是心里不愿意接受；亦或许，我恨意变淡，无法察觉罢了……”

“你和你母亲一样，总是看不清自己。”顾晟看向花田中央，眼神充满了回忆，道：“她曾和我讨论过你，讨论生男生女，讨论姓名和未来……到头来，却只能在天上看着你我……”

“……”苏荷将茶杯放下，看向相同的地方，道：“她很伟大……”

“我宁愿她不伟大，而是活着……”

“若是从头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答应她做手术？”苏荷的声音平静，仿佛水滴一般透彻。

“我会。因为我不会让她带着遗憾离开……”顾晟转头看向苏荷，道：“那么你呢？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为了颜皓答应实验室的人？”

“我会。”苏荷不由觉得，两人很相似，道：“因为我知道，颜皓值得我这么去做……”

“他的实力太差，根本不适合你……”顾晟又回归了父亲的形象，唠叨了起来。苏荷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了，适合我的只有他一个而已……你放心吧，他的实力会在三个月之内迅速提升。”

“你的势力团体我一清二楚，谁能帮得了他？”

“哦？是吗？”苏荷戏谑一笑，道：“清风明月楼真正的秘密知道的活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本人，一个是我。”

“她？我还真没查出什么……”顾晟是何等人物？也有查不出的人？整个世界恐怕不超过一手之数，他还大方承认了！

“抱歉，她的事情我不可能说的。”苏荷笑着说：“我原以为我们的聊天会很尴尬，没想到还是挺自然的……”

“那是当然，有你的母亲在这里，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顾晟也笑了。没有往日的冰冷和不屑，这算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如此纯真的笑容。

苏荷看着顾晟，鼻子和嘴巴都长得这么好看，不禁好奇面具底下的绝美容颜。她试探性地说：“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心情不错，你说吧……”顾晟看都没看苏荷，语气却轻快了很多。

“……”苏荷一额头的黑线，问顾晟还得看心情？想到刚才挺融洽的场景，苏荷问道：“你可不可以……摘下面具……让我瞧瞧？我挺好奇你这张脸的……”

“哦？”顾晟终于又将目光移向苏荷，笑容有些僵硬，道：“你确定要看？就不怕……我杀了你？”

顾晟刚说完，身后就流露出淡淡杀意。气氛瞬间凝固，随时都有战斗的可能性。

“我有这个自信，你不会杀我……”苏荷毫不畏惧，相反，她却被顾晟挑起了战意。遇强则强，这是苏荷的生存理念。

气氛依旧凝固着，只要两人稍微摩擦，就会瞬间点燃战局……

顾晟不说话，盯着苏荷，充满了威胁……

苏荷也不说话，看着高半个头的顾晟，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两人就这样站着，也许下一刻就会动，也许下一刻还是静止……

“呵……哈哈哈……”顾晟冷笑一声，转而又变成了大笑，道：“好！有胆识，不愧是我和婳儿的孩子，哈哈哈……”

“这个事实不是很明确吗？”苏荷目光随意，却依旧盯着顾晟。

“罢了罢了，既然你想看，我就让你看。恐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可以摘下面具了……”话说着，顾晟直接上手解开了后面的绳子。

苏荷的手缓缓升起，按住那块精致的面具，她有些迟疑，又有些期待。缓缓揭开面具，贴合脸部的面具被苏荷移了下来。她一瞬间呆了……

完美的眉毛勾勒着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侧颜展示着高挺的鼻梁，深邃幽深的眼睛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加上不大不小的嘴唇，整个人都是件艺术品！

苏荷终于明白了，苏瑶为什么费劲心思地念着顾晟，敢情这家伙才是红颜祸水啊！不过苏荷不得不承认，顾晟这张脸可比所谓的明星要吃香太多，自然比不上她心里的第一男神颜皓哥哥……

“……”顾晟有些得意，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那么迷人。但如果痴迷他的人是自己的女儿……顾晟又觉得很无语……

“不错，比我想象的帅气多了……”苏荷回过神，道：“你这模样倒是和她很般配嘛……”

“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顾晟听到自己女儿说她父母般配，没有一丝尴尬，反而嘴角微扬，显然心情很好。

两人倒是比想象的更为融洽，或许是两人故意而为之，又或许本就如此，谁知道呢？

苏荷顺势坐了下来，道：“这里有你陪着她，我也可以安心离开这里了……”

“去哪儿？”顾晟没说同不同意，他清楚，苏荷还需要闯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