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廖家珺点了点头：“法医也是这么说。”

“那就奇怪了……”黄彬焕不住的摇头：“试管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苍浩问了李崇一句：“你认为呢？”

“我个人不认为会是某种虫子或者生物制剂，倾向于可能是某种化学物质……”李崇是血狮雇佣兵当中的化学战专家，当然不让的分析起来：“我推测这种化学物质应该在高度密封的环境中才能保持原有性状，一旦接触到空气就会迅速分解，这也就是为什么警方没有落发现任何痕迹。但这种化学物质在分解之前，会作用于人体，让人自杀。”

黄彬焕不认同这个分析：“一种化学物质能把人毒死我相信，但又怎么会让人自杀呢，难道是可以操控人的大脑吗？”

“铁线虫是怎么让人跳水自杀的？不是同样没有找到答案吗！”李崇不住的摇头，继续说道：“我们初步推测，铁线虫可能是会分泌出某种化学物质，作用于人脑特定的区域，让人产生极度口渴的感觉，因而投水。那么，也就不能排除有这样一种化学物质，同样是作用于人脑特定区域上，让人突然产生极度悲观和厌世情绪，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于是自杀获得解脱。”

“我赞同这个分析。”廖家珺点了点头：“我从警之后也接触过不少自杀案，其实很多自杀者生活挺不错的，正常来说没有自杀的理由。只是因为某件小事想不开钻了牛角尖，或者是给人怄气一时冲动，结果走上了不归路。按照李崇的分析，这种化学物质并不是真的操控了人脑，而是让人在情绪上出现大幅波动突选择自尽，目前为止我认为这是最靠谱的分析。”

黄彬焕提出：“这种武器也太特么可怕了，会是谁制造出来的？”

“谁制造出来的？这个问题问得好！”苍浩笑呵呵的提醒廖家珺道：“这些警察死了，对谁最有利，那么谁就是凶手！”

廖家珺毫不犹豫的回答：“最有利的当然是犯罪分子了！”

“犯罪分子多了，哪一个犯罪分子？哪一类犯罪分子？”苍浩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这些警察都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多数负责缉毒！”廖家珺恍然大悟：“这么说……是毒贩子干的，肯定是鬼煞团伙了。”

苍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种化学物质很可能是九月之盟研究出来的，考虑到先前的铁线虫，九月之盟有这种技术能力。在九月之盟毁灭之后，鬼煞继承了这种武器，这个是说得通的……”

李崇冷笑着说了一句：“东瀛人就是善于研究自杀用的东西，难怪他们国家的自杀率那么的高！”

廖家珺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在嘲讽他们之前最好好事想一想，如果再出现类似问题应该怎么处理……”廖家珺说着，痛苦的摇了摇头：“如果再出现一次类似铁线虫纲的危机，我真的是扛不住了，实在没办法应对。”

苍浩告诉廖家珺：“应该不会的。”

廖家珺急忙问：“为什么？”

“虽然都是诱人自杀，很显然，这种化学物质可比铁线虫高明多了……”苍浩又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管铁线虫多么厉害，总是能够留下痕迹的，只要检测一下水源就能发现虫卵。但这种化学物质可以迅速分解，完全不留任何痕迹，大家设想一下，如果东瀛鬼子在广厦市区扔上几颗毒气弹，结果导致几千甚至几万人自杀，而我们甚至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不是更可怕吗。但这种情况没有发生，东瀛人没有动用这种化学物质，还是选择了铁线虫，这说明了一件事……”

苍浩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廖家珺马上明白了苍浩的意思：“也就是说这种化学物质的生产成本特别的高。”

“没错。”苍浩缓缓点了一下头：“因为生产成本高，没有大量生产，因而也就没有大量使用。我估计这种化学物质应该只有少量的试做型，也就是现场发现的那种破碎试管，每根试管的装载量刚好可以杀死一个人。既然没有太多，我们也就不用太过担心，鬼煞那边肯定是用一根少一根。九月之盟既然已经覆灭了，生产技术很可能也就失传了，鬼煞没有办法继续生产。”

廖家珺几乎快要急哭了：“可这还是很可怕，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根这样的试管。”

