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臣女到有一个人选, 没准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余珂忽然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余婉这样说出这句话,急忙看去,心里也十分纳闷, 有什么是余婉知道,她却不知道的绣艺高手。
“是谁, 快快道来。”
一身红衣,娇俏的八公主听到, 马上问。
余珂也略显好奇, ‘哪底是哪位高手。’
就见余婉的目光突然转向她。
余珂心里一惊的同时,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蔓上心头,刚要制止。
“那就是我姐姐, 余珂。”
只听余婉不慌不忙的道。
“小婉你……”
余珂彻底惊呆。
“哦?你因何觉得她可以赢了米蔓儿?”
连贞静皇后都好奇的指指余珂。
就见余婉行了一礼后, 娓娓道来:
“我父亲曾外放到清兰郡时,在那里我们余府小姐, 曾师从一位叫江三娘的避世针线高手, 她有一项神奇技法,独树一帜,而我姐姐却得了她的真传。”
余珂听到这里,脸都白了,
‘屁, 她还得真传了呢。’
“回禀娘娘,公主,家妹还小, 哪知其中内情,师傅她虽爱重于我,但是余珂姿质太差,江师傅哪会把真传传授于我。”
公主眼神一转:
“你既不会,我们何不找来这江三娘来与这米蔓儿一决高下。”
做为皇后娘娘的小女儿,一向被宠惯的八公主,显然是跟米蔓儿对上了。
却听余婉叹了一口气,
“江师傅能来自然好,但她已经在一年前仙逝,所以臣女才说,做为她真传弟子的我姐姐替她参加。”
余珂听着这些话,渐渐冷静下来,想起十姨娘与余王氏的反目,以及这段时间来,余婉与她的疏离,心里冷下来,
“妹妹与我师从同一人,我到不知师傅把什么真传技艺传给了我而没有传授于你的!”
却见余婉天真一笑:
“自然是江师傅的拿手绝活,盲绣之法啊。”
“盲绣之法,”
余珂听着差点气笑,江三娘练就了一手,夜中刺绣的超然绝技,清兰郡谁人不知。
但是那种绣法,没有些先天优势,是谁人都可以学的吗?
没心情跟余婉计较盲绣之法,企是朝夕练就的。
“不知妹妹哪里听来的传言,那盲绣之法,姐姐并不知晓,也是半点不会的。”
嘴上说着,余珂心里却不安起来,只因为,余婉的表情实在太淡然了。
果真,
“姐姐就不要私藏了,要不是前些日子,师傅的义子上京,把师娘临死前,留给你的几幅绣品,她最爱的针线用具留给你,我还真不知这其中内情呢。”
余珂听着心往下沉,金朝世风,手艺人把生前吃饭家伙遗留给后辈,就是极看重,极爱重的意思了。
若这事是真的,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盲绣了。
“……”
余珂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她觉得,若是自己继续问问,那些针线盒子在哪,余婉也定能给她真弄来几样江三娘的遗物,说是有人交给自己云云,但因为什么给耽搁了。
“既是如此,余珂是吧,就不要藏拙了,本宫准你和米蔓儿上台比试。不过,你可要拿出十分本事来。”
余珂急忙推辞:
“公主,臣女没学到师傅的万分之一的本事,万不敢上去丢人现眼的。”
“姐姐,你又何必谦虚,你习艺多年,师傅的盲绣之法,想来早已驾轻就熟。”
余婉一幅很相信余珂的样子。
八宫主听着这姐俩的一唱一和:
“这是本宫的命令,你想抗命吗!”
“不敢。”
余珂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想着自己不丢次人,想来八公主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看着周围人,所有人都盯着她们两姐妹看,也只好硬着头皮,忐忑走到前台。
旁边的宫侍利落的准备好了一应物品。
余珂无法,略显心虚的坐在绣架前,还没记清,各种颜色绣线的摆放位置,接着眼前一黑,一片黑厚的软布蒙住了她的双眼。
听到比赛开始后,余珂抖着手,从旁边摸索到边上的工具盒子。
想着此次比赛规则:
此次比赛不设实物标准,双方按自己的想象,绣一样自己喜欢东西。
余珂想着心里更犯难,刚拿到的顶针也“叮当”一声,掉到青砖地面之上。
比赛者不能有旁人协助,余珂听着顶针掉落的方向,形象不雅的蹲到地上摸索起来。
“噗嗤……”
几声忍不住的嗤笑声传来。
上首的皇后娘娘看着也皱起眉头,不悦的看向余婉,又询问了一遍:
“她可真是那位盲绣高手的真传弟子。”
“千真万确。”
余婉低着头,十分肯定的道。
余珂刚刚捡起顶针,因听到这话,气得手一颤,又差点落地。
‘千真万确个屁。’
这回,这种国际性的比赛,她要是输得太难看,以后还不知要怎样呢。
也不知是不是真气着了,余珂重新坐到自己的坐位上后,取了绣针,拿起摆在第一行的红色丝线,像平时使自己的紫金丝线一样,注入元力,摸着针的穿线处。
“噌。”
只一次,线穿针孔而过。
现场嘲笑她的声音,立马落了下去。
就连八公主也是一喜。
竟比米蔓儿还要快,看来说她会盲绣之法,也不是子虚乌有啊。
余珂却没有多注意,周围人的动静。
她是全神惯注的感受着手中的针线,想着怎么下针呢。
盲绣神马的,她真是一窍不通,但是她可还是一位术师呢,对于经纬天典上的用线之法,还是手到擒来的。
而且前些年,为了绣出不同于别人,可安神,驱邪的屏风,她还特意借鉴经纬天典上的线线交插之法,用到绣技上。
不同于普通的绣法,她自创的经纬绣法,让她可以很好的计算出,各种图案,每种颜色的下针之处。所以即便余珂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即便她是第一次操作,但还不至于,在绸锻上绣出什么一塌糊涂的东西来。
想到这里,余珂手在绣布上确认了位置,手上注入元气,针就飞快的运作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珂精神高集中,内心不断的心算着,渐渐由于心力的损耗,脑力的高度运作,不一会就出了满头的汗。
余珂停下手中的针线,深吸一口气,定定神,这才再次开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全神惯注的余珂停下来,抹抹额上的汗,却发现周围安静的出奇,仿佛她竟处在一片静谧的环境中。
余珂脑子晕晕忽忽,极忙拉下眼罩,周围阳光刺阳。
余珂眨眨眼,看到周围所有人,竟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怎么了?”
