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满室光辉,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俊美男子, 男子一身墨衣, 明明是极冷漠的样貌,却在看到白景阳的一瞬间, 眉眼瞬间温柔了下来,同时在这身后光辉的作用下,男人整个人都温柔到不可思议。
这样的场景,若是被他当年那些小弟们看见, 定然会目瞪口呆,惊恐地以为他们老大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了。
玄卿眸色清澈:“小景,抱歉我来晚了。”
白景阳也冲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 快步迎了上去:“不晚, 你来的时机刚刚好。”
但玄卿比白景阳走得更快更急,等两人终于交汇的那一刻, 他克制不住内心的急切, 展开双臂用力拥抱住了他的小老虎。
“你没事就好。”
一颗焦虑了数天, 悬在半空的心,在将心爱之人拥入怀中的瞬间, 终于安稳了下来。
一旁,见小儿子和突然出现的玄卿旁若无人地拥抱在了一起,直觉不对劲的伏苓珊满脸狐疑地转头,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丈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震山一张脸黑沉沉地,还得竭力压抑住自己不要在眼下这种情况太过冲动,上去一把锤爆玄卿的龟.头。
“珊珊, 你先别生气,等解决了这里的麻烦,回家后为夫再跟你解释。”
安抚好妻子,眼见这老乌龟还抱着自己小儿子不肯撒手,白震山正想上前插手,一旁的蛊魔却比他先尖叫出声。
“玄武?!你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也来坏本尊好事!!”
蛊魔陷入了癫狂,它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差到了极点,仿佛全天下都在跟它作对,它一连隐忍低调了数千年,好不容易高调了一会,本以为能重获新生,从此呼风唤雨、无人能敌,但没想到前面成功了的九十九步,却在最后关键一步,接连跳出许多莫名其妙又异常难缠的家伙来干扰它,阻碍它,破坏了它的计划。
更令它感到崩溃的是,自己刚才每撂下的一句狠话,都像是在立flag,刚说完就立刻会有关键性的人物跳出来打脸,抽得它脸都肿了。
简直郁闷到令魔抓狂,蛊魔忍不住开始怀疑是否就连天道都站在对方那边,为对方服务,否则怎么该解释这眼前措手不及的一切。
面对蛊魔的抓狂,玄卿却丝毫没放在眼里,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只剩下自己怀里的这只小老虎。
白景阳抖了抖微红的耳朵,从玄卿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仰起头挣扎了一下,勉强拉开几丝距离,但对方的双臂却仍然牢牢地箍在他的腰间,仿佛一瞬间都不愿跟与肌肤分离。
“卿哥,刚罩在外面的应该就是你找了许久的壳吧,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融合了?”
玄卿点了点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由于天罡镜隔绝气息的神力,令他在来皇城这么长的时间内,一直都没有发现藏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龟壳。如果不是这次来得及时,恐怕他将永远失去自己的龟壳了,自此身负无法医治的暗疾,苟延残喘于世。
“不过,我刚刚虽然已经收起了龟壳,但因为它跟我身体分离了太久,还需要一段时间融合调养,才能真正重回巅峰状态。”
白景阳了然:“那等回去以后,我帮你炼一些温养身体的丹药,帮助恢复。”
“好,那我就先谢谢小景了。”玄卿眼中欢喜灿烂到仿佛带着点点星光。
这一刻,被众人无视还往嗓子眼里硬塞狗粮的蛊魔终于受不了了,它低吼一声:“都去死!再没有人会突然出现来得及救人了!”
