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叩见皇上。”清秀宫女急忙行大礼。
“先出去。”重枭对着这个宫女道, 这才把目光看向余珂, “你莫气,我已经通知你父亲了,他知道你在我这, 而且我们夫妻一体,你有任何事, 可以让我帮你一起解决。”
余珂听着重枭的话,看着他真切的眼神, 还有眼中固执的占有欲, 保护欲,余珂不想跟他纠缠这些,勉得再次说不清。
“我饿了。”余珂站起身道。
重枭脸上一阵懊恼, “都是我的错, 珂珂睡了一下午,我现在却和你说这些, ”然后拉起余珂, 向卧房外走出。
“来人,摆膳。”
很快一桌子菜,就被端了上来。
没有余珂想象中的隆重,丰盛,但花样确实不少。
宫侍们上菜时, 重枭边咐吩把几样食物都摆在了余珂近前。
是余珂喜欢的几样素菜,几道顿肉,——确实是她喜欢吃的, 看来重枭也不像她想象中的无心,至少平时竟然有留意这些。
看着奴才们要上来布菜,重枭挥手让她们下去。
看着大殿清静下来,重枭挨近余珂坐下,夹了一筷子菜到余珂碗里,“你尝尝,”声音自然,亲切,仿佛她们依然是在恭诚王府时一样。
余珂看得出重枭对修复她们的关系,真的在下功夫。余珂也知道自己现在闹别扭,或是生气,也不过白费劲,于是接受了重枭的殷勤,坦然指指靠边的汤,“我想喝点汤。”
“马上来,”重枭起身,给余珂盛汤,没有半点架子,显得无微不至。
此情此景,余末有些心酸,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无奈与虚荣心,——若是有人看到,重枭堂堂帝君,给她干这些下人做的活,定要惊掉下巴吧。
又唾弃自己,好歹也是经历新旧社会,见过各种超自然现象的易师,前夫端个汤真有那么大不了吗。
并且她与重枭至小认识,曾经有过似友非友的关系,经历过生死,后来还成了夫妻,从心里年龄上,余珂也自觉比重枭大些,对重枭自然少了别人的敬畏,尊崇之心,即便眼前的是金朝的国主,她必须三拜九叩的存在。
但她可以仗着这人喜欢她,说不定对她还很是愧疚,余珂理所当然的指使起不敢有怨言,看起来还乐此不疲的重枭。
看着他忙前忙后,到是突然有了些小市民般,说不出来的快感,——天下敢这么做的女人,只有她余珂一个人吧。
吃完饭,余珂在宫女的伺候下洗漱,而重枭却下人的通禀,匆匆离去。
余珂叹了一口气,也没去理会重枭去干什么,一个人坐在一边消食,就见内侍太监,拿来一堆书,“娘娘,这些都是皇上让奴才拿过来的。”
余珂点点头,“替我谢谢皇上赐书,”然后,随手拿起一本,竟发现是一本叫《太玄集》的易典。
***
而重枭那边,他正面对着天九国一行找到宫里的巫师。
“皇上,我教圣女在宫里可安好?”天九国自有特殊方法寻找余珂,说话口气相当的肯定。
重枭紧抿着唇,看着天九国人的码定,脸上神色变幻一会,到突然和颜悦色,
“不瞒众长老,贵派圣女正是朕未登基前的发妻,又因为一些前因,她离开金朝故土。虽然朕不知道珂儿为何会到天九,并成为圣女,但既然朕和珂儿如今破境重圆,便不打算放手。朕也一直有意与贵邦重修旧好,缔结两国停战和约,就不知贵邦如何考虑了……”
“您说代……玉珂大人是您的发妻?”天九国几个大巫听着眉头紧锁,“陛下,虽然我等不知是真是假,但此事我们可做不得主,我等也不瞒陛下,玉珂大人的事,只有她的族人才有话语权!”