余珂不明所以,她这又干了什么大事。
然后想起自己在比赛,看向旁边,发现米蔓儿的绣布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十分严肃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绣图看。
余珂又看向自己的绣布上,发现一朵生机盎然的红色牡丹悄然绽放着。
‘我察……’
余珂也一瞪眼,自己绣这样好,连她一时都被惊住了。
虽然在她的预期中也不会太差,但是真的看到实物,还是满震撼的。
“贵国的绣技鬼斧神工,米蔓儿万分敬佩。”
米蔓儿用着本国的礼节,对着余珂行了礼。
余珂忙起身跳到一边:
“咳,我,咳,我在家中日日勤加练习家师传技艺,有此成果,也全赖师傅费尽心血的教导。”
余珂昧着良心道。
米蔓儿到没有追究余珂前后不一的说词:
“那位江师傅一定是位伟大的绣艺师傅,可惜米蔓儿此生无缘见到她了。”
米蔓儿一脸怅惘,仿佛真为这位去逝的绣娘,十分悲伤。
余珂听到这里,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江三娘不过才回乡几年,怎么就突然去逝了呢。
想起这位良师曾经的音容笑貌,余珂一时眼里泛起泪意。
“请节哀,有你这样的优秀弟子,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定是心慰非常的。”
米蔓儿安慰余珂道。
余珂看着这位厥突的米蔓儿如此豁达,看着她真诚的灰棕色眼睛,到真心喜欢,敬佩起这个来自草原的针线师傅来。
“师傅她一生专注绣艺,若她知道,我可以认识您这样一位秀艺大师,定是为我高兴的。”
到是八公主,在看了看完余珂的绣品后,欢快一笑,
“你这绣功果真还是不错的,刚才何必如此谦虚。”
说着看向皇后娘娘:
“母后,儿臣请你赏赐她。”
贞静皇后看着余珂为她争了光,也到不吝啬,大手一挥,直接赏了余珂几匹贡品布料,和一些金器、银器。
余珂忙行大礼谢恩,然后受着众人的注目,保持着最基本的仪态,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到是远处的男宾看此情形,也要求瞻赏余珂绣作。
余珂略表心虚,她胜在自己会经纬天典此法,而且因长期操纵丝线的关系,当她把元力注入丝线后,她可以轻晰的感触到每根线的位置,所以作弊之下,才绣成这幅绣作。
‘胜之不武啊。’
也因她的‘高超绣艺’,当天一直成了大家的焦点人物。
当晚回去后。
余王氏看着,这些从宫里拿回来的赏赐,听到跟去的余珏,眉飞色舞的说了余珂如何技艺绝伦,如何与厥突神绣手大战三百回合。
笑着道:
“我儿争气,这事说出去,也让娘面上有光。”
余珂却不好意思:
“别听小珏乱吹,是那厥突艺师让我罢了。”
“我儿绣技高超,天姿卓然,有何不好意思的。”
余王氏满脸骄傲,接着看向余珏:
“还有呢?”
余珏听着余王氏的话,又事无巨细的说了一会。
最后余王氏想了想:
“珂儿,你出了如此风头,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
余珂点头,心里却想起另外的事:
“母亲,您派人查查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外人来过余府和十姨娘她们接触过。”
余王氏听到这里,柳眉一竖:
“这个余婉,以前本以为是个好的,此次,竟然做出此等事情。”
虽说余珂这回是出了风头,但倘若余珂没学到江师傅的本领,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调侃嘲讽呢。
而接下来几天,余珂都待在余府,做自己喜欢的简单事情。
也从家仆口中知道了,余婉为何比她先知道江三娘去逝的消息。
原来是她这一年来,忙于府内生意,自己又太过跳脱,有时候喜欢上各处店铺转转。
所以有些事候是不在府内的。
“就在今天打春,一个乡下汉子,领着儿女,来到府外来求见你。小姐刚好出去,小的就让他等等。没想余婉小姐正好出来,问明了男子一些情况后,突然把他拉到边上,说了一番话,接过男子手中的包袱,给了几量银子打发了那个乡下男人。”
余府一个机灵的护卫,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她们都说了什么?”
余珂问道。
“小的,看是主子问话,不敢靠得太近。”
其实就是当时,他听到了,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余珂听着点头,让人打赏了这个护卫,摆手让他下去。
正准备去府中花园散散心,
没想十姨娘那里可能得到了风声,余婉含着泪,捧着包袱直接入了她的易草园。
余珂刚走出门外,就见迎面走来的余婉,“噗通”给她跪下:
“姐姐,上次婉儿私自向公主禀报您得了江师傅的真传手艺是不对,但婉儿也真没有害你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