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启冷酷地看着他,问:“说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种话……还用解释?”阮楠脸上完全就是嘲笑,他想了很长时间,原本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计划,究竟是从哪一点发生了变化呢?究竟是哪一点发生了变化导致最后的失败?
想也想不通,反正已经落入敌人的手里了,任人宰割,他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羽儿?”阮天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轮椅。
“无缘无故?”阮楠相当不满意地点着头,说道:“对,对对,我发疯,我就是要让她去死,就这样,你们随便处置我吧,反正我就不应该是阮家的血脉!不如重新来一遍!”
阮楠现在说着的话在阮天启听来乱七八糟的,他怎么会一点都不懂事,说什么发疯,什么随便处置,一派胡言。
“处置你?我估计还需要慢慢地来……”阮天启忍住了自己内心的不满,跟他也同样用相当容易令人恼火的语气跟对方说话,就好像已经抓到老鼠却并不急着吃它一般。
“呵!你这老东西,总是这样阴险狡诈。”阮楠一点都没有忌讳,直接就骂了阮天启,他就是要激怒对方,该怎么着怎么着给他一个痛快,省得在这里慢悠悠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阮天启倒是表现得特别镇静,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阮楠所作所为,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在阮楠心目中什么也不是。他说出这样没有礼数的话,一点意外都没有,阮天启不觉得这很意外。
“看着你现在这样就想起了你爸,他当年也是这样愤怒地看着在场的所有的阮家的人……”阮天启像是开始了回忆。
阮楠不肯听了,在过去,他已经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停了许多次了,每次他所描述的细致场景都会让年幼的阮楠愤怒不已。阮家的人凭什么让这样无所依靠的父亲成为卑微的存在,任他们欺负已经够窝囊的了,还要任他们欺辱。
阮楠不肯听下去,他马上就打断了阮天启的话,接道:“不要再说了,过去我的父亲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耻辱,他在你们的践踏下都成了什么样子!所以,我坚决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在我的身上再发生一遍。”
“胡说!”阮天启的态度强硬,立刻反驳:“阮家人虽然小毛病很多,但还不至于成为什么践踏你父亲尊严的人!”
“难道是我父亲自愿跪下来,自愿过来哭着求你们再给他一次回到阮家的机会吗?”阮楠反问道。
他本来是不想回忆父亲给他的一切——那些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他记忆里的东西的,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
不过,当阮楠说完,阮天启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他说的跟当年是有出入的。
他作为一名当事者,他觉得自己最有权利说话:“我还真的是觉得,你爸跪下去求情是自己愿意的。”
“呸!”阮楠张狂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液,说道:“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肯定是拿各种好听的东西说给我听,你以为自己能够掩盖住当年做出来的丑恶行径吗?”
阮天启倒是不卑不亢的,跟他说道:“我说的完全是事实,我本人就是当事人。况且你都已经落在我的手里了,还有什么理由去骗你呢?”
顾锦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两个人吵架,他对这样的情况并不太愿意参合,安静地待在一旁,什么话都不接,什么问题都不问。
他想如果这件事跟羽儿没有关系的话,自己是完全不会进来的,家族内部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怎么能听得清楚。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概就是这样的。
阮楠对阮天启的解释噗之以闻,笑道:“你以为你现在跟我解释这些我就会相信你了?少做梦了!你放心吧,虽然我暂时成不了阮家悲剧的操纵者,但我还是会成为阮馥羽的悲剧!”
“为什么你一定要跟阮馥羽过不去?你恨的不是我吗?为什么要一直报复羽儿?”阮天启问。
“我为什么非要找她报复,你心里就没有一点B数吗!”阮楠大声地说道,像是生怕阮天启年龄大耳朵不好使一般,如果现在就有人从他们所在的房间经过,一定会自动脑补很多文章。
阮天启冷笑一下,如果说顾锦的冷笑是落在玫瑰花叶子上的雪花,那么阮天启的冷笑则更像是屋檐下面结着的冰棱,随时随地从天而降,然后将人们一箭穿心。
“你这个窝囊的人,明知道你没有办法欺负到我们,就专门捡了容易欺负的人欺负。”阮天启不管是要用激将法还是真的这样认为,特意说了这么一句。
“我是欺软怕硬的人吗?我为什么对阮馥羽这么坏,不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好外公吗?”阮楠微笑着跟他说道。
“我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谁对我怎样我就对谁怎么样。”阮天启安静地坐在他的特定轮椅,只如此淡淡地说了一句。
阮楠阴阳怪气地跟他说道:“没有办法,现在的时代就是拼爹,不过,阮馥羽直接拼外公就行了。”
“少胡说!”
“我胡说?你敢说你没有向偏阮馥羽?”阮楠脸上的表情立刻都消失了,他生气地看着阮天启,眼睛一动也不动。
阮天启倒是哈哈大笑:“除了我对你们的态度不同以外,羽儿在我这里得到过半分的好处了吗?因为这点态度上的差异你就如此失心疯,真是不成气候!”
阮天启居然哈哈大笑,阮楠惊讶了,他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阮楠有理有据地道:“少骗人了,你以为我是好忽悠的吗?财经新闻报五日前的那一期,分明就已经将你把藏了多年的财产全给阮馥羽了。阮馥羽都已经成为阮总了,还说她没有从你这里得到半点好处?可笑!”
“什么藏了多年的财产?什么阮总?”阮天启有些不明白了。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阮馥羽当上总裁的新闻都已经遍地都是了,还在这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阮楠咂了一下嘴:“好歹我为你做那么多年工,你转转脸就将藏的钱全部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