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易笙从小就是多灾多难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典型,从前他没权没势,在宫里可以说是被嘲讽着长大的。
谁人都知道,那狐谦太子殿下身旁的一个侍卫都要比他更加尊贵。都比他更有话语权,他是这个宫中人人喊打的对象,谁都能踩他一脚,谁都能给他脸色看。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没有母族的庇佑下,他能平安长大成人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中,冷嘲热讽已经是最轻的打击了。
沧易笙早就对这种事情感到无所谓了,哪怕他现在身居高位,他也知道有些人必然是不服气的。他杀父夺位,在别人眼里就是偷来的皇位。
那些跟他父亲跟了久了的老臣们,自然是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也打心底就瞧不起他,这十年来虽然明面上,别人对他客客气气的尊敬有加,尊称一句——“陛下”。
可是暗地里怎么说他的,他也不是不知道。一开始由于倪音不在了,他下了狠手,狠狠整治了这些多嘴多舌的人,将他们连根拔起,杀鸡儆猴。
慢慢的他也疲倦了,反正那些人敢怒不敢言,也不会当着明面上说她大家面子里子都过得去就大了,他也不想滥杀无辜。
可是当年那些流言蜚语四处迭起的时候,没有人为她站出来,没有人告诉别人——“你在说一句,我就要了你的命。
什么事都是他自己一人扛着,他的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给他一个依靠。
现在,这个人有了。
他眼前的少年肩膀窄窄的,看上去不是很壮实。丰臀窄腰,个子也不算高,只到他下巴那里。
一身华美的服饰压在他身上,看上去有许些累赘。那纤瘦的身体,承担住了他不该承担的一些东西。
他本就应该锦衣玉食的被养着起来了,怎么能现在其他站在面前抵挡着这些流言蜚语呢?
不该啊……
沧易笙盯着倪音那正在与月见,争论的模样,那个样子,简直比听到别人怕他还要激动三分,恨不得就把眼前的这一个小小玉佩给捏个粉碎。
“月见我告诉你,无论你怎么讨厌他,无论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样的纠葛,在我面前我不允许任何人来欺负他。”
倪音语气不善,一字一句的说道。
月见自然不以为意,奈何他现在说在玉佩里不能出来更不想面对国师的这张脸,他干脆就闭口不言,逃避着与倪音对话。
“月见!”倪音气急败坏的剁了剁脚,捏着玉佩的手指也紧了紧:“你有没有听到?”
“嗯…”
倪音的灵力有些控制不住了,越减缩在那,玉佩中都能感觉到空间结界的震动。月见没得办法,这个放软了声音,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目的达到了,倪音也就放过他了,他本就没想要月见的命。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也是对不起他们这一对儿,莫名其妙的抢占的人家的身体,还跟人家得敌人谈起了恋爱。
倪音不长,说你自己的叹了一口气,冷冷冷少式的一眼底下的吃瓜群众们。虽说这些人才是最麻烦的,这些人不知道在背后要嚼怎样的舌根来为难沧易笙。
他有上前,正打算开口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宽厚的手掌,那时候他好像戴着暖呼呼的暖意,透着衣服直达心里,拍了拍他的肩。
“我来。”
“我可以的…”倪音皱眉嘟囔着:“刚才不是说让我来解决吗?”
沧易笙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道:“这种事情,我怕会脏了你的手。”
倪音被他吻的眼底的笑意都忍不住的蔓延开来,他喜欢这么温温柔柔的沧易笙,这是属于他自己的。
沧易笙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扶着倪音的肩膀,看都没有看那底下的人也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底下的大臣们大惊失色,连忙拽了拽那站起来的狐心白的衣袖。示意他开口来向陛下求个情,可狐心白本就是吓傻了眼,他的存在就是沧易笙的一个污点。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是以“狐”这个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证明着曾经有一个那样懦弱,那样渺小的沧易笙,以一种非常卑微的姿态生活在这个狐族的皇宫里。
那种姿态,说是苟且偷生也不足为过。狐心白的存在就是这样的,把不堪的过去翻开给他看,让沧易笙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卑微和不堪。
这对已经是上位者的沧易笙而言,就是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