“既然是试做型，应该没有太多。”苍浩说到这里，皱起眉头：“现在的问题是，既然是他杀，谁下手的？”

“肯定是警局内部的人。”廖家珺直接给出了答案：“所有自杀现场，都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痕迹，也没发现自杀者生前有任何访客。根据我们调查显示，死者在自杀前，都是独自在办公室中，然后莫名其妙用各种方法告别人世。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得出一个推测，谋杀者趁着自杀者独自在办公室的时候，走进去摔碎了试管然后迅速离开。自杀者能够允许这个谋杀者进入办公室，并且没有任何防备，只说明了一件事——大家互相是认识的。所以谋杀者肯定是警方内鬼，而且肯定还是有一定级别的，否则不可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么多个警方领导。”

苍浩点了一下头：“我也是这么想。”

“可会是谁呢……”廖家珺同样皱起眉头，非常费解的道：“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杀掉了十个同事，而且就是在我眼皮底下。”

苍浩撇了撇嘴：“这我没法分析什么，警方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我看不顺眼的警察更多。”

墨师看了看廖家珺，很谨慎的提出：“我倒觉得可以按这个思路分析一下……受害的这些警察，是不是分别隶属于不同部门？”

廖家珺急忙点头：“没错！”

墨师很认真地说了一句：“那就调查一下，近期你们警方哪个领导活动频繁，经常往来于各个部门之间。”

“正常情况下，这个办法当然可以，不过……”苦笑几声，廖家珺非常无奈的说道：“现在属于特殊情况，因为整个广厦警务系统人手不足，各个部门之间经常进行人员调动，来来往往实在太正常了，要是以此作为怀疑根据，那么嫌疑对象太多了。”

苍浩突然问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郑跃军？”

“郑跃军？”廖家珺一愣：“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人？”

“也不算是突然提到……”苍浩意味深长的呵呵一笑：“那天在刑事侦查局碰见了他，我感到挺惊讶的，这货还真是官场不倒翁，不管广厦官场如何风云变幻，始终屹立不倒。”

“这个人现在非常低调，既不站队，也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老老实实在经侦支队岗位上。”顿了一下，廖家珺再次问道：“你为什么怀疑是他？”

“没有理由，算是直觉，行不行？”

“不行。”廖家珺摇了摇头：“我们警方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能讲直觉。”

苍浩叹了一口气：“除了他之外，暂时我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怀疑的人了。”

“我知道你不待见他，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但他现在既然这么老实，咱们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顿了一下，廖家珺接着说道：“郑跃军这个人现在真的非常老实，没有任何政治野心，处处低调避世。没有证据表明他跟鬼煞有关系，就算这个人非常可恨，咱们也不能冤枉他。”

“如果你能够发现，郑跃军跟鬼煞有关系，你认为鬼煞还会派遣郑跃军杀人吗？”

廖家珺一时无语：“这……”

“郑跃军这个人给我的印象是城府极深，黑白两道都能玩明白，这货跟很多犯罪分子都有勾连，如果真的认识鬼煞也没什么难以理解。”摇了摇头，苍浩继续说道：“当然了，我没有证据，不过眼下既然没有其他怀疑对象，我觉得还是应该对郑跃军多加关注。”

“这个……倒也有道理。”廖家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就算郑跃军真的是无辜的，也应该给个机会洗清嫌疑。再说了，这个人一天到晚确实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外面都认识些什么人。”

廖家珺妥协了，马上让刘天生安排几个警察，盯住郑跃军的一举一动。

同时，为了避免谋杀再次发生，廖家珺还下了一条命令，任何警察都不能单独工作。只要是上班时间，所有警察至少要两个人在一起，上下班的时候同样不能独来独往，必须结伴同行。

考虑到先前被害的几个人，都是单独在办公室才出了意外，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谋杀者再次下手。

非常遗憾的是，虽然廖家珺及时采取了措施，但这些措施早在鬼煞预料之中。

鬼煞直接告诉柳生宗次：“郑跃军的任务到此为止了。”

“哦？”柳生宗次饶有兴趣的问道：“他再没有机会下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