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什么？”

顾正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那是赤-裸裸的看不起。

苏磊顿时脸红脖子粗, 一下子哑炮了，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能说什么？他口口声声要保护苏纶, 到头来自己做了什么？

顾正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用力，真把这个当成苏雪的脖子捏了, 他是挺想捏断苏雪的脖子。

十五分钟后，顾正直接把车开到了警局。

迎面而来的是个高大青年, 一看到顾正就咧开了嘴。

“顾哥, 手够黑的！”

“人呢？”

顾正步子迈的很大，苏磊跟在身后。这人苏磊也见过，一同喝过酒, 刑警队大队长, 朝他点点头，苏磊面色难得严肃。

“那些个废材, 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还在医院躺着呢——”

高个青年废话好像特别多。

“我问你那个女人呢？”

顾正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眼高武，有些不耐烦。

高武顿时脸上布满了笑，他从小就喜欢跟着顾正玩，也不会生顾正的气。“在里面关着呢, 只是哭，什么都不说！”

顾正摸了摸自己的小指，眼睛眯起。

“带路！”

其实抓苏雪一点都不难, 主要是她太高估自己了，没认清楚局势，以为成坚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可是她没想到呀，顾正认识的那群人速度更快，她一个电话没打出去，就被关在了警察局。

苏雪委屈呀，委屈的不行不行，她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可是怎么就变了方向呢？都是苏纶那个小贱人的捣乱，她坚信自己肯定会出去。

哭的是山崩地裂，几个警察都被她的梨花带雨震懵了，不管怎么问，她用那完美的演技演绎出自己的无辜，这么水做似的小人儿，那个男人能下的去手审问，到最后女警也沦陷了。

高武抓着顾正就叨叨。

“会不会弄错了呀？挺乖巧可怜的一个丫头，一进来都懵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埋头哭自己委屈！”

顾正正在火头上，抬脚就踹了出去。

“你就是长十个脑袋也是废材，没见过女人？”

高武摸摸脑袋，笑的露出一排白牙。

“长的是挺漂亮。”

顾正瞟了他一眼。

高武连忙改口。

“肯定没嫂子好看，不然怎么会嫉妒嫂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顾正没搭理他。

密封的刑讯室里，苏雪坐在椅子上，她长发垂下遮住了素白的脸颊，肩膀小幅度的抖动，应该还在哭，她身材瘦小娇弱，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

顾正回头对高武说。

“监控能不能关了？”

苏磊一直盯着屏幕上的苏雪看，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到底是有多狠毒，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骗了自己这么久，还装！

高武嘴角依旧挂着笑。

“顾哥，可别乱来，咱们这是正规地方！”

顾正骂了句脏话，眼眸暗了暗。“不会弄死。”

高武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扬了扬下巴，笑的一脸灿烂。

“就是弄死了，以顾哥的身份摆平也是小事。”

顾正转身朝外走，没回头，声音冷冷。

“我家三代忠良，别扣这种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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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纶，妈妈对不起你。”母亲一直在哭，苏纶有些束手无策，对于周丽娟，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不是你的错。”

苏纶安慰。“是我不小心。”

母亲哭够了，开始咒苏雪，从她妈妈开始骂，一件件的数落。

“苏雪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毒，我待她还不好吗？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照顾，去对一个白眼狼好，我真是瞎眼了。”

苏纶听母亲哭，女人很能哭，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哭起来更是没完。

直到苏纶的肚子发出一声响，饿的。

周丽娟才止住哭，忙擦了眼泪站起来。

“我帮你买吃的去，看妈妈糊涂的，都忘记了你还没吃饭。”

“你吃饭了吗？”

苏纶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吃晚饭。

周丽娟楞了下，没回答。

苏纶就说道：“那一起吃吧，你也别饿着，身体要紧，我没什么事，别太担心。”

周丽娟应了声，嘴角终于是弯了起来，露出个笑，弯腰抱着苏纶，贴了贴她的脸，这是母女俩几十年来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周丽娟有些感触，嘴角撇了撇差点又哭出来。“好孩子，我的宝贝女儿！你受苦了，苦了你呀！”

苏纶拍拍她的肩膀，眯起了眼。

周丽娟开门出去，苏纶看了眼，门口好几个男人守着，没穿制服，但那站姿一看就知道是知道怎么回事。苏纶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是军区医院。

不禁弯起了唇。

苏纶和母亲吃了饭，就让她回去了，到底上了年纪，苏纶真怕母亲身体熬不住，这哭了一天也是挺累。苏纶因为身体原因要留院观察，十点半，病房的灯熄灭，有些黑，透过玻璃有光亮传进来。

苏纶没有任何的睡意，就坐起来下床，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

夜晚很安静，连风声都听得清晰。

能遇上顾正是她的幸运，但也不幸。

她挺不期待这份感情，如果顾正只是玩玩，她也可以跟着玩，游戏结束，互不相欠。也不愧疚，但是顾正挺认真。苏纶能看到他眸子里的疼惜，毫不掩饰。顾正就是这种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那种感觉没法表达，她知道顾正是认真的，她也不由自主的认真了！

