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通电话,两个外界看起来相当成功的两个男人疲惫的声音已经顿显了。
顾锦坐在手术室门口,眼神几乎呆滞。她一定会平安地出来的,对吧,之前她都是健健康康地出来了,这次也没有意外对吧?
“手术中”三个字看起来真的是刺眼啊,不久之前她就在这里面,他就守在外面,手脚冰冷地守着她。并且向她在心底里承诺,只要她坚持过来,自己一定要好好感激上苍,将阮馥羽视为最珍贵的宝贝。
可是,苍天啊,他怎么又在这样的场景里出现了?并且守护的还是那个人。
顾锦心里好害怕,他想起上次自己向她承诺的那些他后来都没有履行,如今又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他的珍宝生气了再也不回到他的身边了该怎么办?
顾锦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周围也有其他的患者家属在等着他们的家人出来。但不同的是他们脸上都是期待,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剖腹产手术应该会很顺利。
而他的阮馥羽却……
顾锦呆滞地坐在那里,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顾锦抬头看着,睁大了眼睛。
医生脱下了口罩,对顾锦鞠了一躬,他悲痛又无奈地跟他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顾锦疯了一般扑在了阮馥羽的病床上,她的脸已经被被单给盖上了……
“你这小子!”
顾锦觉得自己的脸别人揍了一下,他依旧没有任何的神色,对方继续揍他。一下,两下,三下……
顾锦终于从幻觉中出来了,他摇摆的瞳孔终于安定了下来,他定睛看了看周围,幸好啊,幸好,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手术室的“手术中”三个字还在亮着,顾锦叹息了一声。
他这时才觉得脸上好痛,看了一周才看到一旁坐着的布莱克。
布莱克的脸都是红的,他生气发怒的样子真恐怖。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没有好好保护她?”布莱克质问。
顾锦一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就又重新回到了呆滞的状态,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是我推了她一把。”
“你不知道她是个准妈妈吗?”布莱克又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在落在他脸上的前一秒,周围的工作人员就立刻将他的拳头给扯开了。
“是我的错。”顾锦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绝望又迷茫。
布莱克被人拽得离他几步远,他生气地大叫道:“快放开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坏蛋!”
“安静一下吧,这里不是你们一家病患,请保持安静给别的患者一个好的空间吧。”医院的工作人员跟他说道。
布莱克更是不能接受,他现在完全失去了理智,冲别人大声大叫:“不要拦我!我要在这里守着我的女儿!”
众人松开了他,生怕他继续对顾锦使用暴力,依旧很警惕地看着他。
布莱克气的话都说不好了,他指着顾锦的鼻子骂道:“顾锦,我因为相信你才将宝贝的女儿放到你的手里,你居然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的?”
“这位先生,请您安静一些吧,这里是医院,如果您再这样的话就只能请您出去了。”工作人员警告道。
布莱克跟他们说道:“为什么我不能教训这个家伙?你们为什么不能体会我这个当父亲的心情,如果你的女儿被她的丈夫谋杀,你们还会这样理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要求我安静吗?”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自己在说什么或者在做什么他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平时有些良好的教养的布莱克当然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但因为羽儿变得暴躁、无理,他完全愿意。
“先生,这里是医院,拜托您也配合我们的工作吧,其他的患者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啊,而且您的女儿手术中更需要安静的环境啊。”医护人员都围了过来,纷纷劝布莱克。
他被人推到了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他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但这样的平静并不是他的正常状态。现在的他因为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变得安静了,他就算再闹手术室里躺着的还是他的女儿啊。
他就算再闹下去时间也不会重新倒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现实。
现实的冰冷感令他安静了下来,大闹一场还不如为阮馥羽祈福,祷告,让她平安顺利,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布莱克不再闹了,他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着羽儿健康地出来。
这才是他应该做的第一件事,至于惩罚顾锦那就当做羽儿醒来后再做的事吧。
布莱克双手合在一起,做着祷告的姿势,他平常没有经常做祷告,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但是他现在要请求主不要抛弃他,听听他的呼唤。
阮馥羽是个坚强的孩子,她现在一定在做挣扎,你还是拜托她能看看父亲,不说是为了她自己而从这个世上消失,只是看看他是如此地疼爱她的,说不定她就会回头。
顾锦坐在另外一排的重要位置,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是对阮馥羽好的。祈祷他并不擅长,只能在心里想着她。
两个人没有坐在一起,但他们两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阮馥羽的身上,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顾锦还在想着之前他的幻觉,他明明没有做梦却做出了那样难以名状的梦。人们都说梦见什么,现实就是跟他梦里的情况相反。
所以接下来阮馥羽一定会平安而回来是不是?
顾锦紧张地坐在那里,手指简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他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他突然间看到了手术室的的灯暗了下去,整个人都像是弹跳起来一样,脱离了地球引力好久,马上就站了起来。
布莱克也跑了过来,他站在离顾锦不远的地方。只要她一出来,布莱克就会疯狂地扑在她的深怕。
医生带着口罩出来了,顾锦三两步就跳到了医生的身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问:“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医生只回答了四个字,但对他们来说像是一道特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