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菊被壮男折磨了大半个晚上,全身酸痛无力,待要睡去之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处嘶磨:“菊儿,我们已是结发夫妻了,是注定要过一辈子的人,日后但凡我施裕有的,绝不会短了你,也希望菊儿能与为夫同心协力,相互扶持才好!”
白小菊睡意尽失,男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刻在了她的心里,莫名的感动涌现。她正准备大放誓言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男人已酣然入睡,白小菊会心一笑,在他怀中找了个极舒适的位置也沉沉睡去。
山村里的农夫、农妇们都是勤奋之人,猎户家也不例外,当一声声鸡鸣响起的时候,庄稼汉们早已梳洗完毕,扛着锄头下地去了。而村子里的媳妇们大多是起床更早,因为她们要伺候夫君更衣梳洗,还要灶前灶后忙活着一家人的吃食。不过现下正是农忙之际,每家每户留一个老人或半大的孩子做饭即可,其余人全都下田收稻子去了。
三年来,白小菊在白家一向是起早贪黑,喂猪喂鸡,打扫院子,还要伺候着爹爹和弟弟温饱,农忙时也要下田割上几垅稻子,再回家烧饭,忙里忙外的一天,时常让她筋疲力尽,幸亏现代的时候她也是下地干过农活的,虽然那时只是想去见证大型收割机的神奇。
可今天她却出奇的睡到自然醒,火辣辣的太阳正透过窗户射在脸上,她“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暗忖,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天哪!她想起昨日已经嫁人了,今日却睡到太阳高挂,这要被邻居们知道,定是要被骂做懒妇的,而他家相公绝逃不了被人戳脊梁骨的命运。这可如何是好?她忍着身上的酸痛,赶紧穿衣起身,来不及洗漱就往灶膛奔去。
施裕正在搅拌着锅里的野菜糊糊,灶里放着一把小火,转身见自家的小娘子蓬头垢面的出现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弯,笑道:“院子里有打好的洗面水,快去洗把脸吧,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白小菊搓了把自己睡意惺忪的脸,又扯了扯披散在肩的乱发,尴尬的笑了笑,扭头见院子里的石桌上放了个木盆,便转身洗漱去了。心想:“自己嫁了个居家男啊!”
华乾国的民俗中是没有给公婆敬茶的说法的,除非是官家或富人家里娶媳妇有此程序,白小菊对此到是乐的轻松。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进食,她先是给公爹施庆山盛了碗糊糊,拿了个窝窝头,又给自家相公一一递过碗筷,公爹高兴的叫小菊快坐下吃饭,无需拘谨。白小菊依言坐下。
施裕今天除了煮的野菜糊糊之外,还特意将昨日没有吃完的野猪肉拌了野菜爆炒,往日里他可不会这样做的。并非是他太过穷困潦倒,实在是做菜不是他之所长,往日里想给爹爹改善生活,可自己总是在灶膛里折腾半天也只能弄出些叫做“熟了”的东西出来,不是爆焦或半生不熟已是烧香拜佛了。
他想今日是他家小娘子过门第一天,自己起了个大早只为捣鼓吃食,浪费掉半斤猪肉、一两菜籽油后终于炒出了看起来还不错的野菜猪肉,他对此甚是满意。
白小菊看见桌上的野菜炒猪肉,也是欢喜的,因为这样丰厚的早餐在平常人家里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上桌,他爹爹白仁贵是出了名的吝啬,为此,她已三年不见荤腥。
她知道公爹的眼睛看不见,就夹了两块猪肉先后放在公爹和夫君的碗里,然后开始低头喝粥。
公爹施庆山会意,笑着夹起猪肉放在嘴里。一阵腥味袭来,他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咽下,才缓缓张口说:“裕儿,忘记放盐巴了吧?”
施裕闻言看了爹爹一眼,夹起碗中的猪肉放到口中嚼了起来,熟了的猪肉虽不像生肉血腥味那么浓烈,可在没有放任何调料及盐巴的情况下,还是难以下咽的。施裕尴尬一笑,脸颊发红,这是白小菊第一次看到二十三岁的施裕含羞的样子,即使昨晚昏黄的喜烛下,也只能看到他勇猛冲锋的样子,心下有些奇怪。
施裕却在想,男子果然是下不得厨房的,亏他忙里忙外将近两个时辰。以前的爹爹也是吃自己做的饭菜,从未开口说过什么,可偏偏在今日笑他饭菜做的不合口,看他爹爹那眼角的笑意,明显是在故意打趣他啊。
儿子不到五更就起床做饭,叮叮咣咣两个时辰却做出如此饭菜,且又不是为他这年迈的老爹,他怎会轻易放过笑弄他的机会。
白小菊看施裕吃瘪的样子,虽不知他一向冷硬的脸颊为何因一句话就变得通红,却还是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最终是白小菊站起身,端了那碗无盐的猪肉回到灶膛,撒了盐巴与花椒,用灶底的余火搅拌了几分钟才端到石桌入座,老人家对吃上儿媳妇的二次野菜炒猪肉甚是满意,恨不得将头点断了直接将肉菜塞到肚子里去,以赞叹儿媳妇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