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看了看先前摆放食物的案几,又观察了四周,并无发现不妥。又绕着厅内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兴许是这俩小太监自己疑神疑鬼,毕竟皇宫大内是那玩意儿出现的高频率地点之一。但……一次两次还有可能,听他俩所说,已经是有些日子了。难不成……还真有鬼?!
赵拓打了个寒颤,要说起来上辈子他可是完全不信神鬼之说,这辈子也不信。但……想到他自己的情况,不由又觉得周围有点冷。不管怎么样,还是快溜再说!
赵拓转了又转,直到转到大柱子地下,却仍见俩小太监目不转盯得看着他,盼他寻出点什么,不由摸了摸鼻子,打哈哈道:“哈,我想起来了,太子哥哥还有事找我。我先……”
还未说完,突然觉得什么东西掉在了头上。赵拓伸手往头上一摸,是一抹点心渣滓。
赵拓急忙抬头向上看去,却见屋脊横梁,豁达空旷,依旧没啥不对的。只是顺着最里的柱子脚看,却突然发现有些微不可见的碎屑。走上前去仔细看,竟然是些饭菜的残渣。赵拓立刻恍然大悟。
看来是外面的高手溜上房,学老鼠偷东西吃。不过……这么高的屋脊,他怎么上去的?即便是借助工具也是不易。不会真有什么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功夫吧?还是说着世上真的有武林高手?但就算是有,看来这高手混得也不匝地,连吃饭都不能自给自足,还要来大内蹭吃蹭喝。只是……赶明儿倒是真应让太子大爷找个高手来瞧瞧,兴许武侠小说都是真的。
摇摇头,赵拓不禁感慨,看来这年头混口饭吃的确不容易。好在上面这位不是来惹事生非,不然潜伏了这么久,宫里早出事儿了。尤其是今儿过节,闹腾得更欢。他倒没想过要亲自逮住这位“高人”,毕竟能不声不响的混大内,肯定有些本事。若闹得不好,捉贼反被捉就不是好玩的了。何况……赵拓猜测,恐怕那一抹点心渣滓就是梁上那位“君子”故意落在他头上的!
弄明白了不是啥神啊鬼啊的,赵拓刚转过身想走,却险些被身后俩小太监的“深情凝视”吓一跳。
就见一小太监壮着胆子问:“公子,您瞧出什么眉目来没有?”
赵拓一愣,站住了。低头想了想,冲着他俩一笑,招手叫他们到角落里,悄声道:“两位小公公,你二位可知如要拜祭狐狸大仙,需先牢牢关紧门窗,并用香熏点燃,将屋子整整薰上一晚,去除一切杂物,方可进行?”既然是个偷吃贼,他也无需太客气,恶整一顿也好,也算报复他将点心渣滓故意掉落他头上。再者,既然他能摸到皇宫,想来本事门路也不小,倒不用担心会因此闷坏了。
两太监一愣,不知这位爷如何会得这些的,但还是老实回答:“这……小的们未曾听闻……”
“没听说也无妨,总之你们照我说的做便是。这样才显诚意。”
两个小太监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既然是祭祀大仙儿,还是多郑重些好。
赵拓见此捂嘴偷笑,接着却又突然转身大声道:“你二人,别管什么大仙儿不大仙儿的了,要拜也等过了今晚有空再来拜一拜,好让那位大仙儿早早超生,快快投胎。至于现在,还不快再准备宴席去。耽误了可不是你俩能担待的。”
赵拓恶毒的诅咒狐大仙,转身走人。留下后面两太监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大爷为何又突然变了脸。这做领导的,无论年龄大小,还真就是不一样。喜怒不定啊!
