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理智与情感(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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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登上校的老朋友帕克先生接到布兰登上校的信时十分的惊讶, 因为作为和布兰登上校一同进入军营的人,帕克先生十分了解布兰登上校的过往。对于布兰登上校一直对他的初恋恋恋不忘, 帕克先生也十分的不赞同,毕竟在帕克先生看来, 要是那个女人真的是好的,那么即使她的婚姻失败,也不是她自甘堕落的原因。对于布兰登上校写信来说自己可能爱上了一个男人,帕克先生是既兴奋又好奇,好奇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布兰登上校这个对感情固执到一定境界的人爱上。

“哦,布兰登,布兰登, 我的老朋友, 真是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帕克先生接到下人禀报布兰登上校来了之后,亲自走到门口把人迎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笑着带着调侃说道。

“帕克。”布兰登上校板着脸看了一眼明显是在调侃他的帕克先生, 清了清嗓子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 菲利克斯去乡下玩球了,现在的天气正好。”帕克先生一边示意布兰登上校跟他走一边说道。

“帕克,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布兰登上校看了眼帕克先生带着戏谑笑容的脸说道,虽然之前他一直没有歧视帕克先生的爱情对象,不过也从来没有理解过帕克先生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男人。但是现在,布兰登上校觉得自己或许知道了。爱情,和对方的性别无关, 只要一个人能让你为他担忧,为他笑,那么你就是爱上了。哪怕那个人和自己是同一个性别。

“好吧,好吧,去我的书房。”帕克先生耸耸肩说道,对于布兰登上校这种一板一眼的性格,他想他永远也不能习惯,即使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当天帕克先生到底对布兰登上校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布兰登上校回去之后,对杨逸比往常更加的关心了。

杨逸自然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发展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布兰登上校似乎对他抱着一种不该有的感情。这让杨逸很是担心,接连三次故事中的男主角都爱上了他,这不对,很不对。杨逸爱着那三个男人,这是确定的,他现在仍旧爱着他们,每次当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就会把那些美好的回忆一次次的在脑中回放,在他睡着之后,那三个男人也总是会来到他的梦里。他们如此与众不同,但是却让杨逸无法放下。

杨逸觉得自己很奇怪,他的爱情好像可以分作很多份,只要他愿意,那么他可以同时爱上很多个人。可是这不公平,对于爱着他的男人来说这不公平,他们付出了一生的感情,却只得到了杨逸七十分之一的爱情,如果杨逸在每个世界都会遇到一个爱人的话。

杨逸又觉得自己很自私,他完全可以不接受这些人的爱情,他可以离他们远远的,然后让他们按着原著爱上各自的女主角。所以这次,杨逸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离开了。

“你说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布兰登上校一下站了起来,打翻了餐桌上的杯子。他看着杨逸,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因为只有这样,布兰登上校才会放他离开,可是事实上市,布兰登上校没有在杨逸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情绪,他只是在重复着自己的决定。

“我突然不想参加那些烦人的舞会了,我想我还是回艾伦汉陪着我的姨婆比较好。”杨逸低着头把手里的煮鸡蛋撬开,然后蘸了一点细盐,吃了一口说道。

“我和你一起回去。”布兰登上校说道,并且做回凳子上,一脸已经决定好的样子。

“不,你待在这里,我不需要你陪着。”杨逸严肃的说道。

“我要原因。”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布兰登上校。”杨逸反问道。

“我觉得我已经表现的很清楚了。”布兰登上校说,并且半眯着眼睛盯着杨逸,仔细的观察着杨逸的表情,只要杨逸不表现出来厌恶,那么布兰登上校决定自己绝不放手。

“你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我只是说一声,我明天就会走,希望布兰登上校可以在伦敦好好的玩玩。”杨逸擦了擦嘴,站起来看着窗外说道。

杨逸是第二天一早走的,布兰登上校没有跟着他,这让他有一丝的失望,不过又很快恢复了。杨逸拍了拍自己的脸,笑了笑。布兰登上校应该爱一个姑娘的,他可以找到很好的姑娘。

布兰登上校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就像帕克先生说的那样,想要追一个好女孩就要花费半辈子的精力,要是想要追求一个好男人,那么就要花一辈子的精力,因为被追求的其实是吃亏的那一方。

按照布兰登上校的想法就是等到杨逸回了艾伦汉,冷静几天之后他再去找他,布兰登上校单身了这么多年,也并不急着让杨逸马上就答应他,他有的是耐心。而且帕克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慢慢的让他习惯自己在身边的陪伴才是正确的,要是操之过急,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杨逸回去没有几天,达什伍德一家也回了巴顿,事情的发展出乎杨逸的预料,因为玛丽安并没有悲痛欲绝的回家,而是身边带着一位绅士,就是帕尔默先生新认识的朋友威廉先生,显然这位威廉先生是喜欢上了玛丽安小姐。而从玛丽安的态度来看,也并没有对威廉先生太过反感。

