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最明显的就是身手和武学境界。或许科学无法解释,她昏睡五日,可自己却感觉只有一个多小时。她进去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很舒服,没有任何烦恼,只有无尽的白色……
可她醒了过来,回想起所有的经历,将一切事物联系在一起,才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她的父亲没有死,再比如家母受到面具男的威胁……
眼前这人,苏荷自问,若是在实力提升之前来这里,她需要费些心思战斗。如今,她对自己的本事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就连催眠术也提升到自己无法估计的地步……
那人很是无奈,苏荷并没有近身战斗,他的优势全然没有用武之地。可催眠的铃铛让他时刻受到威胁,必须时时提防。
苏荷摇了摇头,道:“若论力气,你还没有老二厉害……”
苏荷停下了手里的铃铛,一个旋身甩出把飞刀。那人连忙躲闪着,苏荷又岂会放过他?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些银针,全部飞向那人。
他似乎猜到了苏荷的武器,等他躲过了银针,才看到银针尾部的细线。细细的银线闪过一丝光,就像死神的召唤……
苏荷的手轻轻移动,那人转头才发觉:飞刀和银针所连接的丝线,直接将自己限制到死。他如此简单就输了么?
“我……”那人有些颓然,又有些释然,道:“你赢了。小丫头,这是什么招数?”
“对付敌人的招数。”苏荷的手轻轻一摇,所有银针被丝线带回,直接落在了苏荷的手中。这一招,就像神仙法术一般神奇。可苏荷知道,自己胳膊上的手环看似女生的装饰品,里面的驱动器装有银针不下百根。银针尾部的丝线,看似纤细不堪一击,可它的韧性不可小觑。
刚刚那人若是再动一下,苏荷只要动动手指,他就会被银线一点一点切割,直至死亡……
苏荷的行为被面具男看了个透彻,他眼睛微眯,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他猜得出,苏荷对瑞辛选择近战,完全是因为苏荷不想动杀招。若是银线一出,瑞辛恐怕死的更快,可面具男不用想都知道,苏荷会这么做吗?
苏荷收回了银针,道:“我知道这里有暗室,你既然看守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入口。今日我有要事,还望通融……”
“呵……”那人冷笑一声,道:“罢了,既然我已经输了,按照约定告诉你便是。”
说完,那人将那单人床一把推开,苏荷看得真切。那张单人床可是特质的铁器,重量是苏荷的好几倍,他竟然这么轻松?
那人将手握拳,一记重拳落在地板上,地板不堪重负直接裂开。苏荷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机关直接被地板封死,他就这么自信啊?他将废弃物推开,露出巴掌大的金属盒。激活机关,那人将指纹印在上面,整面墙都向下陷落……
苏荷这才明白,自己找了一圈没找到,这入口竟然从上面开启?哪个设计师的鬼主意?
墙面缓缓下落,但地面震动却很小。苏荷侧目而视,楼梯渐渐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可却没有见到多少尘埃,想来内部的通风装置也是一绝,苏荷真的很想认识一下设计这个基地的设计师。
那人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怀念,又有些沧桑,开口道:“去吧,或许我该解脱了……”
“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先前多有得罪,苏荷在此赔罪。”苏荷就像江湖人一般抱拳,她知道,那人不管为了什么理由,能在这里待上二十年,那是什么样的大毅力?