突然身后发出声响，苏纶猛的回头，下意识的警惕。

可是下一瞬间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军区医院，还有顾正的人守门，怎么可能出事。

走廊有亮光，屋子里却是一片漆黑，逆光中，苏纶看到顾正高大的身影，他没开灯，看了苏纶一会，反手关上门，抬腿走了过来，脚步声很沉。

苏纶背靠着窗户，她在黑暗里看着顾正：“去那里了？这么久？”

“在等我？”

顾正靠近，抬起手臂把苏纶圈进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着苏纶的头顶，轻轻摩擦，声音有些低。

“手疼吗？”

苏纶抱着他的腰，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不疼。”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在黑暗里静静的拥抱，很平静的拥抱。

苏纶就在想，如果这是一场梦，能不能做的久一点呢？

没有人爱她，她一直在等，没人来，她就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被爱，也不会被爱。

这样的认知久了，就当真了。

没人爱她，也没人对她好，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那种好。

苏纶一直在追随这别人的脚步，她走累了，脚步踉跄，但是没人拉她一把。

挺累的，她走了太长时间。

磕磕绊绊走到如今，有个人给她拥抱，会保护她，会牵起她的手。

苏纶紧紧抱着顾正的腰，她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突然想任性一回，扬了扬下巴，头埋在顾正的胸前。“顾正，说你爱我。”

头顶是那个人的呼吸，沉稳让人安心。

“傻。”

顾正笑了一声，摸着苏纶的头顶。

“说不说？”

苏纶手指在他的背上戳戳，肋骨下摸摸。“我想听一次，一次就好。”苏纶声音很轻很轻，呼吸的热气落在顾正胸膛上。“就一次！”

顾正沉默了片刻：“苏纶，嫁给我当媳妇吧？”

苏纶手指僵了一下，停在顾正的背上，她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喉咙滚动，眼睛骤然眯起，心脏微微收缩，满满当当的涨得发疼。

苏纶沉默了好长时间，嗓子有些发硬，她拿手指戳了下顾正的后背，瓮声瓮气说道。

“你还没说你爱我。”

顾正手掌胡乱撸了一把她的脑袋。

“整天想什么呢！”

苏纶固执，犯神经：“想你是不是爱我。”

她皱了皱鼻子。“顾正，你是不是爱我？”

“废话。”顾正抱着她，沉声道。“不爱娶你做什么？顾哥没那闲工夫。”

苏纶心脏跳得飞快，顿时面红耳赤，好像刚才揪着顾正逼着他说爱自己的那个二皮脸不是她似的。“我一直觉得爱这个字挺矫情——”

话还没说完，头顶男人怒了，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苏纶！”

苏纶嘿嘿傻笑。

“我就喜欢矫情，顾哥，你再说一遍，三个字连着说，快来，说一遍嘛！跟着我说，顾哥对苏纶爱到了骨子里，无法自拔！”

好吧，顾哥觉得某个人不调-教不行，太蛇精病！

俯身就堵住了她的唇，深深吻了下去，吮吸着那嘴唇，撬开牙关，冲进去攻城略地，疯狂的吻着苏纶。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看到苏纶手里拿着菜刀，眼睛里放射着野兽一样光芒的时候，他就想把苏纶抱紧怀里，狠狠的亲吻，让她忘记那些，让她乖乖跟在身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她就是小傻子，只对着自己一个人犯二，而不是拿着刀子，站在人前，一脸冷漠的喊：“杀一个赚了，杀两个赚一个！”

顾正一直觉得感情这回事很难说，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在自己脑袋上，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什么性格？什么身份？她来了，就是来了，那个人就是她，毫无征兆。

这和时间无关，也和个人利益无关，就是那个人，就是想要她，其实根本不需要解释。

顾正吻着苏纶的嘴唇，纠缠着她的舌头，挑-逗着让她随着自己的动作转动。苏纶的手臂缠在她脖子上，很乖巧的跟着他的动作，苏纶的吻技不怎么样，笨拙，还带着点横冲直撞的傻气。

顾正就是好这口，没办法！

在警局，顾正其实有心把苏雪弄死，但是想想，还是让她活着吧！

活着其实比死更可怕。

他们吻了很长时间，苏纶快要窒息了，挂在顾正脖子上，若不是他的手臂支撑，苏纶早摔到地上了，她脑袋里一遍遍的播放顾正的话。

“不爱娶你做什么？”

嘿嘿嘿，顾哥你太闷骚了！

苏纶被吻的没气了，差点憋死。顾正松开她，抱着她，两个人靠在窗前喘-息。苏纶的脸枕在顾正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欺负的心跳。

