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强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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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带着那个惊人的消息惴惴不安地赶到秀宫, 见那位王美人正趴在当今天子怀里, 哭得梨花带雨,而江诀的脸色也不好。他惴惴不安地一个劲地在外室打转,江诀回了神, 瞥到他那个近身内侍的身影,放开王朵儿, 喊了声:“进来!”

王贵哪敢再做耽搁,立马躬身低头走了进去, 江诀沉声问道:“如何了?”

王贵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他说的是:“回陛下,已经找到元凶了。”

江诀见他那个内侍脸上的表情有异,心中纳闷, 脸上表情不变, 低声安抚了王朵儿一番,又吩咐她那几个下人好生伺候, 继而带着丁顺和王贵出了内殿。

出了内殿, 王贵凑到江诀耳边嘀咕了几句,江诀起初还是一脸的平静,听到凤宫二字时,心头一跳,双目一睁, 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王贵,王贵被他那样凌厉的眼神望着,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江诀眼底一片山雨欲来的怒意, 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王贵心中一骇,知道这就是他大怒的前兆了。

“她就是这么招的?”

王贵心惊肉跳地回了句正是,江诀眼底一个肃杀的神色一闪而逝,一张脸沉得没有任何表情,嘴唇紧紧抿着,棱角分明的下颚如刀一般,惯常的温雅早已消失得没了任何踪影。

王贵偷偷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跳得越发战栗,这样的江诀,似乎只在登基之前见过一次。

“陛下,那婢女虽然是这么招的,但她指控的是皇后殿下,是以奴才只让内廷卫将她收监了,待陛下亲自定夺。”

江诀沉思片刻,脸上表情才好了一些,眼底锋芒与刀光依旧。他低头睨了王贵一眼,沉声说道:“你做得很好!再多派几个人看着她,可千万别让她死了!”

说到这个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王贵再不敢耽搁,立马小跑着去办了。

王贵得了江诀的吩咐去牢里办事,路上就遇见了李然的贴身侍女琉璃。

琉璃见到王贵,脸带惊喜地喊下他,凑过去低声问道:“王总管,殿下差奴婢来寻陛下去凤宫有要事商量,您可知晓陛下现今在何处?”

王贵见这个小婢女一脸又急又慌的样子,知道凤宫那边应该也得到消息了,然而江诀如今情绪不对,王贵怕她过去会撞在枪口上,遂压低了声音劝道:“陛下如今在秀宫,殿下有什么事的话,还是让老奴带话吧。”

琉璃急得在原地直转悠,苦苦哀求道:“大人,我们殿下只说让奴婢来找陛下,并未言明是何事啊。”

王贵听了叹了口气,他倒是真想帮她,可惜对方偏偏要往枪口上堵,他亦是有心而无力,遂抬手指了指路,摇着头离开了。

未曾想琉璃走到半路,竟不期然遇到了江诀。

琉璃将李然的意思跟江诀说了,江诀二话没说便摆驾去了凤宫,一张脸沉得没有任何表情,琉璃几乎不敢看他。

江诀来到凤宫,见外殿居然跟平日无异,一派井然,内侍婢女们正在各干各的活,一样也没有乱套。

江诀瞧在眼里,也不知为何就安心不少。

进了内殿,李然正坐在桌旁,一副正在等他到来的样子,脸上是少有的肃容。

江诀盯着他身旁的行囊看了片刻,神色变得有些莫名。

他稳了稳心绪,淡笑着说道:“放心吧,有朕在,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李然听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江诀看着他那个笑,再看看一旁已经收拾妥当的行囊,不知为何就觉得心中有些苦涩。

“连行囊都收拾好了,果然是要走了?”

李然点了点头,问道:“这事你准备好怎么查了?”

江诀点了点头,问道:“想好要去哪里了?”

李然脸上微微一愣,对方满脸满眼都是苦涩和不舍,他想忽视都不行。

“我的事以后再说吧,先谈谈王美人的事。”

李然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江诀脸上有苦涩也有落寞,他是这么说的:“日后可会回来?”

李然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了声“不会”。

江诀脸上一窒,笑容有些酸涩:“不知到时候,朕是否还能送你一程?”

李然摇了摇头,他是打算等王美人这件事解决了就走的,也不准备让江诀知道。

沉默半晌,江诀开口问他:“出去后,会去找他吗?”

那个他,李然当然明白,除了厉子辛还能有谁?他不点头也不摇头,说道:“我想先去外面转转,至于究竟在哪里安顿,现在还没决定。”

江诀点了点头,神色间全是怅然,幽幽说道:“朕第一次见你,就是在凤宫,你当时虽然只跟朕说了几句话,但那样鲜活生动的表情,却是朕从未见过的。后来你为逸儿做的所有的一切,都让朕打心眼里觉得温暖。二十五年了,当朕终于觉得体内有一股温热的东西开始往外涌动的时候,你却选择离我而去。小然,你就真的对这儿没有一点留恋了?”

