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少爷,那咱们要不要报官?”
孙子楚:“等他醒了再说,劳烦管家先去请个大夫来。”
虽然孙子楚帮男子止血包扎过,但他毕竟只是个禽兽大夫,人体和动物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请个给人治病的大夫来检查下,再开个药方比较稳妥。
老管家面露为难,迟疑了一会,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便出去找大夫了。
孙子楚见受伤男子暂时无碍,便出去将这事跟妻子阿宝交代一下,阿宝性情温柔娴淑,听了之后,立刻吩咐陪嫁过来的丫鬟玉儿去做一些适合病人的蔬菜粥和益气补血汤。
这益气补血汤主料是猪脊骨和党参,猪脊骨要切斩成均匀的大块洗净,放入大锅氽烫至出血水,捞起用后冷水冲洗干净,再改用砂锅煲制,依次加入党参、红枣、 桂圆肉、芡实等,注入清水六碗,加盖后用干柴大火煮至沸腾,继而转文火慢炖,当砂锅内煲至剩三碗水时,加入枸杞子继续炖,最后放入少许细盐调味即可。
这样熬出来的猪骨参汤鲜美甘醇,滋味浓郁,肉质软烂,参味滋补,最适合受了外伤的病人,颇有益气补血之功效。
孙子楚听了后直夸夫人贤惠,玉儿却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过了会,老管家请的大夫到了,大夫先诊脉,再望闻问切后,确诊这男子虽然受的伤颇重,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及内脏和骨骼,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所幸他年轻、体格健壮,好好休养还是能够恢复的。
随后大夫将孙子楚刚才草草包扎的布条拆下,换上敷了治伤草药的干净白布,又开了一个内服的药方,交代完注意事项后,收下诊金便离开了。
做完这些后,孙子楚心大地回书房温书去了,玉儿进厨房熬汤,老管家煎药。
厢房里的陌生男子从带回来后就一直昏睡,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片刻,他蓦地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冷静,如鹰隼般锐利,哪有丝毫重伤患者从昏迷中苏醒时的迷惘和困惑,显然是时刻保持着警惕,一路假装昏迷,被孙子楚带回来的。
“嘶”,男子翻身的动作不小心牵扯到自己的伤口,顿时眉头深锁,忍不住痛嘶了一声,刀剑伤是真的,失血过多是真的,而他非人的忍耐力却也是真的。
从刚才一路的打探看来,自己暂时是安全的,男子勉强放下一点警惕之心,强迫自己闭上疲惫的双眼,浅眠休息一下,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又过了一会,男子从两个女子的轻声交谈中控制不住地醒了过来,他睡着的时间似乎很长,也似乎很短,但先前危机四伏的生活养成了他无与伦比的警惕,一旦有陌生的存在进入他安全范围内,意识就会条件反射地恢复清明,哪怕在他睡着的时候。
孙子楚家正中间是个庭院,里面有口天井,平时洗了衣服就会晾在这里晒干,而男子所在的厢房就在这西侧,距离并不远。
此时,在天井边晒衣服的正是阿宝,恰巧玉儿炖好汤,端着砂锅和碗筷走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立刻就炸了。
玉儿急得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石桌上一放,上前夺走阿宝手里的湿衣服。
“小姐,你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阿宝笑了笑:“我总不能看着你这么辛苦,而自己无所事事吧?况且就晒几件衣服,很轻松的。”
“可是小姐,这在赵府是粗使丫头才需要干的活,我做做也就算了,反正一直就是个丫鬟,但您是堂堂赵家千金,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所以你千万不能跑去告密啊,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赵家小姐,而是孙夫人了,咱们家现在家境清贫,请不起厨子和仆役,管家又年迈体弱,大部分活计都要辛苦你来做,而我们亲同姐妹,帮你分担一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两年先委屈你一下,等夫君高中之后,有了奉银,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再为你相看一个俊俏的如意郎君。”
玉儿羞恼道:“小姐,你又打趣我!我才不想着嫁人呢!”
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闹过之后,玉儿又愁眉苦脸起来:“小姐,这孙家一穷二白的,你出嫁时带来的那些私房早就快花完了,咱们自己都要没米吃了,姑爷今天竟又带了张嘴回来,你不制止就算了,怎么还答应煲猪骨人参汤给他,人参多贵啊。”
“没事的玉儿,这操持中馈本就是妻子该做的事,相公一心用功读书就好,告诉他反倒会使他分心,你待会把这镯子拿去当了,应该还能坚持段日子。”说着,阿宝褪下了手腕上的玉镯。
“小姐……”玉儿委屈地眼眶都有些泛红了,但还是拗不过她家小姐,接过了镯子。
最后,阿宝见那盆洗干净的湿衣服被玉儿抢走,便端起放在一旁石桌上的益气补血汤,打算送进厢房,等那位受伤的公子醒来喝,反正厚实的砂锅能保温一段时间。
阿宝先敲了敲厢房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以为男人还在昏睡,便端起砂锅走了进去。
可孰知,映入眼帘的竟是男人赤.裸的上身!
这位相貌俊逸的陌生男子穿着衣服时,好似文弱书生,白净瘦弱,却没想到他脱了衣服后的身材如此有料!
浑身充满了结实的肌肉,胸部紧实微微隆起,腹部线条性.感分明,硬硬实实的,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可以想象里面蕴含着多么强大的爆发力,身上还布满了刀痕伤疤,绑着沁出些微血红的布条,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雄性魅力,跟孙子楚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啊!”意外撞见这一幕的阿宝吓了一跳,差点连手中昂贵的猪骨参汤都洒了。
她瞬间羞得满脸通红,胡乱地把食案往屋里的桌上一塞,一句话也不说,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看着阿宝逃也似的背影,男人轻笑了一声,勾起一个令人目眩的妖孽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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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塔虎城白大将军府,收到了一封来自皇城的信函,寄信人署名是白震德。
白景阳:“爹爹,白震德是谁?”
白震山:“那胆小鬼啊,就是我老爹你们爷爷收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