起码苏荷活了二十年,却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待那么久。行完礼,她转身从楼梯向上行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消失在楼梯尽头。
可就在苏荷消失之际,那人看着苏荷消失的地方,开口道:“终于……要解脱了……”
“你觉得你出全力了么?”面具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那人周身一愣,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时候从这里进去过?每次都是从办公室的那一个入口进去。
“她……真的是你的……”
“不该你问的,就别多问……”面具男的威胁毫不掩饰,道:“既然已经有人进去了,你的使命结束了……”
“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那人的头抬起来,看向面具男。
“她死了,我怎么可能原谅你?”面具男看向被砸裂的地板,道:“是去是留你自己抉择……”
说完,面具男转身离开,那人叹了口气,又将掀倒在地的铁床重新抬正,扫了扫灰又睡了上去。那孤单的背影显得很凄凉,很落寞……
可离开这里的面具男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理所应当……
苏荷感觉自己走得不远,上了楼梯一片漆黑。她战斗力惊人,夜视也自然超于旁人,走到最深的位置。门口有一束光挤出缝隙,苏荷缓步前进。
她有感觉,这次是对的,找对位置了。走到门口,借着光才看清楚,门四周较为干净,但她前来的路上有些灰尘。想来,通往这里的路不止一条,但苏荷走的是最艰难的一条。
她手轻抚上门把手,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她以孤儿院的记忆开始,似乎都是她在不断奋斗,不断努力变强的道路。为了生存,她一次次出生入死,一次次身受重伤在……
她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尽管这两年和家母生活在一起。可扪心自问,苏荷并不快乐,还要演让所有人都相信的戏码。苏荷对于父亲,确实有些陌生。她认知中的父亲,应该像陈芸父亲那样的人吧?对陈芸虽说偶尔说道几句,但出发点是好的。
她从没有尝过被父母疼爱的滋味,想来,那应该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苏荷推门而入,这里的摆设明显比刚才的守门人要好得多。起码这里除了床和桌椅,还有洁白的墙壁,一台液晶电视和复古吊灯。
苏荷看着床上闭目修养的人,他上身的衬衫还算整洁,休闲裤挽了几圈,露出半截壮硕的小腿。皮肤偏白,似乎是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所致。
“呵,今日可不是你来的时间……”男子的声音很是普通,可语气中的疑问却带有无奈之感。
苏荷向前走了几步,她想看清楚自己的父亲究竟长什么模样。可只走了两步,那人又开口了:“我的伤还没好,你的医生可以证明……”
看样子,他老是会被面具男打?苏荷低了低头,她该怎么开口?难倒一开口就喊“父亲”?苏荷自认,她做不到。
“难倒来这里的只有那个面具男么?”苏荷坐在椅子上,她需要一个支点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些。
“……”男子身形一顿,有些难以置信。他在这里待的太久了,除了见过面具男以外,还有谁来过?男子猛的起身,转眼看向苏荷。
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语气也没了刚才的颓丧,道:“你……你是……”
“我姓苏,名荷,继家母之后,楚家的继承人。”苏荷看着男子,脸上的胡渣很多,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收拾自己。
“苏…苏荷……”男子有些激动,他起身下床,腿脚因为有伤行走有些踉跄。一步一步走向苏荷,她自己站了起来,男子靠近她,苏荷却还是排斥任何人接近自己。她后退一步,道:“你就是楚怀宇吧?”
“孩子,你母亲……她还好吗?”话还没有说完,楚怀宇已经落了泪。能在这里见到亲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她有严重的人格分裂,不过近期得知你还活着,她来了欧洲。”苏荷直接回答,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与父母之间的感情。
“孩子,我……呼……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楚怀宇长长地出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积压多年的巨石。
楚怀宇抹了把泪,手不自觉想摸摸苏荷的头。苏荷心里有些复杂,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她不该这么冷淡。宽大的手掌落在苏荷的额头,她有些不适应,却没有做反抗。
“你……这些年就这么过来的?”苏荷试探性地问了句。楚怀宇看得出来,苏荷对自己太过拘谨,他也清楚,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感情本就淡了。
“我虽说在这四方格子里,可当时的情况混乱,你被遗失……想来,你也不好过吧?”楚怀宇拉出另一条椅子坐下,苏荷坐在另一头,他开口道:“身为父母,我们没有尽到职责,是我们亏欠你的……”
“其实不用这样……”苏荷依旧不是很习惯这样的煽情,她开口道:“我在外漂泊辛苦,家母还是要面对那么多困难,你也被囚禁于此,没有谁对谁的亏欠……况且,当年若非我亲手喂你糖果,你也不会……”
“你那时候懂什么?只知道把好东西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这又有什么错?”楚怀宇没有怪罪苏荷,他看着墙上的吊灯,道:“况且,本就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