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和重枭加快了行程。
在他们至离开狩猎场的第十天, 回到了京城。
好在两人身上银钱充足, 到了京城后,来到一处偏僻点的成衣铺子,余珂和重枭把身上的行头换了后。
“王爷先行回府吧, 这一路多谢相护。”
余珂从店中换衣间走出来后,看着, 穿着一身艳色修身长衫,又恢复翩翩公子打扮的重枭道。
“最近京城不安定, 本王送你到余府。”
重枭坚持送余珂。
“多谢。”
两人走出店铺, 然后从这条不算太热闹的街上,雇了辆车,徐徐向余府走去。
却没有发现, 从这里刚好路过的重景柏, 重星柏兄弟。
“你在看什么。”
正纵马从这里路过的重景柏 ,看着停下来的弟弟问道。
重星柏远远的从街角直盯重枭和余珂上了一辆马车, 眼神暗沉:
“无事, 以为自己看到熟人罢了。”
“驾”
说着纵马向前继续前进。
重景柏也没多想,他有事要办,自然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
而在余家,青梅院,这几天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 余家的九小姐,失踪整整十天了,到现在都没有个音讯。
太太余王氏整日忧心忡忡, 烧香拜佛,悉眉不展,连带着府中下人,也欢乐不起来。
“要不是我这次非让珂儿去什么狩猎场,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余王氏悔得肠子都青了,跟着公主是好,但是女儿的命更重要啊。
想到这里,余王氏又来到余家的佛堂:
“列祖列宗在上,这次所有的事,都因我所起,要怪就都怪在我的头上,可千万要保佑珂儿她平安归来啊。”
说着,余王氏又开始磕头烧香起来。
到是柳青院,小花园内坐着喝茶的十姨娘看似没有欢颜,也假装焦心不已。
但是想着狩猎场此次传回的伤亡数目,心里别提多幸灾乐祸了,这余珂没了,她女儿可不就出头了。
“姨娘,我们可要给九姐姐求求平安。”
余婉在一旁问道。
十姨娘听着,柳眉一竖,看着四下都是自己的亲信:
“求个屁,没咒她就是好了。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而余老爷虽然也甚是担心余珂,但是当他,神神秘秘的在书房一个暗隔里,拿出一张古玉牌看了一回后,余珂爷又出奇的放心下来。
然后整天继续忙着脚不沾地。
这日晚,在金色的夕阳余晖下,余家后院门口,打磕岁的王老三,看着显少来人的后门停下一辆马车,接着上面下来一个身材修长,虽然穿着普通,但还是觉得有通身富贵的男子。
他下来后,伸手把上面的女子扶下来。
王老三眨眨眼,发觉其中一个正是他久没见面的余家九小姐后,一惊,大嗓门道:
“小姐,您还活着啊。”
说完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嘴,然后又松开:
“小人该死。”
余珂到还真不知道自家还有位这般口没遮拦的下人,就见后院的总管事,一个白胡子老头闻声出来,看到是余珂,神情激动起来:
“小姐可回来了,全府上下终于盼回您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后,看到后门口表情傻傻的门童,胡子一翘,口气不好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通知老爷夫人,小姐平安归来了。”
“是,是。”
正在观察余珂和重枭的王老三,急忙一遛烟的跑进了府内。
余珂看此,挂起笑容:
“有惊无险,托大家的福,算是平安回来了。”
又看了看旁边沉默的重枭:
“管事忙,我还有些话,对这位公子说。”
“是。”
后院的张管事有眼色的,走远了一些。
“王爷可怪罪,我没有告知他们您的身分。”
余珂这些日子一直和重枭待着,到是渐渐的没了敬畏之心,说话口气随意。
重枭摇头:
“是本王没想周全,”不该在这里和余珂一起下车的。
余珂到没觉得什么,这一路上,虽然看似顺畅,但是没有重枭,她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走到余府:
“这回余珂这么快回来,全仰仗您了。”
两人说了一通,重枭看着时间不早:
“快点回去吧,本王告辞。”
“不送。”
余珂也没想挽留。
就听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顺义王爷大驾到鄙府门口,何不喝杯茶再走。”
一身青色常服的余老爷大步流星的从余家走了出来,一脸审视的盯着余珂和重枭。
重枭看此:
“没事先向贵府递过拜贴,怎敢唐突上门叨扰。”
重枭对着余老爷拱手,行晚辈礼。
却被余老爷灵活躲开:
“王爷身份贵重,下官可不敢受。”
余老爷口气冰冷,甚至带着些责备。
“父亲,此次女儿能从狩猎场回来,也全赖重……全仰仗王爷高义。”
余珂有些弄不清,自家老爹怎么浑身火药味,真是莫名其妙,是谁点了他老人家的炮仗。
而且他在这里弄这么大声势做什么?
还嫌知道的人少啊。
余老爷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看着余珂瘦了不少的脸,是又心疼,又是气愤,眼睛一瞪:
“你呀,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哪回出去,不惹一身事回来,你就不放心。还不快点回去洗漱一翻,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哎,女儿这回也没想惹事啊,狩猎场那事能赖我吗?”
