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次在宋家遇到这宋小怜一次后。
余珂回去后, 就派人打听一番这个人, 才知道。
宋小怜的姨娘原是宋倾琛母亲的贴身丫鬟,后来被镇国公一次醉酒后宠幸,才有了宋小怜。
而宋小怜的母亲也被抬成了姨娘。
宋小怜从小为人孤僻, 又不合群,唯一亲近的就是她的大哥宋倾琛了。
后来因为模样长得标致, 一次宴会,被江碧春的兄长江碧涛看上, 娶回做妇。
也是这宋小怜福薄, 仅仅一年,这江碧涛,就得了不治之症一命呜呼。
这下因为宋倾琛的克妻之名, 还连累得她被人称做克夫之女。
又因无儿女傍身, 在江家受尽欺辱,最后拼死逃回镇国公府。
只是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水, 她回到镇国公府的日子,又岂能好过。
所以就算回到镇国公府,除了大哥宋倾琛对她多有照拂外,这宋小怜在多数镇国公府之人眼中也是不受待见的。
想到这里余珂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 整整衣裙站起。
看到已走到近前的宋小怜:
“见过江夫人。”
因江家并没有给此女休书,所以余珂依然称其为江夫人。
长相娇弱,惹人爱怜的宋小怜听后, 也回了一礼:
“余小姐有礼。”
余珂想着其是宋倾琛的妹妹,还是想给人些好感的,看着她独自一人,提着一个重盒子,于是热情问道:
“江夫人这是要去哪里?看这盒子挺重,可用余珂帮忙。”
余珂本就随口说说,却见宋小怜对着余珂柔柔一笑:
“麻烦了。”
说着,颤抖着手,就要把食盒递给余珂。
余珂想着,既是承诺了,也没有不帮的道理。
而且现在宋小怜明显有些累,就是助人为乐,她帮一下也是应该。
只是还没有触到这个玉白色的食盒,余珂就突然觉得后心一片阴凉,急忙收手。
“咣当。”
食盒掉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余珂一时也惊了:
“万分抱歉,我……”
却不知自己该如何辩解自己的失态。
“余小姐这是何意!”
宋小怜眼泛泪意,一幅余珂欺悔她的模样。
余珂被此女的眼泪,弄得心有些乱。
虽说刚才所做,不是她本意,但是此事,是她应承下来的,刚才之举也太过鲁莽。
但食盒之上的那股阴冷之气,她却不能不在意。
想到这里,余珂把元力注入双眼,俯身观察起这食盒,却发现这食盒就是普通的食盒。
刚才的阴冷之感,也仿佛随着食盒这一落地,消失不见。
只是经历这么多的余珂,已不像当年一样的麻痹大意。
以多次危险来看,刚才之事,绝不是她的错觉。
“你在看什么!”
突然宋小怜也俯下身来,微带阴冷的声音在余珂耳边响起。
余珂什么也没看出来,想着,也许此事并不在人宋小怜。
抬头,刚想道歉,突然惊恐的睁大眼睛:
“别过来!”
她看到了什么,在青天白日的日照下,眼前一个面容扭曲,眉毛都被染成黑紫的宋小怜,满身被褐黄色的冤气、绝望之气缠身,正一脸扭曲的看着她。
‘怎么会,此女怎么一幅杀人魔头才有的疯狂气息。’
“啊”
却见站在一边,阴冷看着她的宋小怜,在听到一阵马蹄声响后,突然无缘无故惨叫一声,向一边倒去。
余珂正想着这个浑身沾满死者怨气的女人,刚才在食盒上放了什么东西时,看着此女如此举动。
正纳闷,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男声传来。
余珂身体一震,眼里的元气消失,回头看到宋倾琛与重星柏骑马出现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一群同僚将士。
余珂一时有些心情复杂,但是对着宋倾琛说你妹妹有问题,估摸着别人也不信吧。
就见,宋小怜,突然起身,清泪从眼眶断线滑落:
“大哥,救我,这位余小姐,要杀了我!”
宋倾琛一行,打马到近前,急忙下马:
“发生了何事?”
“大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余小姐,看到我就一把,把我的食盒夺过,摔到地上,又无故狠狠将我推到地上……呜呜……”
说到后面,宋小怜泣不成声,真像是受到了天大不白之冤。
“怎么回事?”
宋倾琛看着站在原地,一身清爽,愣愣的余珂。
又看着倒地不起,被饭食污了衣角的宋小怜,厉目看着余珂。
余珂着实被宋小怜颠倒黑白的说词,血口喷人的本事,震到目瞪口呆,也知道此种情况对自己万分不利。
但让她寒心的是,宋倾琛一次两次,不问原因,就一脸是她不对的样子,让余珂心里堵了起来,
只是刚准备辩解几句。
就见宋倾琛身边,前日才刚得了守猎冠军的重星柏,俊脸上一片讽刺之色:
“还能怎样,定是某人心肠恶毒,欺悔江夫人心善罢了。”
余珂听着这一边倒的说词,一时实在不明白哪里招惹到了重星柏,要如此诬赖她:
“重公子,说话要讲证据,凭良心,你只听她一面之词,就认定这事是我单方面的错误吗?”
