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幕
侍女急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任盈盈忙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啊!”
说完,任盈盈也急着冲出了房门,去了正厅。
东方不败没有带任何随从,一身白衣飘飘就坐在了客厅里,也没有带面纱,露出一股颇为随意的风姿。这让任盈盈看的倒是一呆,才想起来要施礼时,东方不败就淡淡说了一句:“盈盈过来坐。不用多礼。”
任盈盈就乖巧的靠了过去,轻道:“东方叔叔!今天怎么有空来?”
东方不败犹自神情淡然,注视了任盈盈好一会后,突然嘴角一勾,竟是笑了?“再过几天就是盈盈的十六生辰,也是大人了。果然是出落的如花似玉。”东方不败说着伸手拂过了任盈盈的长发。
任盈盈被东方不败这一笑又弄的有些心神不宁,东方叔叔今天是怎么了?况且,近距离之下,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什么她在看东方不败的时候竟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变的有些温软了?而且……他的脸…晶莹饱满,肤色润泽,竟是比她这个快十六的妙龄少女看上去更显柔滑……
东方不败见任盈盈怔怔的看着他,瞬间便敛起了笑容,道:“怎么了?”
任盈盈哪敢说她在想什么,忙摇头道:“东方叔叔,你都难得笑,可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啊!”
东方不败楞了一下,没想到任盈盈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他脸上也看不出喜乐,就是淡声说了一句“是吗?”就没再开口。
两人陷入了沉默,任盈盈也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什么来,东方不败则是来了也不说话。任盈盈在心里都快哭了。这东方叔叔比之过去更是让人难以捉摸了。他到底来干什么呢?
“呃,东方叔叔…您…”任盈盈有点干涩的开口。
“这些时日,本座一直闭关,你还好吧?”东方不败打断了任盈盈的话。
任盈盈对突如其来的关心,又是一愣,才说:“谢谢东方叔叔关心!盈盈很好!而且东方叔叔还特请人教盈盈弹琴念书…盈盈很感激。”
“那就好!”东方不败迸了三个字出来,又沉默了。
任盈盈就和东方不败面面相觑。任盈盈完全懵了。她根本弄不明白东方不败究竟是为什么来找她的。要说是来问问她的生活,这都多久了?到这时候来问,还有必要么?不过,东方不败不发话,任盈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在一旁陪坐。侍女们看着气氛诡异,连添茶倒水都是战战兢兢的。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任盈盈几乎如坐针尖,偏偏东方不败一动不动,慢慢悠然品茗。任盈盈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东方不败是准备耗在她这里了。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又传来通报,说是去请花满楼的人回来复命了。任盈盈心里一喜,当下就站了起来,突然她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不由就看了眼东方不败,说道:“东方叔叔…我……”
“让他进来!”东方不败神态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任盈盈却觉得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东方不败双眼中似乎有那么一瞬的发亮,但瞬间就隐去了。任盈盈暗道她一定是眼花了。
复命的教徒走进客厅,倒是没想到东方不败也会在,立刻就下跪行礼。东方不败挥了挥手,“免了。”
“谢教主,圣姑!”教徒极为恭敬。
任盈盈急急看着那教徒,问道:“怎么样?花先生什么时候到?他可出发了?”
教徒这时候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高坐在上的东方不败,随即才说道:“禀圣姑,花先生…呃,花先生说圣姑好意他心领了。也恭祝圣姑生辰快乐!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任盈盈不耐烦的追问,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花先生说他还要照顾小楼里的花,所以就不过来了……倒是让属下带了这个小布包,给圣姑当礼物……”教徒递过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布包,侍女们上前拿过,就递送给了任盈盈。
可任盈盈此刻哪里还有心情看这些?顺手就将侍女挥退到了一旁,她看着那教徒,急道:“花先生怎么会不来呢?小楼的花…那些花你们派人照看一下不就行了吗?”
教徒嘟嘟囔囔的说:“这些理由属下都说了,甚至连教主也请他上黑木崖,这事都说了。可是…花先生说他喜静……所以……”
任盈盈满脸失望。
而偏偏这个时候,东方不败开口了。
“你去告诉花满楼,若他不来,那你提头来见。”说着,东方不败站了起来,再没看其他人,转身就走了。
剩下的任盈盈满脸惊骇,就刚才那一瞬的东方不败哪里还有之前的所谓“温软”?简直冷的能冻死人,不,就算死人也能被冻醒了!