江诀是温雅的,也是风流的,更是心狠手辣的,然而眼前这个人却彻底颠覆了当今天子往日的形象,他是如此落寞,落寞得似乎有些可怜。

“小然,朕舍不得你。”

对方一脸的深情款款,李然看在眼里,淡淡开口说道:“我对你没兴趣,你应该知道。”

江诀眼中有一丝受伤,不过他向来很能掩饰,只一愕就恢复了一贯的温雅。

江诀沉默片刻,说道:“那事你无须担心,北烨的大刑之下,谅她也不能不招。”

李然一听对方这语气,就知道他是准备严刑逼供了。这样的招数,在芝城的监狱里屡见不鲜,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然摇了摇头,低头喝了口茶,沉思片刻,说道,“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既然她是自首的,可见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恐怕就算你严刑逼供,也不一定能让她改口。”

李然说完,也不看江诀,只凝眉深思。

江诀见李然脸带担忧之色,温言宽慰道:“朕既然说能让她招,那便肯定是有把握的,你不必操心。”

江诀说得一脸笃定,李然再不说什么,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着江云带回来的消息。

凤宫内,二人对面想坐,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这一夜,谁都没能安生。

天色从月华如链变成了鱼肚白,江诀靠在凤宫内殿的榻上只眯了一小会。

不久,王贵便回来了,眉眼纠结着,一看就知道没能从犯人嘴里问出什么。

江诀凝了一夜的眉皱得越发纠结,沉着脸去上朝了。

[宣政殿内]

宣政殿内,气氛与往日真是大相径庭,江诀坐在中央的高椅上,见底下众人神色各异,当然这事还得从那位刑部侍郎纪坤参了东宫皇后一本说起。

他是这么说的,东宫身处高位却唆使下人行凶,且危害的还是龙嗣,根据北烨历法,纵然是皇后之尊,犯下大罪,按律当废!

江诀一听,脸色虽然没变,手上青筋乱跳已经让近在跟前的王贵发慌了。

那位纪坤管的是刑部的事,所以这话头由他挑起来真是再合适不过。

他这么一说,辰公党派的自然就一窝蜂地上了。更何况有人开了头,不用做那个出头鸟,自然就不需要再畏首畏尾。

作为受害者的王觉年,从始至终都选择了沉默。

他的这种态度,无疑给了江诀一个讯号——左右两派已经在此事上达成了共识,旨在废除东宫,从而给他江诀一个下马威。

江诀想到这里,眼底一个残酷之极的神色一闪而逝,众人离得远了,看得并不清楚,唯有王贵在一旁看着,一个劲地心惊肉跳。

毫无疑问,北烨朝自江诀继位以来的又一场血腥争斗就要开始了。

江诀就那么神色不动地坐在御座上,即便底下已经快要吵翻天了,他依旧是那么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他在等待,等整件事的两个主谋站出来说话。

敌不动我亦不动,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众人在下面说了半天,皆是一副有理在手万事不怕的样子,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里高了许多。

可惜这样一番闹腾,却没有惹得上头那位开一句口。

眼看着殿内气氛压抑,王觉年便站出列来,躬身朝江诀一拜,一脸肃然地说道:“留国战事迫在眉睫,所以此事不宜再耽搁,请陛下早日定夺!”

江诀脸色一沉,看了看王觉年,不点头也不摇头,继而转向辰公,问道:“辰公是国之辅佐,你对此事有何见解,说来听听吧。”

辰国公一被点名,立马一脸诚惶诚恐地朝江诀拜了拜,出了列来,毕恭毕敬地回道:“陛下,因此事涉及皇后,臣不敢妄言!”

江诀下颚一抿,说道:“但说无妨。”

那位辰公最懂得见好就收,遂又朝江诀拱手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按照我北烨律法,后宫妃子犯了罪,理应由皇后决断。不过如今是皇后自己牵累在内,臣以为,为显陛下公允,还是将此案交予刑部定夺来得妥当。”

江诀早知道这老家伙是条泥鳅,滑得跟什么似的,如今一听,果然再次应征了他的判断。

皇后若是进了刑部,即便江诀这个皇帝不同意,但为了维护北烨国威,李然那个皇后的封号是肯定保不住的。

事实上,江诀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人盯着的,其实并不只是皇后的位置,他们看中的,多半还是江逸那个太子的宝座。

江诀到如今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他若早知道会生出今日这样的异数,就不会利用王美人有孕这个法子来除辰氏。

毕竟除辰氏的办法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如今反而将李然牵扯进来,实在不在他预料之内。

“然则以堂堂北烨皇后之尊进刑部大牢,此举似乎有失妥当。”

江诀淡淡地开了口,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个来回。

“陛下,若然不这么做,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这位刑部侍郎纪坤说完,一脸大义凌然地望了眼江诀,江诀皮笑肉不笑地睨他一眼,说道:“纪侍郎既然如此能耐,那这个皇后的封号便由你来削,也省了朕费心劳神。”

他这话一说,纪坤脸上一愕,立马又惊又怕地跪了下去,一脸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恕罪!臣并非有意想惹陛下不快,亦是为了我北烨社稷之安定。”

他这么一说,底下那帮人都跟着点了点头,江诀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个来回,冷声说道:“兹事牵扯龙嗣,又涉及皇后,朕还需斟酌一番,上将军无须忧心,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王觉年一听,朝江诀拜了拜,说了声陛下英明,然而脸色却并不见有多满意。

辰国公笑着称了声臣等自当遵陛下之意,眼底是一片盘算。

江诀当然知道他们心中不快,但他就是想给那二人一个教训!

