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易笙就着昏暗的烛火打量着眼前的密报,部署多年为的就是这几日的翻盘。可此时此刻,我们的太子殿下心烦意乱半句话都没看进去,半晌他蹙了蹙眉头幡然醒悟过来。
懊恼的拍了自己一把掌,默默的将密报看完。末了,他将那张承载着狐族兴亡与否的薄薄纸张移到烛火旁。
有些陈年往事就算是过去了,也该有人抛出来,让真相带着腐烂的泥土的味道,被人挖出来。暴露在这碧海蓝天之下。
烧毁的纸张卷着烟,飘飘落落的跌在桌子上,跌落了一个种族的王朝。
揉了揉发涨的眉心沧易笙有些力不从心,最近的烦心事扰的他不得安宁,特别是………
特别是那个人……
脑海中浮现出脸,那委屈巴巴的模样一闪而过,吓得沧易笙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不该想他的,他不能想他的。
夜已深,可有人孤枕难眠。
第二天一早,狐帝一到圣旨就来了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带着圣旨来的人,那人一身淡色衣袍,整个人裹在厚重的斗篷里。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揉揉揉揉。似乎受了点冷风,现在还有些喘。
倪音一双白嫩的手冻得通红,他本以为只要穿的多,就了挨得住狐族的数九寒天里的冻。
后来显然是他想的太多,狐族宫内的繁文缛节还需要他端着圣旨,跟那“举案齐眉”的夫妻一般,举在头顶上。
一路上顶着寒风差点没把他这握剑的手给冻烂了。
沧易笙皱着眉,背着手不去接那圣旨,冷冷的盯着将圣旨举过头顶的倪音,一言不发。
“你要不要?!”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倪音有些怒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我就扔了啊!?”
沧易笙冷哼一声,转动着手中的
茶盏,老神在在的品着茶。
倪音被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憋的他满脸通红。
“哐当——”
沧易笙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皮子一掀,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从古至今,整个狐族上上下下,哪怕叛逆如他也没胆子把圣旨就这么给扔在地上的。
看着那咕噜噜滚开的圣旨,沧易笙嘴角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不看拉到!反正我从今以后就赖在你这里了!”
沧易笙:“……”
“滚——”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场景,连同被扔出去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沧易笙将他扔了出去后,自己进了温暖如春的房间。
磨着牙,倪音抖落身上的雪花,恶狠狠的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
实在看不下去的999冒了出来,柔声哄道:“好啦好啦,你现在是‘沈旎音’又不是从前的‘团宠妮’,你再怎么无理取闹,在他眼中就是真的无理取闹了啊。”
倪音咬牙切齿的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冲着门狠狠的砸了过去。
可是,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特别是我们弱小可怜但能吃的倪音同学。倪音觉得沧易笙此时开门的几率,应该比他大学高数期末挂科的可能性还要低。
可他高数没怎么挂过科,体育却打了擦边球。
可能就是这个运气擦了边,跑了歪,才让沧易笙就在此时敞开了大门。
倪音僵硬着身子,盯着眼前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太子殿下他鼻子有些发酸。可能命不久矣………
倪音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一咬牙一跺脚,干脆恶人先告状的嚎了一嗓子道:“你你你——为什么!要出来的那么突然?!是不是!是不是后悔把我扔出来了!我呸呸呸——你以为你让我进去我就会进去嘛?!”
“好。你不用进来了——”沧易笙声音都透着冷气,拨拉开脸上令人啼笑皆非的雪块块,脸色铁青的说道。
从来没有人把圣旨给扔了,从来没有人能用雪球砸他——还砸的脸。
倪音见他真的动了怒,干脆心一横打算拼个你死我活的——哭了。
沧易笙:“………”
沧易笙:“???”
倪音撇着嘴,当他还是“妮妮”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么个技能,他发现只要是他犯了什么错,让沧易笙懂了怒,只需要他嘴一撇眼角一跨。
再掉几滴眼泪珠子,就可以逃过一劫,还能让沧易笙心生愧疚的反过来安慰着他,说着:“哥哥错了,是哥哥不好……”诸如此类的,怕啦怕啦的。
所以,他倪音练就了这个,说哭就哭,眼泪说来就来的特殊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