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的弘历一听这动静,心里一跳。眉头微蹙,还是舍不得!这样的倾城色百年也难处一个,又是这样的识文断字……
“砰!”
弘历一脚踹开了大门,他一眼就看着刚刚还和他谈笑晏晏的女子吊在了高高的横梁上。一股无名火蹭的从胸口涌出,他朝门外大呵:“吴书来!狗奴才还不过来进来!”竟然真的寻死!原本还以为阿瑕是玩欲擒故纵那一套的弘历,彻底地被激怒了!
爷难道这般面目可憎!既然当初点头应了入府就不该这么惺惺作态!什么表哥,什么孝道,全是借口!弘历一袖子扫过架子上的花瓶,一股想要征服的欲/望就这么从他的心底升了起来。他是宝亲王,未来大清的皇帝,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待他!
弘历一声令下,吴书来忙不迭地跑跑到阿瑕身下,抱着她的双腿,就将她从白绫上解了下来。他能成为弘历身边的首领太监凭地就是一张哑巴嘴,一副千里耳和一颗玲珑心。至于这位姑娘为什么要吊死,他一个字都不知道。
命令吴书来将人放到了一旁的炕上,弘历烦躁地在屋里转圈圈。他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总之他是不许眼前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在炕边坐下,弘历摸了摸阿瑕的脉搏,转头对吴书来吩咐道:“悄悄的去请给大夫来。”他盯着阿瑕的脸,美则美已,可惜心有所属。这是你逼爷的,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下爷的面子。既然如此,爷必要让你爱上爷。到时候你是死是活就和爷无关了!
吴书来得了弘历的吩咐,干脆利索的行了一个礼:“奴才这就去。”躬身退去。
吴书来一走,阿瑕就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咳咳……王爷为何要救我?”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她面若死灰,决绝的看着他。
“你……”弘历原本的满腔怒火不知不觉就消了下去。这就是绝色容貌的魅力,面对这样一张不属于凡间的脸,弘历还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我答应入王爷府中,原该挥剑斩情丝自此一心一意服侍王爷。只是……情之字,不知何时起,又如何斩情?”阿瑕慢慢蜷起了身子,背对着弘历,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不能在心里有着别人的时候来服侍王爷,这是不忠……求王爷赐我一死吧……”
弘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阿瑕竟然是这样想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良久,终于还是决定成人之美。阿瑕是绝色,但是弘历自认自己不是那种只爱颜色的人。既然对方无心,他又何必挽留?“罢了,我这就将你送回去吧。”
阿瑕背对着弘历的身子一僵,她虚弱的坐起身子,看着这个坐在他床边的男人,眼里的泪珠滚滚而下。
这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让弘历升起了怜惜之心。他伸手,想要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阿瑕却早他一步,偏过了头。
弘历也不强求她,就这样看着她,说道:“你入爷府邸的事情,爷不会说出去。你阿玛那边,爷也会交代一声。你……好自为之罢了。”
阿瑕显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旋即微微红了脸颊,嫣然一笑,柔声细语的谢道:“王爷大恩,阿瑕无以为报。”
弘历叹气,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样子多么的迷人吧。一瞬间,弘历有些后悔,他不该答应放她回去的。
阿瑕瞧瞧瞥了一眼弘历,计划似乎成功了?从答应入府的时候,阿瑕就早就有了计划。原身和表哥的事情必须解决,所以她必须自己开口说出来。一旦她说出来,弘历对她的印象必定会无比的差,心有所属又自愿入府,这样的形象可说不上好。如何才能摆脱这样的形象?死,只有死。但真的死了,任务就没法完成了。所以,阿瑕没有真的上吊,在蹬开凳子的时候她就用双手抓住了白绫。直到弘历一脚踢开门,她才放开了手,任凭白绫紧紧的扼住她的脖子。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阿瑕自信自己可以在弘历心里留下一个特别的印象。谁叫她有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呢?美丽有时候是一种武器。
不过弘历不知道,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知道。
阿瑕是愿意被送回去的,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为了这次任务,阿瑕特意看过了很多清史资料,对弘历和高氏之间的爱情故事还算有所了解。算算时间,高氏早就入府了,她不想马上就搅进这后宅斗争里,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只要等她被弘历送回去,嫡母一定会疑神疑鬼的认为她得罪了弘历,然后自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到时候,她知道刷些手段,就能让弘历知道自己饱受虐待的事情。
一个饱受虐待的绝色美人,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袖手旁观。阿瑕知道自己的计划并不完美,但架不住她有着一张美丽的让人无法忘记的脸。
没等到吴书来的大夫,和来时一样,阿瑕被弘历亲自重新送回了赫舍里家。府门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弘历和阿瑕挥手告别。
阿瑕遮着脸,深深一拜,转身就进了府邸。她的姿态是那么的曼妙,行动间如清风拂柳。弘历又是一呆,心里隐隐越发的后悔了,一时间他竟然不想走了。
突然,他看到了地方落着一张手帕。弘历翻身下马,捡了起来。轻轻一闻,一股少女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心里一荡,弘历大步追了上去。门口的家丁想拦,却被弘历身边的侍卫唬住了。
阿瑕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堂上热闹的声音。她站走廊上呆了一会,将里面的说的话听一清二楚。原来她的嫡兄回来,嫡母正带着一堆的丫鬟婆子嘘寒问暖呢。
阿瑕冷笑,正和她的意。她那个嫡兄可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忌,对她这个庶妹都能出口调/戏的人,正好陪她演一出戏。
“额娘,我回来了!”阿瑕拿下面纱,在一屋子人惊讶的眼神中跪在了嫡母的面前。
她的嫡兄一见她眼睛就直了,也不管自己母亲有没有叫起,直接一把扶起阿瑕,柔声道:“好妹妹,你这是做什么?额娘最是慈爱不过,你跪的哥哥好心疼!快让哥哥给你揉一揉!”
这样的话,这样的表情!阿瑕的嫡母两眼一翻,夸张的昏死了过去。掐了人中,闻了鼻烟壶,这位夫人才重新醒过来。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分明是看上了阿瑕这个小贱/人了!兄妹背德!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她也不管儿子就在眼前,走到阿瑕的面前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小贱/人,和你那南蛮子姨娘一样!你要是再敢勾引我儿子,我今儿个就治死你!”
阿瑕也不反抗,嫡母的巴掌挥过来,她就顺势倒在了地上。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就这样欲说还休的看着自己的嫡兄!闹吧,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闹到让弘历闯进来!
“额娘……”阿瑕柔弱无助的低低叫着,“我没有……我勾引哥哥……”
阿瑕的嫡兄早在阿瑕看他的时候就觉得腿软了,这会儿见自己的额娘要动阿瑕,忍不住拦在了阿瑕的前面:“额娘……”
“你给我让开,一会再跟你算账!”嫡母一把推开自己的儿子,一脚就踩在阿瑕的手上,狠狠一碾,咒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狡辩!”
阿瑕吃痛,低低抽泣起来。她的身形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整个人仿佛风中的柳絮,寻不到自己的根。这样的娇弱,这样的无助,阿瑕的嫡兄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一时发狠,一把推开了自己的额娘,护在阿瑕身边:“额娘!适可而止吧!”
这越发的激怒了阿瑕的嫡母,这位夫人借着丫鬟的手从地方爬起来,眼睛都红了。她赤红着眼睛,对着屋里的丫头吩咐道:“都是死人啊,还不来人给我把这个死丫头拉下去打!”
“你要打谁!”弘历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阿瑕趴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她雾蒙蒙的眼睛盯着弘历,让后者心里一阵阵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