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姝边说,边用剪刀剪断白布,执着两端在他肩头处打结,随手一结完成,然后在萧楚城对面坐了下来。
萧楚城神情没有半点波澜,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当天晚上趁着酒店老板不在,潘人安又去找老板娘私会,两个人大概发生了一些矛盾,驸马勒死了老板娘,又做出她上吊自杀的假象。”
“可是你,却故意隐瞒了唇脂的事,想以让他脱罪来和那个潘人安达成某种交易,是不是这样?”
她卯足了劲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睁着双眸瞪着他:“是不是这样?”
萧楚城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半点被人击中了要害的惊讶慌张,他脸上泛起惯常的莫测笑意:“你说对了一半。”
“一半?”杨笑姝不解。
“没错,你前面都说得很对,唇脂的事我的确隐瞒了下来,但是,”萧楚城唇角微勾,“杀人的不是潘人安。”
“不可能,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对于萧楚城这种死不认帐的反应,杨笑姝有些气忿,“即使不是他,也不可能是酒店老板,你就算是想包庇潘人安,也不应该陷害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萧楚城淡淡一笑,身体往后微仰靠在靠背之上,“他是凶手,哪来的无辜?”
“他当然是无辜的,他一早就出去了,第二天清早才回来,据说还有人证,他不可能是凶手。”杨笑姝完全不能认同萧楚城的话。
“潘人安的手背上伤还没好呢,你还他剑的时候,我看见了!很有可能那就是抓痕,说不定就是他勒死老板娘的时候被老板娘抓伤的,”杨笑姝说道,“如果能证实潘人安当晚去过那家酒馆,再仔细检查,一定可以证明他是凶手!”
萧楚城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清:“你以为那个老板娘是被勒死的吗?没错,在她脖子上留下勒痕的是潘人安,而她致命的伤是颈骨折断,但是不是绳子勒断的,而是,被人用手大力折断的。”
“什么?”杨笑姝听得心惊肉跳:“被人用手折断的?”
她摇摇头:“我不相信。”
“她颈上的勒痕在喉下,按理说舌头应该伸出嘴外,然而没有,说明她虽然被绳索勒过脖子,但是却没有致命,她的颈骨是被扭断的。”萧楚城语气平静,如同平常在官署内陈述案情,“所以,依我推测应该是潘人安用绳索勒她,致她昏厥,然后又因为害怕并没有确认她是否真的死去就逃走了,之后女人的丈夫出现杀死了她。”
“是这样……”杨笑姝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抬头说,“就算她是被后来的人杀的,但是这个人也不一定就是酒馆的老板啊。”
“这个,我自然有证据,而且,”萧楚城道,“酒馆老板已经畏罪潜逃了,现在刑部正在通缉抓捕他。”
她总是不会轻易就认同他的话,可是他却愿意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为什么会这样,连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
“其实,你不是最想知道的是关于唇脂的事么?”萧楚城说话的时候,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注视着她的双眼,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去,缓缓地说道,“这一点,我的确是有所隐瞒,你也想得没错,我有我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