喘了半天气，没受伤的那只手勾着顾正的手指，缠了半天。咬着下唇，叫道。

“顾哥。”

“嗯。”顾正的声音很沉。

“有件事——”苏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还是很想问。

“说。”

顾正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强壮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腰。

苏纶皱了皱鼻子，磨蹭了一会，说道。“那些照片……嗯，你介意吗？”

顾正黑眸愈加的沉，抱着苏纶的手臂收紧。

“你有过几个男朋友？”

如果苏纶一开始遇上的是顾正，她还会死吗？

如果结婚的是他们，她还会寂寞成疯吗？

顾正会放任她死吗？他会不会心疼？

这个身体吗？

这个身体只有顾正一个男人。

可是心呢？

苏纶闷着头，下巴磕了一下顾正的锁骨，闷声闷气。

“你谈了几个女朋友？”

“我不是在和你讨论前男友前女友。”顾正挑了下眉，认真道。“苏纶，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因为我不曾参与。但是你的未来，只能有我，你懂吗？”

苏纶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动，这些话其实挺烂俗的，三流电视剧里演了多少遍，没想到不苟言笑严肃的顾正说起这话来还有模有样，最主要是足够让苏纶感动，感动的她抓心挠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想跳起来出去嚎两声，顾哥这个闷骚竟然告白了！

但是那样太不矜持，那是苏家大小姐能做出来的事！

抬手戳了下顾正的肩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非常的爽！

“我不懂，人家笨嘛，顾哥，再解释一遍。”

顾正闭了闭眼，深呼吸，没压抑住。

一蹲身抱着苏纶的腿，就把她扛到了肩膀上，转身大步朝病床前走。

“喂，做什么？放我下来！”

苏纶压低声音呼叫，捶了下顾正的肩膀。

“别叫的太大声，外面可是有人。”

顾正故意说道，心里有冲动想把苏纶扔到床上，然后饿虎扑食似的压上去，但是看了看，怕床的软度不够，苏纶的手还有伤，就放她下去，只是一转身就又拉到了病床上，翻身压住，俯身在黑暗里和苏纶对视，目光很深。

“苏纶，是个男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女人在跟自己之前是什么样。”他抓起苏纶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很沉稳的心跳，苏纶却平静了下来，静的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一样。“这里会疼，挺难受的，憋屈却无法发泄。”他的声音很沉很哑。“之前，你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人艰难的活到现在。那种情绪不是嫉妒，也不是嫌弃恶心，只是心疼，心疼你的过去，没个人保护。”

这些话都很平常，换任何一个人来说苏纶都会觉得矫情做作，可能会嘲笑对方在演偶像剧！但是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她忽然的就哭了，大颗大颗的泪顺着眼角往下落，止都止不住，明明不想哭的，她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顾正叹了口气，抬手擦苏纶眼角的泪。“苏纶，别哭。”他的手指有一点粗糙。“说这些不是要你哭，我只是怕自己不说清楚，你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苏纶哭的厉害，浑身都在颤抖，顾正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一遍遍的安抚。顾正性格也不好，也没什么耐心，既然摊上了苏纶这样的，他也得哄着，以后日子还长呢。自家媳妇不哄，哄谁去！

苏纶就应该是这样，偶尔犯二，傻乎乎的说些胡话。

这才是苏纶，打架杀人的苏纶，顾正真是打心眼里心疼。

俩人原本还挺温馨，一个人哭，一个人哄。苏纶在顾正的身下小猪似的，拱呀拱。一会嗷嗷的哭，一会嘤嘤的哭，哭的太厉害，结果还打起了嗝。

顾正：“……”

苏纶就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上，继续蹭，摸着他强壮的胸膛。

“我很喜欢你，顾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一边摸，还一边拿脑袋蹭，蹭着蹭着就擦枪走火了！

顾正压抑着嗖然升腾的欲-望，声音有些哑。

“苏纶，你身上有伤，我不想——”后面的话没说，却意思明确。

苏纶蹭的很忘我，也没注意到顾正在说什么，吸着鼻子，勾着顾正的脖子，啃了一口，兴奋的几乎要嗷嗷叫。“我很激动，怎么办？顾哥，你竟然对我告白！”

顾正：“……”

谁能告诉他，这个二货是谁？

“你再说一遍吧？”苏纶咬了一口顾正的脖子，由于技术不过关，没弄出印子，有几分郁闷，再接再厉！

顾正挑了下眉，黑眸愈加深沉，几次压抑着想要把她扑倒身下狠狠□□的冲动。

“求求你再说一遍吧，顾哥，刚才你说那话的时候真帅！太帅了顾哥，快去开灯，我拿手机录下来！”

顾正闭了闭眼，堵住她的嘴唇，手指从衣摆伸了进去，握住那柔软的腰肢，用力掐了一把。

“唔……”

果然和苏纶语言交流什么的都是瞎扯，直接做才最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