北烨的掌权者是他,谁也别想跑到他江诀头上来撒野!

今日这早朝所为何事,众人都一目了然。

然而皇帝陛下都亲自发话了,那么就没了反驳的余地。

这朝算是上完了,江诀摆驾离去,众人三三两两地退了出去。

众人都退出去后,纪坤还哆哆嗦嗦地独自一人跪在大殿里,直至有人去扶他,他才颤着腿起了身。

这副没用的样子落在那位辰公的眼里,自然又惹得对方大为不快。

辰公冷哼一声甩袖而去,纪坤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江诀回到宣德殿,丁顺跟他说了句什么,他面上一怔,继而又很好地掩饰了。

进了内殿,众人都守候在外,连王贵都被赶了出来,而当今天子究竟在内殿做什么,众人并不清楚。

然后就见殷尘手拿折扇,从亭台楼阁间走来,脸上虽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但步伐却比往日匆忙了些许。

殷尘走近了,见江诀的贴身内侍王贵居然也守在门外,脸上微微一愣。

王贵从来不离江诀左右,何以如今不在内殿侍候,却在门外候着呢?

“出什么事了?”

殷尘将王贵喊至一旁,一脸肃容地问道,王贵脸上有些难色,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

“是否朝中有变?”

王贵犹豫再三,探身到殷尘耳边嘀咕了什么,殷尘越往后听,脸上神色越发不妙。

王贵说完,殷尘沉默着想了片刻,继而在对方耳边嘀咕了两句,王贵脸上一喜,点了点头,说了声“老奴这就去办”,继而撒腿便跑。

不一会,王贵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就是李然,李然见了殷尘,淡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对江诀这么死心塌地了?”

殷尘轻摇折扇淡笑,他是这么说的:“在乱世之中,能够投一方明主是为人臣者之大幸,殿下不是殷某,不会明白的。”

李然见他一副神道道地样子,笑着说道:“你就这么肯定,他就是你的那个明主?”

殷尘笑着瞥他一样,依旧一脸神秘:“殿下如今还没看出陛下的好,日后便会明白的。”

李然失笑般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进了内殿,见奏折扔了一地,江诀正坐在御座上,双手撑额,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江诀头都未抬,只冷冷说了声“滚出去”,那声音要多冷冽有多冷冽,若是换了他那几个内侍,早吓得逃出去了。

“滚我们不会,走倒可以。”

江诀冷不丁抬头望了过来,见李然正双手环胸地站在门口,殷尘在他身后,一手轻摇折扇,淡定地笑着,他从来都是这样,别人情绪波动再大,他也是一副凡事与我无关便无忧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江诀脸上有些不敢置信,李然一脸平静地望过去,淡淡说道:“殷兄怕你出事。”

殷尘的眼睛望在别处,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朕没事。”

李然侧脸看了眼殷尘,见那位仁兄正手摇折扇一脸望天状,看来也是指望不上的。

他二人挑了离御座较近的两个位子坐下了,江诀盯着李然看了片刻,继而便笑开了,他一贯笑得优雅,这样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却是少之又少的事。

李然拧了拧眉眼,暗忖对方估计是会错意了。

不过会错就会错吧,反正他过几天就要走。

只是他当时会这么想,到底还是低估了江诀的狡猾。

他以手肘拱了拱身后的殷尘,退后些低声问道:“你平时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说到“这样”两个字的时候,一脸嫌恶之色,殷尘侧脸假咳,装作没有听见。

本来嘛!他能说什么呢?这两位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的角儿啊!

三人落了座,王贵端了茶水进来,这茶是用青竹叶泡的,他可不敢用笸箩叶,那东西如今是李然的禁忌,王贵他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李然的霉头?

青竹叶泡的水,第一口喝下去虽然有些涩,但喝上第二口就会觉得异常清新,仿佛置身于青翠竹林之中。

李然将一杯茶喝了一大半,搁下茶碗,望向江诀,问道:“小崔还没招,对吗?”

江诀点了点头,眼底一晃而过的冷酷并没有逃过李然的双眼。

“你不会是想杀了她,来个死无对证吧?”

李然眯着眼打量过去,殷尘手摇折扇坐在李然对面,一直未开口,只凝神听着。

“若是可以,朕倒是想这么做,也好来一个一了百了。然而此事已经闹大,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她,只会更加坐实你的罪名。”

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殷尘,问道:“依殷兄看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殷尘抿着嘴想了片刻,将折扇合上,不答反问:“此人一口咬定乃是受殿下指使,意志之坚定,大刑之下亦面不改色,实乃少有。如此看来,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使人做到如此地步,殿下可知道是什么?”

李然一指在桌上轻叩,片刻后,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殷尘,说了两个字——仇恨!

殷尘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江诀在一旁听着,双眉皱得越发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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