“呵,那余小姐,到是说说,此事因为什么,让你单方面,用武力殴打江家的寡居遗孀?”
重星柏又在言语上直接给余珂判了刑。
余珂本也不太能言善辩,一时只是满脸怒气的看着这个重星柏。
说她看到这个女人,手上人命不少吗,还是说,食盒上的那一道阴冷之气。
正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江碧春,不知打哪里听到了消息,领着几个官家小姐走了过来:
“你这女人,又出什么妖蛾子。”
宋小怜暗暗皱眉,却并没有言语,眼泪却流得更汹,一幅任人欺凌的样子。
宋倾琛看此,眉头一皱:
“江小姐,小怜她是你大嫂,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呸,这丧门星也配称我大嫂,宋江军是想笑死我吗?”
江碧春一脸不屑。
“你……”
江碧春如此泼妇嘴脸,宋倾琛也一时没有办法,再说自家妹妹毕竟还是江家的人,他说多了反而也不好。
就见宋小怜,仿佛受了天大刺激,脸色苍白,西子捧心的更厉害,还微微的咳了起来。
宋倾琛见此,急忙把宋小怜拉了起来,轻拍她的后背。
“哟,宋将军与自己的妹妹平时也是这般搂搂抱抱的吗?感情可是不一般啊。”
江碧春看此情形,一向嘴贱的她随口讽刺道。
却没想让在场之人脸色全变了。
余珂想的是:‘宋小怜对宋倾琛似太过依赖了些,以那种深情不悔的目光盯着一个男人,这种感情太过不正常了些。’
同做为男人,重星柏似也重新审视起,宋倾琛与自己妹妹的暧昧态度。
特别是几个长期和宋倾琛共事的武将,心里不禁估疑。
‘是啊,几次见到这对兄妹,都是腻腻歪歪的,要不是知道二人的兄妹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倾琛与自己宠爱的小妾在一起呢。’
宋小怜似也感觉气氛不对,把头从宋倾琛的怀里抬起来,楚楚可怜的对上宋的脸庞:
“大哥,我们快走吧,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好。”
宋倾琛锁眉头,扶着宋小怜就准备走。
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冷冷的看向余珂:
“这次事件,望余小姐对在下有个交待。”
余珂心里是真有些气了,宋倾琛欺人太甚,他凭什么这样对他,就是因为自己喜欢他吗:
“什么事件?宋将军到凭什么认为,是我欺辱了江夫人?!”
余珂冷下脸来。
“这还用问,事实摆在眼前,你不明缘由,打烂江夫人的食盒,又推倒江夫人在地,我等亲眼见证,余小姐就不要强词狡辩了。”
一旁的重星柏再次帮腔。
余珂本对这重星柏也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人竟然真当她是闷嘴葫芦啊:
“呵呵,那还真不好意思了,让你看错了。”
余珂边说,边伸出自己沾满草汁的手,
“见笑,我刚才正在采集风灵草呢。”‘
而此种植物,虽然漂亮柔软,易于编织,却是一种极易染色的花草。
又指指,掉在地上,盒盖分离,食物掉出的玉白色食盒的提手。
直接问道:
“倘若我夺过江夫人的食盒,又把江夫人推倒在地,那这盒子和她衣服上怎么会不染一点颜色。”
因这风灵草汁不易干涸,余珂边说,边把手,放在食盒上,轻轻一点,就是一个印迹。
众人听到这里,看了看盒子各处,还有宋小怜的衣服上,却没有余珂手上的青色草汁。
一时语塞,但是光凭这些也不能证明余珂是完全没事的。
“哼,满山遍野,此草处处有,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自己抓了一把,刚揉到手上的。”
另一个宋倾琛的同僚帮腔。
“呵,今日可真是见识到了,我大金国男儿,欺我这等弱女子的嘴上功夫了。壮士,你到是随手抓几把给我看看。”
余珂无语的看着眼前的高大汉子,无怪别人常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真正的风灵草,在杂草中,非常难辩,就是余珂,她也是靠自己不为人知的一些小手段弄到的。
果真,男子,四处看了一番,又在草丛打了许久,也没找到一株草。
余珂讽刺一笑,从草丛中番出自己刚才用风灵草编织的小物件。
“众位,这些能证明我刚才是在做什么了吧。”
江碧春听到这里呵呵一笑:
“今天,可真让我见识到了一场好戏,也不怕你笑话,这个女人在我们江府时,就竟做些下三烂的事,但事后还能装出这等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同情,我真是恶心够了。”
而和江碧春一起过来的,一位李御史家的嫡女,自家本也有位和这宋小怜一样恶心的妹妹,又加长期跟着江碧春,对此妇也半点无好感:
“刚才的事大家也都明白了,现在还是江夫人把刚才的事解释清楚,你到是怎样自导自演,怎么和自家大哥等商量后。演出这等,你一出事,他们就恰巧赶到现场,又是怎么诬赖余小姐的这些事,都好好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