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看着小黑饥饿的神色。拖上一只死狗,送到被重重锁链绑在一处的小黑面前。
饿坏了的小黑,血盆大口一张,第一只野狗被它撕扯去毛,又稍去些内脏后,剩下的连皮带骨,三两下吐下。
余珂被这吃相吓怕。感叹小黑没吃她,看来她在小黑的心中绝逼是‘真爱’级别了。
……只等四五只野狗被它下肚,小黑再次趴到地上。余珂没多看它身前的血污狼藉,背过身,吃完她剩下的半条鱼。
………………
吃完鱼后,余珂四处观察周围,发现兽园里有小溪,想到小黑身上的脏污,用不远处角落的一个破盆,打了水,像小时候一样给小黑刷毛。小黑也只是在开始微有不适后,坦然接受。
只是洗着,余珂发现了小黑身上的很多旧伤,特别是后腿上的某处箭伤,已经明显溃烂发炎。
余珂想给小黑处理一番,却遭到了小黑的抗拒,也许真的因为伤口疼痛,也许动物本能的掩护自己弱点,
“吼”小黑几次对余珂怒吼,让她不要碰它。
“听话,我是在给你处理伤口。”余珂一时郁闷她为什么不会兽语,或是学点苗江意念法,能跟它交流该多好。。
无奈只能把手贴到小黑后腿上,用元气,给它冲击伤口瘀住的经脉,真不希望这么威风凛凛的小黑变瘸。
小黑很喜欢余珂的真气,情绪渐渐平稳,余珂趁此,给小黑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好在她以前为了以防万一,在身上的黄皮袋中常备小急救箱。
上了药,又缠了纱部,余珂才稍稍放心,只希望这药对人和动物都有效。
小黑似也明白了余珂的良苦用心,接下来余珂处理其它伤口时,平静许多。
一切完事,余珂用放在周围,基本当摆设的打扫物品,把小黑拉的粪便,还有地上的内脏,污血清理到了远处。
这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暗暗感叹自己果真还是不太像这个时代的女子。这种环境她还能安之若素,保持平静的擦擦扫扫。
最后叹了口气,爬到小黑的背上,四处观察起这里的地形。
…………
兽场很大,甚至在兽院的上空,搭着许多铁链道路,看来是投喂人员为了安全走的专用道。
一直到午后,余珂发现,铁链上出现了运肉食的人,马上躲到小黑身下。
直觉,有人看到王兽跟她的事,肯定不太好。
只是在小黑的身下藏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专门人员给小黑送食物。
想到小黑身上的旧伤,又想着这个时代的驯兽法。莫非因为小黑不听话,或没有认主,这些人希望以这种方法使小黑服从。
余此对此无奈,特别是这个兽场的人竟然在小黑的四肢,脖颈上,都索着长长的金属链,拉扯到附近的几块巨石上限制它的自由。
‘太残忍了,完全忽视兽权啊。’
虽有心拯救小黑,但却有心无力。只是不时抚摸一下神情抑郁的小黑,让它知道有人陪着它。
也为了使小黑的伤好得快一点,答谢这个救命恩兽,余珂以身当饵,再次坑死了一批野狗,拖回来让小黑吃。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用真气帮小黑调理身体内的旧伤。
这样过了三天,
余珂再次给小黑拆纱布后,发现竟没有新纱布给它换了,不过新奇的是,小黑的伤口,新肉都长出来了。
‘才三天啊,这恢复能力暴强,’余珂无声感叹。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小黑的黑毛,在强光下一照,尖端竟然隐现金色,实在让人称奇。
余珂也大致摸清了这里人员变动情况,开始着手准备离开。
这天,傍晚,余珂又抓了几只野狗喂完小黑后,拍拍它的大头,
“小黑,我该走了,你多保重。”说着开始往一边一个漏洞处走去。
“嗷吼……”小黑似听懂了,金色的眼睛万分不舍的看着余珂。
“若是跑不了的话,就选择一个合适的主人吧。”余珂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嘱咐道。
“嗷……”小黑身体大力的向着余珂前进,身上的几条钢锁崩得“咔咔”作响,连旁边的巨石都被它拉着在地上移动起来。
“听话,我总要回去的。”
……………………
这日晚上,兽园外几个守夜的守卫,听着兽园中传来的哀嚎。
“你说这裂山狂獠今日是怎么了,叫声怎么这么哀凄……”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守卫道。
“莫不是这王兽终于受不了拘束,妥协了。”另一个年轻些的守卫有些欣喜。这只王兽,可是花大代价捕到的,不过兽性桀骜,一直让众人发愁。
到是一个中年的训兽师问,“你们多久,没喂过王兽了”
一个守卫听着脸色微变,
“不是您让我们饿它一段时间,再教教它规矩吗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王兽有多凶残,几个过去喂过它的人,不但没落半点好,还被它的长尾,直接从锁道上扫了下来,吞食入腹。听说前几日刚有一女子丧生于她兽口之下。”
“没时间了,圣上过几天要看斗兽表演,点名要这只王兽出战。”训兽师说着,面上微有愁容。这王兽野性十足,完全不听人话。到时弄出点乱子可如何是好。
……………………………………
余珂从这兽园逃出去。非常顺利的躲开本就防守不严的守卫,回到了那个鬼庙一样的地方,然后,磕磕绊绊的回到灵隐寺。
月上柳梢,灵隐寺看后门的和尚倒在一边呼呼大睡。
余珂顺利走进寺院,兜兜转转间,突然看到了有处佛堂开着门,里面烛光明亮,供桌上摆满瓜果,点心……
“咕呼,”余珂肚中饥饿,直咽口水。顺从本能,向着庙里的神像拜了拜后,跑到供桌前,狼吞虎咽的塞点心。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余珂做贼心虚的躲入供桌下。
