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姬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叫戴思源宗主还是主人，在两个称呼之间徘徊之后，突然发现最终还是叫成了宗主。

“你父亲说的话你不必在意，我虽然是她，可也不完全是她，你们不必觉得自己是我的仆人，我也并不需要仆人。”，戴思源拍拍姬雪的肩膀，：“以前怎么相处，之后依然怎么来。”

“可是。”

“想来姬家的使命也该结束了，等到我并不容易，这么多年你们几代人并没有真实的和我相处过，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戴思源摇摇头，：“不必多说。”

“那，好吧。”，确实对于姬雪来说，她喜欢欣赏戴思源，对于父亲前不久告诉自己的可能性以及第一次看到那张画像时的震撼，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自己熟悉的戴宗主，到底是将她看作一个良师还是看做主人，可是，主人两个字总让她觉得有几分别扭。

今天见到戴宗主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问题，又或许是父亲所说的藏于血液中的忠诚让她在那一刻听到她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还是不自觉便随着父亲跪下，那时候她在想或许自己是真的可以接受成为玄色女帝的仆人这件事的，只是此刻，看着戴宗主的笑脸，她突然想问一个问题。

“戴宗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说吧。”

“你是苏醒还是重归又或者是？”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戴思源笑笑，：“对于玄色女帝这个身份，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的，我一度以为自己到了什么霉。”

“这样啊。”，姬雪点点头，：“怪不得我总觉得您和画像有些不同，眼神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我是她，可也不完全是她，虽说灵魂不会变，可是经历万年，经验会让人的性格发生改变。”，戴思源笑笑，：“所以，千万不要叫我主人。”

“我明白了。”，姬雪点点头，：“所以，前进宗才会那么与众不同，您那个世界一定很不一样吧。”

“那是一个没有灵力的世界，人的生命很短暂，大多数人的一生都只有七八十岁。”，戴思源笑笑，：“不像你们，二三十岁还可以在门派修炼，那个世界啊，生活气息很重，每个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都需要挣钱养活自己的。”

“宗主，你一定很怀念那里的时光吧。”，姬雪看着戴思源，在她眼中，戴思源是高高在上的，虽然和她们开玩笑，和她们同桌吃饭，可她深不可测的实力总会让人有距离感，只是此刻眼神之中都在放光的她，让姬雪觉得看到了一个普通少女。

“你知道吗？我们两个人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戴思源指了指正在倒水的白阳痕，：“他啊，是那个世界的某个领导者呢。”

“那宗主你也一定很厉害。”，姬雪看着戴思源，：“否则，白老师怎么会被你吸引。”

“说的也是，我天生丽质。”

“对啊，宗主你这么漂亮，优秀，强大，有能力。”，在姬雪眼中，戴思源绝对是一个霸主，这里的霸代表的是在每一个领域都拥有绝对的实力。

“谢谢。”，白阳痕看着明显接不下话的戴思源，对着姬雪说了一句。

“啊？”

“你夸我老婆，我当然要谢谢你啊。”，白阳痕微微一笑，：“怎么，不可以啊。”

姬雪算是彻底明白为何段骁都会在见到白阳痕的时候自动后退三步，他这个不要脸的程度怕是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可以，当然可以。”，姬雪笑笑，：“您自然最有这个权利。”

“啧，笑容太假了，还需要练练。”，白阳痕毫不犹豫的看着姬雪说了一句，姬雪眨巴眨巴眼睛，嗯，这是已经将她当成弟子在批评了吧，那她现在到底该笑还是该哭，又或者该说谢谢，哎呀，好难啊，父亲，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啊。

在姬雪的千呼万唤之中，姬会长在处理完所有事情并且逼着自己母亲和侄女发誓不会将今天遇到玄色女帝的事情说出去之后，脚步轻快的回到了这边，原来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之后人会变得如此轻松。

“女帝。”

“您这个称呼怕是要让所有人对我侧目，还是叫我戴宗主就好。”，戴思源被女帝二字雷的不轻，：“姬会长，不必太过于执着于过去的关系。”

“可是。”

“你不是当初那个画图的人，没有和玄色一起经历过某些事情，你的尊敬只是来自于血脉以及口口相传的故事，而我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人，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万年时光，想必真的让您以仆人自居您也不会习惯。”，戴思源笑笑，：“姬会长，我也不习惯的。”

“您是这样想的吗？”

“万年时光，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您是如此，姬雪也是如此，你们不该为了我而活，你们人生的目标不该是玄色女帝这四个字一个人。”，戴思源看看姬雪，：“您看姬雪，她只是一个年轻拥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她的生活应该是自己选择的，而不是一份老祖宗加在她身上的责任。”

大概是因为玄色女帝这四个字曾经和戴思源并无关系，可是因为那一丝灵魂联系，她被迫接受一个仇人的存在，被迫在这个世界努力，所以她更加能够理解，一个人不能为自己简简单单做出决定的那种无奈。

“谢谢您。”，姬会长看着戴思源，在他儿时父亲的讲述中，玄色女帝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合格的世界主人，却从来不是一个懂得人间情感的少女，她重责任但也够冷酷，她怜悯世人却从不在乎一个人的生死，可眼前之人显然不是这样的，这位戴宗主虽然气质冷清，却有些满满的人间生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