……
享受了王公公特意讨好献上的美食,赵拓慢悠悠的往回走,考虑是要宴席上,还是继续夜游。待到近处灯火通明时,突然,礼花声响起,乐声四起,烛影纵横,一道道闪光划破黑夜的天空,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彩。
赵拓抬头望向顿时光亮多彩的夜空,以及前方传来乐鼓声,口中喃喃念到:“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那个宋代的女词人朱淑真还真不是盖的,形容得如此贴切。就是不知这首词传出来没有。不过……可惜了这些烟火。研究方向错误。没事儿捣鼓这个,不如多用在正途,咋么咋么怎么支援下军事建设……”
赵拓正神游太空,就听一清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小六(赵拓排行第六),想什么鬼主意呢?宫宴开始没多久就不见你人影,跑哪去溜达去了?”
赵拓一愣,忙看过去,急忙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赵f一抬手,“得了,你和我还来这套。问你呢,溜哪去了?刚才又算计什么鬼主意呢?”
赵拓嘻嘻一笑,比划个动作,“没,那边乌烟瘴气的,出来透透气,随便溜达溜达。至于刚才,不过是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哦?”听赵拓这么说,赵f反而来了兴趣:“什么不着边际的东西?说来听听。别人不知道,以为你老实痴傻。实际上就你稀奇古怪的念头最多。”
“呵呵” 赵拓挠挠头,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决不罢休。“没,刚刚看烟花,觉得挺美的,沉醉其中,并感慨了一番。又突发奇想,见这烟花点燃时威力如此巨大,与其研究这个,不如研究能否再发展发展,将其大力运用在火器上,支援下军队建设。”
赵f哈哈一笑,道:“火器那玩意儿虽厉害,但反映忒迟钝,还不如将士一枪扎下去实在。没了火药,更不如一根烧火棍子,不实用。你没事儿想这作啥?”
赵拓一撇嘴,嘟囔道:“所以我才说要‘发展发展’啊……”
“你竟咋么这些奇淫巧技,难怪别人说你‘不学无术’。”
赵拓一脸委屈,“突发奇想,都说了是突发奇想。”
“得了,”见赵拓一脸郁闷,赵f失笑,接口道:“当我不知道是怎么的?就你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走了,回宴席上去。别想逃。”
赵拓听赵f这么说,彻底郁闷了:“别,我能不能继续游荡?本来这就不是我来的,却被你硬拽了来。阿f你又不是不知道,史相国在那儿压力太大,我光坐着不动就招不住。而且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姓吴小丫头也在。虽说难得她不似一般官宦家的小姐那么蛮横,但娇纵也是或多或少有点。这倒不打紧,要命的是,这丫头的好奇心也忒过旺盛,就是我也招架不住。更何况……”赵拓眼珠一转,窃笑道:“人家一口一个‘太子哥哥’叫得那么甜,我杵在哪儿可是要招人恨的。”
赵f狠狠敲了下赵拓的脑袋,不满道:“瞎说什么,少造谣生事。我看你自打闲得无聊,办了那个叫啥报纸的东西后,便愈加……怎么说来的?八卦!对,你说的,愈加八卦!初时你分明说是为让更多的世人受儒学教化,结果怎么样?如此有价值的东西,却被你竟写风月之事。如今满大街竟是传些哪家的老爷被娘子追着打,哪家的地下埋银子。虽说你现在写的大都是些人家鸡毛蒜皮之事,但我看,再这么着你迟早要出事。”
“人家是小女娃娃?也不看看你又有多大。再说,她死活缠着的也是我,你又有什么招架不住的。不说帮我挡挡,反倒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外推。不行,别找借口,给我走。”赵f毫不犹豫的摧毁了赵拓的妄想,死瞪着他,得亲眼看他朝“虎口”走去。
“别这儿装可怜。我还不知道你?看我也没用。走!我好不容易借尿遁出来逮你,你再不回去,难不成就我一个人顶着。怎么你也要出出力。……对了,明儿我不用去听讲学,你来宫里找我。继续给我讲讲那个辫子国皇帝的故事。真不知道你哪儿听来这么多故事的。嗯……顺便也可以说说你突发奇想的烟火运用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