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几乎要被占满,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盒,地上则是各式各样的礼盒。
几乎算是空手而来的霍老爷子脸色更加严肃。
骆老爷子目光落到了轻栀搀扶着霍老爷子的手上面,心里有些疼,还有些酸。
“栀栀!”骆老爷子站了起来,可站起来之后心尖儿发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轻栀,想要问她这么多年有没有被人欺负,过的好不好,可话到嘴边舌尖就有些泛着苦,怎么可能过得好,怎么可能不被欺负?
就拿喻聘来说,栀栀和喻聘是完全两种性格,年纪相当,可喻聘性格天真,任性也是真任性。
而栀栀性格霸道又成熟,肯定是外界环境逼着她成熟成长。
如果是别人的孩子,他能称赞一声年少有为,可这是自家孩子,心里就只剩下心疼。
“栀栀,到外公这里来……”
骆老爷子嗓子都有些哑了,嘶哑,就像是痛哭了一晚上的那种嘶哑。
看着老人期盼着又小心翼翼的眼神,轻栀细微的轻叹了一声,朝着骆老爷子走了过去。
骆老爷子在看到轻栀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眼眶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他一直一直担心,担心到夙夜难寐,担心他的栀栀不愿意见他,不愿意认他,可看到自家外孙女的眼神,他才知道栀栀不是不愿意,而是在经年久月独自面对的日子里,小丫头早已在自己心脏边缘砌起了高高的围墙,将柔软的自己藏在那后面,不会轻易的向别人展示自己的柔弱。
一想到这点,他就更加愧疚心疼。
轻栀动了动唇,看到老人脆弱的神态,带着那么一丝丝期盼和紧张。
她明明在港城一口一个外公的叫着,可这个时候嗓子却发干,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她以为她和陆轻栀已经毫无区别,可这个时候看到骆老爷子,竟然还是会想,骆老爷子要的,是真正的陆轻栀吧。
如果真的毫无芥蒂就认了骆家人,那她和鸠占鹊巢的陆晚晚,有什么区别吗?
陆家她能守着,因为陆轻栀已经彻底消亡了,她既然做了陆轻栀,守着这份家产也是她该做的。
只是这种亲情能替代吗?
或者说,她想要的,是这种冒领的亲情,其实是对别人的亲情吗?
以前在港城的时候能没心没肺的过去,和骆老爷子谈天说地,可现在,她有些害怕骆家人的热情。
身处孤寂太久,她不知道该怎么融入亲情之中,总感觉亲情这些东西,镜花水月一样,都是在别人那里。
“您来了,亲眼看到您身体安康,我就放心了!”轻栀朝着骆老爷子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沈柔,打了一声招呼,“骆夫人!”
这称呼也太疏远了,骆老爷子心里一阵阵的揪着疼,栀栀是不是,不想认他这个外公?这是他一直害怕的事情。
毕竟中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将陆晚晚错认了那么久,栀栀就算生气,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