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音推开门,发现直接摸了他一手灰。颇为不适应的簇了簇眉头,他抬脚踏入。可刚进了屋子,他就后悔了。
他认识那个用划玻璃嗓子的女人,身后的尾巴不安的摆动着,他盯着床榻上,披头散发的女人,整个人都冷下来。
屋子里没有暖炉,也没了往日里那些繁琐的装饰。空荡荡的,居然连块遮羞的屏风,和帷幔都不见踪影。
一族之母,此时油头垢面的,披头散发的苟延残喘。
“音儿………”
划玻璃的声音又吱吱呀呀的叫了起来,倪音压着眉道:“我觉得你没这个资格这么叫我,帝后——”
曾经高居后位的女人,怔了怔神色。她当年风光无限,受万人敬仰。做了梦的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代明君,可自己儿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争气。
他不仅仅做了狐族的太子殿下,更是被天族皇室册封为四圣兽之一——史上年岁最小的圣兽。
她骄傲,她开心,高高兴兴的将自己的宝贝儿子送走。她以为,她可以高枕无忧,男人靠不住,儿子总是自己亲生的。
可她忘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犯下的错,沧易笙可以不算做狐谦的身上。毕竟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可白芊他必须要了她的命。
“你是谁。”倪音淡漠的看着他“什么叫做,‘都是你的错。’,为什么我会在那日,刺杀沧易笙。”
倪音懒得跟这个害死沧易笙母亲的,蛇蝎女人废话,单枪匹马来到这里他也没什么顾忌。干脆直接开门见山的来的痛快。
白芊显然没料到倪音有胆子这么跟他说话,眼眶红了红,那曾经吃茶风云恨不得伸手掌控前朝的女人,居然红了眼眶。
“音儿……你不认……不认我了…么?”
她颤抖着,让自己尖锐的嗓门努力听起来柔和一些。可惜这只是个徒劳,倪音耐心被她彻底磨的干干净净。
再也不想听他废话一句,转身离去,既然知道刺杀与帝后有关。凭借他自己,他能查到原因后果。更是能查到更多的东西……
见他离去,白芊慌了神,挣扎的扑了过去。可她躺在床上,多日滴水未进早就没了力气。这么奋力一扑,让她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哐当——”一声砸的倪音心头一跳,他皱着眉看着那女人在地上挣扎着,手指扣着地面,拖着空荡荡的两条腿,还带着血迹爬了过来。
他看的触目惊心,实在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靠着床让她能不倒,然后收回手,抱胸看着她。
“你不说,我就真的走了。”
“别……别有。音儿,音儿,你陪陪我陪陪我好不好?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节将倪音轰的连渣都不剩下,他以为顶多帝后跟沈旎音有些不可见人的关系。或是做了什么交易,可他没料到,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三种关系,让他俩给占了一个。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沧易笙拧着眉,带着他太子殿下应有的仪仗,浩浩汤汤的一群人停在了衰败的阿湘宫前。
他冷笑一身,眼神示意其他人在门口等着,自己推开尘封的朱红色的大门,信步踏入。
他目标明确的去了帝后的卧房,每走一步,四周的空气都冷上一分。那飘飘而落的雪花,被他逼的生生绕了个圈,谁也不敢落在他身上。
沧易笙脚步顿了顿,停在那扇门前,嘴角带的是几乎嗜血的微笑………
倪音倒退一步,一对狐狸耳朵被白芊的一席话吓的半死。他瞪大眼睛,这些话,对他而言是十分新鲜的。
原著也好,同人也罢,他没见过这么写的……
“你说的……是真的?”
微微平复了心情,他尾音都在打着颤问道。
白芊苦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有什么必要来骗你?”
倪音咬了咬牙:“今日之事,父亲和哥哥当真不知道?!沧易笙呢?他知不知道!?”
他有些慌了,他不敢想象,沧易笙如果知道了沈旎音的真实身份,还会让他就在身边做个小小书童么?
天哪?他的任务怎么办??!
白芊还没说话,门就被踹了开。踹开门的那人一身黑色镶金的袍子,冷笑着看着屋内的二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冷的很外面的冰柱子一样说道:“宝贝儿,你想让我……直到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