“族人……”重枭重复这个词,脸上出现郑重,——余珂的族人是些什么人,未何他从来没听余珂提过。
***
余珂看了会易典,发现都是些简单的易理,就放到了一边,开始翻看一本前朝杂记。
上面讲了不少,特别是关于前朝亡国皇帝和这位皇宫中的夏姓大祭司的介绍。余珂想着自家与夏朝祭司的特殊渊源,她当年起动护国大阵时的熟悉感,看得更加仔细。
这本书中讲述,夏国的最后一任皇帝,沉迷升仙得道,在听闻京外,千里外的玉泉山有块风水宝地,可让人死后尸解飞升后,就花巨资在那里建了地下陵墓,以做死后安身之所。
但在余珂看来,可和这位叫玉夏的大祭司脱不了干系。
后夏国亡后,这位年号为宗仁的皇帝在逃亡中死去,然后草草埋到了他生前让人开凿的墓穴——玉泉山。
“玉泉山?”余珂重复这个词,不知为何想起了,和重枭一起在狩猎场时的经历。
想到那处看似生机盎然、十分不凡的狩猎场,一夜之间,变成黑风煞煞的鬼地,想到温泉池下的诡异洞道,不计其数的可怕蛊虫,余珂脊背发凉。
“那处既然是古祭庙,这位祭司为何还要怂恿宗仁帝在那里建墓呢,这位祭司他想做什么。而这皇城中的护国大阵,当年余珂还小,只以为护国大阵只为护国,防止外来术师的屏障,现在想想这乾坤颠倒大阵,分明就是这位祭司在想镇压什么。”
余珂想着当年在宫中祭坛里面,看到的地下岩浆,鬼魅一般的女子背影,古老的余氏祭舞,还有如今带在她手上的血玉指环,总觉得这些冥冥中有什么联系,但她想了这些年,还是不太明白这些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不过,余珂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个祭坛里的红衣女人一定是在告诉她什么秘密,甚至和余氏的诅咒说不定都着脱不开的联系,但是余珂无凭无据,也只能说是她自己的猜想。
可余珏的情况,如今迫在眉睫,而且情型又这般诡异,以前忽略的一些东西,现在却犹不得她不得不多想。
…………
这日余珂使用幻术,让丫鬟们以为她自己在院中打坐,自己则起身离开这里,向皇宫古祭庙走去,她想再去看看那里,去一下古祭坛,也许可以发现什么线索。
只是刚刚到宫中的古庙门口,她就被拦下。
一个身姿瘦高,身着灰衣的耄耋老者,从天而降,对她做出了止步的手势。
余珂看着眼前之人,灵气内敛,内息均匀绵长,不用多琢磨也知是名先天武者,“还请尊者让我进去,我有要紧事情确认。”
老者摇摇头,“皇上有令,圣女别的地方都可以去,唯独古祭庙你进不得。”
重枭前几日,让他看着余珂,一经发现她来到此处祭庙,定要拦下,他心里还不以为忤。
今天他本以为还是无聊的一日,却没想,这女人竟然只靠个小幻术就唬住了众人,一个人堂而皇之的来到了古祭庙门口。老者想:‘若他不是先天,恐也难发现此女行踪吧。’
——看来重枭担心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些术师的诡术,果真防不胜防,不可按常理来评判,虽然他也很好奇,这女人进到古祭庙会发生什么,但前路不可预知,古祭庙也是神异之地,他不敢托大。
却不知重枭曾亲眼见过,余珂在这古祭庙中,推开的那青铜门后的一些事。重枭非常明白,只要那怪门关起,就算先天武者也寻门无路,重枭怕余珂从这里逃走,这才下令让余珂不得靠近这里。
不得不说,他猜想得对,余珂确实很想看看,这皇宫里的祭庙到底通到哪里,而且余珂有种奇特的直觉,她觉得这里的青铜门大开时,一定可以让她找到一些破解她现在疑问的线索。
“恕我无礼,还请圣女回房,”这个老者利目盯着一直看着古庙方向的余珂。
余珂无法,低头思考一会,重新回到宫院。
平淡的一天,余珂回房后躺到床上休息,半梦半醒中,她似又看到,当年背对着她的红衣女子,舞动着余家的祭舞,动作行云流水,周围灵气汇聚,使她周身闪耀着霞辉,灵动异常。
只是那情形明明美得如一副画,却间人无端觉得诡异非常。
画面一转,女子静站在一处,周围场景突然一变,她穿着红袍,竟然站在余家的后宅,那处藏天石碑边,看着通向墙外的藏天桥,背影清冷,孤寂。
不久后,余珂从梦中醒来,她看向在一旁为她打扇的丫鬟,“你去通禀一声,我有事要找皇上。”
“是……”丫鬟行礼离开。
不久后,重枭就过来。
余珂看着周围有人,起身行了一礼,“皇上。”
重枭眼带温柔的看着余珂,像是不知道余珂今天去过古庙一样,把她扶起来,拉到一边坐下,“珂珂叫朕来有何事?”
余珂言简意赅的道:“我想见见我爹,和天九的大巫,麻烦皇上代为安排。”
重枭听到这个,身体僵了一瞬,但还是点点头,“是朕疏忽了。”
下午过了不久,余老爷就进了宫,余珂看着消瘦不少,最近为余珏和她的事,愁得白了不少头发的父亲,有些难过。
“父亲,”
余珂行了个礼,边让周围的宫人退下。
只剩余老爷和她,余珂先是打听了一下余老爷和她娘最近过得好不好,这才问起余珏的病情和余婉的情况。
“没有好转,明明身体有生机,却一直昏迷不醒,”余老爷的声音有些沉甸甸,他现在看得府中的一儿一女,总是心生不祥,虽然他们看起来还都‘活着’
余珂内心恐惧,余老爷说得这些,让余珂想到了前世的植物人,肉体存活,却没有灵魂神志的人,“父亲,你可能给女儿说说,我们余家诅咒的事?”余珂突然问道。
以前余老爷虽是给她简单说过,余家离开太行山,会断子绝孙的事,但余珂绝得这其中定不像想象中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