不久后,听到一个和尚的声音:“施主,令堂生前就常在这间佛堂祭拜。”
“多谢。”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子回道。
“阿弥陀佛,逝者已逝,还请施主莫要太过伤怀。”接着说话人走出了佛堂。
余珂趴在供桌下,大气不敢喘,就等这人祭祀完赶快走。没想到,等了很久,都不见刚才的男人再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余珂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快睡着时。
“母亲早逝,父亲妻妾众多,倾琛深觉后宅之地比战场还要水深火热。也不愿自己日后的子女若我一般,掉入这样的染缸、泥潭。更不想,将来有一位如母亲这般美好的女人流泪伤心致死。只愿母亲泉下有知,保佑孩儿找到挚爱之人……
孩儿不求三妻四妾,美婢环绕,只想找到一个懂我之人,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余珂听着外面如朗月的声音,心里万只草泥马狂奔狂啸,真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对着这个男人大吼,
‘你看我行不行,小女子博学多才,能打会算,天生就是男人娶回家的贤妻良母啊。并且保证爱你终身,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一辈子,能不能考虑我一下。’
这个时代,真的有男人愿意只娶一妻吗余家祖上是积了多大的阴德,才让她余珂今生遇到一个在母亲灵位前发这重誓的男人,‘她何德何能啊。’
这样想着,余珂越来越激动,连呼吸都开始有些不畅。
忽然眼前变得明亮,供桌上的黄布被一只骨格分明的手撩开。一张让余珂记忆忧新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这不是定北将军,那张脸俊,活好,能富贵,能升官的脸吗。
几年不见,这张俊脸完全成熟。一双好看,有神的眼睛看着余珂,略带好奇。
余珂虽然外表萝莉,可是早到了熟女年龄,虽然说这世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同是女人,她怎么会不想这样的人出现呢。而且定北将军,身材高大威猛,面目棱角分明,兼之气质不凡,怎让她不欣赏。
不过想到两人如今见面的情形,余珂是又羞又臊,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这种壁角,她干什么激动到让人发现啊。
她又该如何毛遂自荐,此时无人,可不正是大好时机。想来这种伟丈夫,即使不接受,也该不会乱传吧。
宋倾琛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闻着她身上传来的不雅味道,微微皱眉,“你……”是什么人。话还没有说全,就见小女孩,以光速从这里冲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余珂也是突感到自己的不对,她浑身血污,连澡也没有洗过,还有一身小黑身上的碎毛,一头乱发。
热情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头脑也开始清醒。
‘人家是定北将军,还有个国公爷的爹,她一个庶女想什么呢。而且老天玩她,为什么在如此错误的时间,以这副鬼样子,让她遇到颇有好感的男子。’
……………………
余珂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出来,跑到她曾经待过的客房。
发现屋里烛光明亮,余珂推门而入,当看清屋里的人时惊了一下。
余老爷闭目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养神,右手拿着两个玉石球转动着。听见屋门响动,睁开眼睛看到是她,噌的站起来,手中的两颗白玉圆球“啪啪”掉在地上。
“父亲,你在啊,”余珂看着余老爷一惊一乍的,往屋里迈的脚,又缩了回来,就怕余老爷冲上来先扇她几个耳光,再弄上一顿竹笋炒肉什么的犒劳她。
“你进来!”余老爷没好气的道。
他三天不看着余珂,她就能给自己整出一身的事。但看着余珂惊惧的眼神,还有宛如乞丐的外在状况。余老爷气急败坏的叹了几口气,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才稳住情绪。
决定,惩罚余珂的事,先往后放放。
余珂听着余老爷唉声叹气,想招呼她一顿又忍着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像个惹事精。郁闷道:“我错了,让父亲担心了。”
“哼,你还知道自己有错。你带着你弟弟偷偷跑到后山,可有想着自己错了;你害你娘她们为你担惊受怕,你可想过你错了;你一个闺阁女子,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真是,唉……叫为父说你什么好!”
余老爷越说越气,又觉得手有些痒,她这女儿‘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越大越不听。别府中还有如她这样的闺阁小姐吗
随即想到余珏和他说的话,又忍不住赞他女儿机灵果断。随即嘱咐道,“关于后山古庙的事,你烂在肚里,谁也别跟谁提。”
“哦。”余珂心里松下来,余老这样,该是放她一马了,不觉问,“爹,那阴庙是怎么回事叫什么名子,为何只有我和弟弟可以看见。”余珂想到当时在围猎场上的事,为什么重枭他们看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