至于那教徒却是完全哭丧着脸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最终任盈盈苦笑道:“还麻烦你再去一次……务必请到花先生……!”这时候的任盈盈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想花满楼来,还是不来了。这都变成什么了?要挟么?
东方不败出门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气愤的很!好一个花满楼,竟敢说什么“喜静?”说什么“要照顾花草!”难道人不比花草重要么?难道他还要陪着那些花草过一辈子?
东方不败无意识的收紧了手,这才突然发现手中居然还握着样东西。东方不败低头一看,竟是之前那个教徒交给任盈盈的花满楼送的礼物。那时任盈盈没接,他倒是鬼使神差就从侍女手中拿了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东方不败皱起眉头,手中简易却精致的纸包,让他不知怎么的就是看的很不顺眼。里面是什么东西?不待多想,东方不败手中微微运力,袋子就突然这么散开了。然后“哗啦啦”一阵熙熙落落的声音响起,袋子里竟都是花籽?
花籽散落地上,在院子里四处滚动。东方不败有点犯楞,生辰送花籽,倒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不知怎么的却让东方不败觉得这种行为很合适花满楼。也只有花满楼这样的人,才会这么做。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随手就丢开了已经破了的纸袋,不屑的四下看了眼,低喃一句:“只知道种花!还会点什么?”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的语气异常妖魅。
至于花满楼,此刻着实有些无奈的面对着正冲着他满声哭腔的日月神教教众。原本悠然自得的修剪着小楼内花花草草的他,再度听到之前已经听过的脚步声时,就觉得恐怕麻烦又来了。
果不其然,教众当场就跪下,就差给他磕头了。教众哭声求道:“花先生,求求您了!救救小人的命吧!您就移驾去一次黑木崖吧!否则,小人就没命了啊!教主都下了死令!花先生…求求您!就去一次吧。圣姑也盼着您去啊。”
面对这样的情景,花满楼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上前扶起那教众,轻叹了一声:“好吧。我就随你去。”
教众立刻就兴奋的跳了起来,拉着花满楼连连道谢,然后就约花满楼明天就出发去黑木崖,看样子是怕极了花满楼食言,随即那人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花满楼无奈摇头,坐回了椅子上,怔怔的发起愣来。他倒并非是不想去见任盈盈,只是每每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心里就很不舒服。他向来待人都很温和,只是偏偏那天却真的发火了。
只是他事后又仔细想想,恐怕当时是真误会东方不败了。仅此一点,让花满楼就觉得很郁闷,闹不明白自己当时究竟怎么了,竟是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若是平时,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所谓的面子。
可偏偏就是东方不败……花满楼再度叹了口气。这人也真是……就算没出现,也能让他花满楼郁闷如斯……少见啊!
本不想去黑木崖,虽然知道是任盈盈的十六岁生辰,花满楼其实也挺记挂任盈盈,只是一想到恐怕会遇上东方不败,花满楼就不太想去了。东方不败当日的那句“不会放过他”,总是不停的冒出来。
花满楼当然不是怕东方不败,而是一想到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又因为东方不败那种傲气到家的脾气,实在让花满楼觉得难以应付!比应付陆小凤都难!向来不喜欢麻烦的花满楼,自然会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不过东方不败竟会派人来传这样的话,的确有些出乎花满楼的意料,但偏偏又让花满楼觉得在情理之中。东方不败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花满楼想到这里,竟轻轻的笑了起来。他虽然很不喜欢东方不败那种无视人命的做法,但是这种做法还真是东方不败的那种强硬风格。而且不得不说东方不败对他还真是了解,显然明知他花满楼不会让那个教众真的去死,所以才用这种理由来逼他上黑木崖。
“盈盈啊,你的东方叔叔还真是很疼你呢!”花满楼用一种颇为感慨的语气说道。
既然要去,那就去吧。到时候要真是遇上了东方不败,不论他动手也好,不动手也罢,多少道个歉吧,怎么说都是他误会在先。
花满楼就带着淡淡的微笑走上了楼,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想了想又取过一张牛皮纸,往里面倒了些花籽,细细包好后,随身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