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可能的确是和蒋以深在一起久了,多少从他那里学到了一点儿气场。
唐依琳被镇住了,等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见鹿已经走近了她,盯着她的眼睛,轻笑一声,一如她之前从办公室里出来之前,所做的动作一样,说道:“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现在目前来看,以深还没有看腻我这张脸的意思,倒是你,不用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觉得他只是喜欢我这张脸而已,那是不是代表你比脸也没比过我?”
唐依琳明显被气到了,脸色发白,手指颤着指向林见鹿:“你、你信不信……”
林见鹿微微一笑:“我信,我什么都信,不过只要蒋以深现在喜欢的是我,就不关你什么事。”
唐依琳看到林见鹿这么自信,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看着林见鹿,摇了摇头:“听说人在走到绝境的时候,是会说胡话的,你是不是最近受到打击太多,所以也开始说胡话了?可惜啊,以深就算再喜欢你,现在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你最好奢望以深会喜欢你一辈子,不然你以后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林见鹿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脑中灵光一闪,不可置信的看着唐依琳:“是你……”
唐依琳看到林见鹿的反应很是高兴:“我什么?你有什么证据呢?星歌赛,呵呵,祝你好运。”说完,她就直接离开了,但是步伐轻快,似乎是心情不错。
林见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苦笑了一声,自己和蒋以深的事情似乎永远是别人要比他们两个关心的多,他们两个,一直都对自己的感情很有自信,可是没有想过如果真的遇到事情了要怎么办,比如现在,他们也只能用沉默来代替争吵,似乎这样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一般,可是具体的个中滋味儿,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不过了。
林见鹿缓步朝着录音棚走去,这个时候,自己仿佛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有录音棚那里是自己熟悉的,可以掌握的,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蒋以深说是要休息,可是睡下之后,却反而更累,他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梦里,林见鹿是不认识自己的,和自己完全是个陌生人一般,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她,心里痛苦不已,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呢,多年之后,蒋以深想起来的时候,都会从梦中惊醒,如果不是看着那个人躺在自己身边,牢牢的抱着自己的胳膊,睡得香甜,恐怕心脏都快要痛的不能自已。
可是现在的蒋以深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能痛苦的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更是让他痛苦的是,他看见林见鹿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是白决,那个让自己见了一面,就感觉到了危机感的人。
蒋以深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身上轻快了不少,只是出了太多的汗,让自己浑身难受的不行,蒋以深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有一瞬间,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就那么瞪着黑暗中不存在的事物,让脑袋反应了足足五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办公室里的休息间。
蒋以深坐起了身,打开了休息室的灯,换下了自己身上汗津津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同样是漆黑的,他刚想埋怨李长利越来越不会做事了,连灯都不会开,才想起来是自己吩咐的不许人进来,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自己是不想让谁进来呢?
蒋以深摇摇脑袋,让那些烦人的思维全都抛之脑后,然后借着外面大厦的那一点儿光亮,拿走了自己的公文包,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听见门的开动声,李长利从桌子上的一堆文件里抬起了头,看着蒋以深神色如常的走了出来,松了一口气:“老板,你醒了。”
蒋以深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时针和分钟重合在了一起,已经六点半了。
“你怎么还没走?”蒋以深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
“你没醒,我怎么敢走?怎么样?烧退了吗?”李长利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下蒋以深的脸色,已经又恢复了平常冷冰冰的模样,看来是已经退烧了的。
“大概吧,行了,回去吧,再在这里待着,也不会给你加班费的。”蒋以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刚想离开,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看向李长利,问道:“中间,有人来吗?”
李长利一脸的不快,还沉浸在蒋以深刚刚的那句“不会给你加班费”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现下显然不想回答蒋以深的问题,可是看他那别扭的想知道又不直说的样子,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想要问谁呢?”
蒋以深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摇摇头:“没事了,我走了。”
李长利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个袋子:“鹿鹿给你的。”
蒋以深闻言就顿住了脚步,看向李长利手里的那个袋子,透明的袋子里是一些药,他伸手接了过来:“我已经吃过药了,她还送过来干什么?”
李长利摊手:“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对我不太放心?她来过,你正在睡着,我就没让她进去,她放下之后就离开了,你们俩……怎么了?”
李长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蒋以深看着手里的透明袋子,半天才抬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无措,这些情绪不应该属于他,他冲李长利扬了扬手里的药:“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李长利一头黑线,果然蒋以深还是这样还算比较正常,那个一看就好像多愁善感的人,似乎并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