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接过了阮馥羽喝完鸡汤的碗,让顾锦帮忙收拾着东西,直到这个时候阮馥羽才看到顾博天来了。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
“最近身体还好吗?”顾博天终于跟她对上了视线,他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她,然后问道。
“挺好的……”刚刚还在想上一次住院时全家人和睦的情形,突然看到顾博天,所有的不好的回忆全都涌现了出来。
他硬要拉着顾锦去做一个亲子鉴定的时候,那脸上的冷酷让人忘不了。
可能自己回来,他心里应该不会开心吧。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放心,以后这孩子,我们全家人一起好好将他抚养长大。”顾博天说了这么一句,他说忘记了顾母刚才叮嘱他的话。
一遍一遍的强调,不让他提那个孩子的事情,在第二句就讲到了孩子。顾母当场脸都黑了,真想将这个人给轰出去。
他没开口之前,起码病房里还是一片**的,突然提到孩子的事儿,整个房间的氛围立刻冻结了起来。
布莱克立刻走到她的跟前,用非常不满的目光看着他,像是要全面的保护自己的女儿。
“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总之你不要多想,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尽快出院,顾家的门随时向你敞开。”顾博天清了两下嗓子,然后说道。
“老顾,你不是说还有工作要忙吗,这里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你先去忙你的吧。”顾母虽然不满意他的表现,立刻想将他支出去。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公司那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孙子的。”顾博天说着就往阮阮那里看去,小家伙还在睡觉,嘴里叼着一个奶嘴儿,闭上双眼,用力吮吸的模样,真是可爱。
顾博天瞅了两眼这孩子,以前他还没有认真看过他,现在只细细地将他的眉眼一看,跟顾锦大约有几分相像。
但没有搞清楚孩子真正的血缘,他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得让顾锦抱着孩子去做个亲子鉴定,以防万一。
“改变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还有……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尽管说出来让你妈准备。”顾博天脸上挂着微笑,但是没有人觉得那种微笑是真实的。
那是非常商业化的微笑,他好像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是啊,只要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要不跟顾锦说也行。”顾母为了防止尴尬,立刻接了他的话,因为这个房间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接他的话了。
“我没有什么特殊需要照顾的。”阮馥羽淡淡的说了一句。
如果放在以前,她现在肯定吵着要出院了,只不过现在对她来说,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囚禁在牢笼。
“呵呵呵……”因为房间里的气氛特别尴尬,顾博天找不到话,只能尴尬的笑着。
“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顾博天道。
布莱克倒是松了一口气,立刻跟他说:“你先去忙你的吧,这应该没有其他的事需要帮忙。”
这里父女倒好,不挽留客人,反而有点想要将客人给赶出去的冲动。
顾博天虽然表面没有反映出来什么,但心里对他们两个人相当的不满。
顾母送他出来的,在电梯里,他还跟她抱怨:“你看他们俩什么态度嘛?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看她,一个装作没看见,一个主动将我送出去,咱们顾家又没有欠她的,反而是他们欠我们那么多,怎么好意思……”
“你就少说两句吧,句句不在重点上。”顾母拉长了脸:“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又说起来了那个孩子的话,被你这么弄的,房间里的氛围立刻就尴尬了。”
“我真的是忍受不了了,必须得叫顾锦赶紧做一个亲子鉴定,那孩子哪里有一点像他!”顾博天正在大声地说着突然电梯门打开了,有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立刻止住了说话。
顾母用埋怨的目光看着他,都已经是老头子了,还没有一点肚量。
眼前明明是家庭内部需要团结起来的时候,他却好,一直都想分裂家庭。搞不好他早就看上了林琅,说的是希望她当自己儿媳妇。
但碍于电梯里还有其他人,顾母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咽会肚子里。
“要我说都是你一直惯的,如果咱们顾家再强势一点,让她没有办法搞小动作,不就成了?”出了电梯,他就小声地跟顾母这样说道。
“你真的就不会咱们家着想?”顾母皱着眉头,看着他。
她猛地将饭盒推到他的怀中,顾博天连忙躲闪着将饭盒给拿了起来,“饭盒有没有油呀?怎么能直接放到我怀里呢?这衣服不能手洗的……”
“我跟你实在是没话说了!”顾母把饭盒推到他怀里之后,就转身走掉了。
顾博天站在那里还一脸茫然,“怎么话没说完就直接走了?我的衣服挺贵的,你要不要多给我涨点零用钱?”
顾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阮馥羽带着孩子回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男人把家里给搅和坏了。
什么亲子鉴定,这东西压根不能做。
顾母重新登了电梯,返回病房里,阮馥羽又开始做她的手工了。
“最近很少看你画画了?”顾母问她。
“嗯,好像没有什么灵感。”阮馥羽一针一线地绣着花朵。
“哎呀,你这做的越来越艺术,以前还能看,看看你设计的服装,现在还真看不懂你在绣什么了,这针呐我都看不到在哪儿。”顾母仔细往她的手里瞅了瞅,但依然没有看到针线。
“闲来无趣,打消时光罢了。”阮馥羽这么说着,没来由地又伤感了起来。眺望着远处的云朵,可惜这里毕竟不是半山疗养院,即便是抬头寻找天空中的云朵,也总是被高楼大厦所掩埋。
顾母只得轻轻地笑着,她看也看不懂,勉强能够听懂她说的意思。
“那没办法,在医院嘛,什么都做不了。”顾母又站起了身看看阮阮,那小家伙还在甜甜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