说完,地上的污血再次幻化出一根带着锋锐尖角的粗壮触手,疯狂地向小君旭的左胸口刺去。
计划完全崩盘,还没办法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的蛊魔竟是想能着拖一个是一个,先下手杀死自己的寄体。
众人眼见,赶忙想冲过去制止,却不料,与此同时,地面上也长出了数根细小的触手,攻向他们,以起到拦截和拖延时间的作用。
当下,所有人都被拖住了手脚,白景阳满脸的焦急,玄卿却投递过去一个叫他放心的眼神。
果不其然,随着屋顶“轰隆隆”塌陷的声响,一声震天的虎啸随之穿墙破耳袭来。
一头撞破金銮殿,从天而降的白震山满足了他一开始的设想,在自己背上两个大孙子生无可恋的表情中,拉风出场。
不仅如此,白震山的一双虎目还十分眼尖,他一下就看准了蛊魔所在的位置,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先亮一亮嗓子,震慑住对方,他当年跟高祖行军打战的时候,就是凭着这一金嗓子,时常不废一兵一卒就取得了胜利。
因此,他还有一个“金嗓子王”的美誉。
(高祖幽魂冤屈脸:这么难听的破称号,不是朕起的,是他自封的。)
白祖父扇着大翅膀安全着地,白景泽和白景天连忙捂着脸从爷爷背上跳下来,面带羞耻地走向父母和小弟身边。
“父亲,我们把祖父带来了。”
“母亲,您也来了啊。”
闻言,伏苓珊还来不及伸手搂住自己两个久未见面的大儿子,就先瞪了身旁的白震山一眼。
“好你个白震山,这事连爹都通知到了,就瞒着我一人,你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还是想离合再娶?!”
白震山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辩解道:“不是啊,珊珊你别误会,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为夫又算了算时间,刚好跟当年老道士说的国之大劫很相近了,干脆就让大胖二胖去把爹找来,护国神兽本来就是他,大劫之事当然也应该由他来负责。”
“咳咳”,坑了儿子让他替自己受困于人间几十载的白祖父本就有些羞愧,现在又看着不争气的儿子被他媳妇臭骂,便假咳了几声,上前劝说道:“震山说的没错,论到底,这本就是老子跟皇帝之间的约定,之前也就不提了,现在跟祸乱天下的邪魔大战,又哪能让你们小辈来一力承担?”
“对了,那邪魔呢?”
提到这儿,白祖父四处张望了下,都没发现殿内有什么他脑补中身高百丈,青面獠牙一看就很恐怖很厉害的邪魔,正疑惑间,正巧看到刚才在他登场时,被他的一声虎啸震晕的小太子君旭和寄生在其头顶的蛊魔。
白祖父走了过去,低下头闻了闻:”咦,这只小狐狸是皇帝的血脉后代啊,他头顶上怎么黏了条这么恶心的肉虫子?“
说着,他就弹出了一根锋利的指甲,对准蛊魔,duang~地一下机把它弹飞了。
“…………”
?!!!!!
现场所有人在短暂的懵逼之后,皆是一脸的震惊。
这是什么骚操作?!这种令人猝不及防的危机解除,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摆脱了蛊魔的控制,小君旭很快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悠悠转醒。
“唔……好疼,本殿下身上好疼啊……”
醒来后的小君旭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头也疼到像要炸开一样,哪哪都难受,瞬间因为疼痛控制不住身体,“嘭”地一下变回了原形,小狐狸娇气地瘪了瘪嘴,双眼噙着泪花,撩开嗓子呜呜嚎哭出声,边哭还边叫唤父皇母后,可怜巴巴的。
白祖父被他哭得脖颈毛都炸了,先是慌乱地跺了跺脚,震得本就摇摇欲坠的金銮殿屋顶上又掉下来几大块砖,然后一低头张嘴叼起小狐狸松软的后颈肉,三步并作两步地就提溜到儿子儿媳妇身边,最后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
“你们快想办法哄哄这小崽子。”
白震山和伏苓珊面面相觑,他们只养过小老虎,撒泼打滚揍一顿就好了,但娇弱的狐狸崽子该怎么照顾?毫无经验啊。
这时,白景阳拉着玄卿的手走了过来,他先搭着小狐狸的毛爪子把了把脉,然后掏出一枚补气止疼的丹药给他服下。
“他身体肌肉使用过度,所以不可避免地会酸疼上几天,再加上被蛊魔寄生的后遗症,使得脑袋剧痛无比,但这些都是小问题,吃了药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就能恢复了,也没有伤到根本。”
众人恍然,被小君旭苏醒后莫名其妙一顿嚎哭吓得团团转的白祖父也松了口气,随后掏光自己所有词汇量,跟不要钱似的大肆夸赞起自己小孙子。
夸得连对自己医术极为自信的白景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在场的儿吹、弟吹和小景吹们却纷纷赞同,跟着一起夸了又夸。
耳根微红的白景阳不得已打断了他们,问:“爷爷,你刚才那招是什么?真厉害,一下子就解决蛊魔救出小君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