余珂听着不得劲了,余老爷就喜欢给她扣帽子,每回都说得她像个扫把星似的。
正好余王氏此时也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在场虽然瘦了,但脸色红润,活生生的余珂:
“娘的乘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呜呜……为娘担心死你,呜呜”
余王氏边说,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些天,她做梦都是余珂在狩猎场被猛兽追击的场景,夜夜不能好睡。
“母亲,是孩儿让您担心了。”
余珂说着被王氏一把抱住,感受着母亲怀中浓浓的温暖,眼里也开始热热的。
余老爷还想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敲打一下重枭,不要打她女儿的注意,这时看着被自己的妻女打乱的节奏:
“回来不就行了,众目睽睽之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重枭看着自己在这里越来越不合适:
“余小姐平安回家,与母亲久别重逢,母女连心,喜极而泣当属自然。本王就不多做打扰了。”
说着就要离去。
“王爷身居高位,肯屈尊把小女一路护送到京,又亲自送到府上。虽说乃是王爷亲民体现,但小女毕竟待字闺中,此事传出去,对小女清誉也是万不好的。王爷虽然一片好意,不过,老夫今日就是惹怒了王爷您,有些话也是要交待清楚的。”
余老爷沉着脸道。
“余大人,但说无妨。”
重枭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身上没有半点平时表现出来的阴沉。
“男女有别,这回的事,虽说有不可抗力因素,但下官希望就到此为止,望以后王爷与小女不要多做瓜葛。”
余老爷抬着头,一字一句道。
就算喜欢余珂,也该是问过他和余王氏,聘上媒人过府说话的,私相授受,像什么话。
重枭听着眼神闪动:
“余老爷有理,是本王鲁莽,不过余小姐帮过本王不少,本王又一向有恩必报,日后定还是免不了登门道谢的。”
“王爷到是恩怨分明,不过,就算珂儿曾帮过王爷什么,但今有王爷护送之恩,也大可相抵了事。而且下官做为珂儿的生父,王爷若真要谢,就由老夫厚着脸皮替小女出面吧。”
余老爷意思很明显,而且也够不要脸,一下子顶着重枭没了词。
“是本王未考虑清楚。”
重枭垂目道,神情隐隐让人看不清。
余老爷看着重枭的态度:
“小女虽无才无德,性子蠢笨,但老夫却视若珍宝,若是谁对她有不良觊觎之心,下官就是霍出老命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余大人教女有方,不必如此自谦。”
重枭听着余老爷夹枪带棒的话,也明白余老爷是怕他对余珂所图不轨了。
到是余珂听着,两人打着机烽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王氏哭了一会,也听全了两人的对话,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此刻抹抹眼泪:
“今日到是让王爷见笑了。”
“是夫人与贵千金母女情深,重枭至小失孤,羡慕不来呢。”
余王氏听着这话,又看着秋风中面目落寞的重枭,想着这孩子年纪不大,就要应对各种各样的杂事不说,今日还要受着余老爷的以老欺少:
“何不进来小坐一会,也好让臣妇略进地主之宜。”
重枭马上推辞:
“多谢夫人邀请,但天色已晚,多有不便,重枭改日定登门拜访。”
“下官觉得王爷说得对,如今圣上龙体欠安,王爷还是以国事为重。”
余老爷因为自己夫人给自己唱对台,语气不好。
“甚是,重枭这就告辞。”
说着往余珂这边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很快离开。
…………
余珂等着重枭走远,看着眼神不好的余老爷,也马上推说身体不适,开溜。
到是余王氏眼带兴奋,看着余老爷,小声问道:
“老爷,这重王爷千里迢迢的把我儿送回来,可是有些心思。”
余王氏到是心里挺高兴的,余珂要能攀上一门王亲,那才不辱没了余珂的才情。
到是余老觉得王氏眼皮子浅:
“不可!”
重枭的爹重政宇年轻时干过的大事太多,不说仇人多不多,单说当上就对顺义王府横竖看不顺眼,又颇有忌惮。
重枭做为重政宇儿子,本身就十分尴尬,又因不是个蠢笨废物,这就更让人堤防了。
余老爷考虑更多的是,他不希望余家卷入任何党派分争中。
“有何不可,当上的年龄,咳,如今又这样,老爷又如何说得清以后的事,妾身看这顺义王爷雄姿英发,身带一股浩然之气,定是个不同凡响的,怎么就不是良配了。”
余王氏,看着重枭身份不低,小伙子长得也是惊艳非常,又加行止有据,她到没看出哪里不妥来。
“妇人之见,”
余老爷嫌弃余王氏看事不长远。
“我是妇人之见,老爷到是好,您刚才这般与顺义王爷说话,也不怕得罪他人。”
那重枭是惹不起皇家,又不是惹不起他们余家。
“哼,你懂什么,他要是真心爱慕珂儿,别说我骂他一句了,就是骂他百句,千句,他也定只有受着的分。”
余老爷自己是个男人,又怎么会不懂男人的心思。
当然,除非这个重枭就是想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