杨逸觉得玛丽安对待不管是自己还是罗伯特先生都没有真正的爱情,只是因为他们符合了玛丽安对丈夫的要求,所以才会让玛丽安喜欢,就像是布兰登上校那样,他不符合玛丽安对于伴侣的要求,所以哪怕他做的再好,玛丽安都不会爱上他。

倒是达什伍德小姐让杨逸感到困惑,因为从斯蒂尔小姐另外寄来的信可以看出,她似乎还在意着爱德华,但是当她看到爱德华和斯蒂尔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却可以当着爱德华的面祝福他们。杨逸有一段时间是认为达什伍德小姐喜欢上了布兰登上校,但是或许布兰登上校在达什伍德小姐的心里也不是最好的,所以她一直没有表露出来自己的感情,即使他是个上校,即使他有很多的财产。但是布兰登上校的年纪却是越不过的鸿沟。

不过杨逸很快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布兰登上校在半个月以后来到了艾伦汉,说是拜访艾夫人,其实就是来找杨逸的。而杨逸又因为礼貌不能拒绝布兰登上校一同散步的要求。

“布兰登上校,我想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杨逸皱着眉头看着兀自在自己前面走的布兰登上校说道。

布兰登上校愣了愣,然后转头勾着嘴角说道:“在你没有结婚之前,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我经历了很多事情,生死对我都没有那么重要,名声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也不是特别的在乎。约翰,你担心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我想要试试。”

“试试,你会被抓起来的,这是犯法的!”杨逸压低着声音说道。

“你在上流社会不是混的还不错嘛,那么你就该知道那里有多少事情是被掩盖起来的,我想这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布兰登上校挑着眉毛说道。

“我不知道。”杨逸瞪着眼说。

布兰登上校没有在意,他走到杨逸的身边,说道:“你不讨厌我,我感觉的出来。”

“那不是爱情。”

“一开始我对你的也绝不是爱情。”

“不管怎么样,不可能。我累了,我的心累了。”杨逸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虽然杨逸的声音低,不过布兰登上校还是耳尖的听到了,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的走到了杨逸的身边,用行动来表示自己是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一个月以后,斯蒂尔小姐就来信说了自己的喜讯,爱德华最终为了继承家产对于他们的婚姻妥协了,其实爱德华也并不讨厌斯蒂尔小姐,而且斯蒂尔小姐长得也不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也是一桩不错的婚姻,而且斯蒂尔小姐在学校里也学了很多的东西,和爱德华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当然费拉兹太太和达什伍德夫人对此十分的不满,因为她们觉得爱德华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她们一开始知道了爱德华和斯蒂尔小姐的事情,原本是打算把斯蒂尔小姐赶回家的。不过斯蒂尔小姐聪明的和罗伯特先生做了交易,罗伯特先生帮她对爱德华施加压力,她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爱德华点头答应他们的婚事。

其实罗伯特先生还是吃亏的,因为他依旧无法得到继承权,但是在罗伯特先生看来,不管他的母亲如何警告爱德华,要是他娶一个不门当户对的小姐做妻子就剥夺他的继承权,但是事实上是费拉兹太太对于爱德华的喜爱是不会因为爱德华娶了一个她不喜欢的姑娘而改变的。那样的话罗伯特先生还不如帮助斯蒂尔小姐呢,要是艾诺丽进门了,那位对他印象很不好的小姐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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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尔小姐的婚事是在秋天举行的,她盛情邀请了达什伍德一家,詹宁斯太太一家,还有杨逸和布兰登上校。

杨逸站在教堂里听着牧师问斯蒂尔小姐是否愿意嫁给爱德华先生,他看到斯蒂尔小姐深深的看了一眼爱德华,然后笑着答应了。杨逸这一刻才确定,斯蒂尔小姐是爱着爱德华的,只有爱情才会让她等待了这个男人五年,即使她为了得到爱人做了一些不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这一刻相信斯蒂尔小姐会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出了教堂,看着爱德华把斯蒂尔小姐扶上马车,然后两个人一起坐车离开。杨逸站在树下突然觉得无比的孤单和委屈,他爱上了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也爱着他,他本应该满足,但是这一刻他觉得他们的爱情那么孤独,总是偷偷摸摸,从未受到过任何人的祝福。

布兰登上校本来和米德尔顿爵士聊着天,婚礼总是让人心情愉快,不过当他看到杨逸一个人低着头站在树下的时候,布兰登上校却感到了一种悲伤。

“约翰,我们回去吧。”等所有人都散了之后,布兰登上校走到杨逸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

“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有人会祝福我们的,牧师不会,亲人们不会,或许连上帝都不会。要是被人们知道了,我们只会沦为别人嘲讽的对象。这样值得吗?”杨逸转过头,看着布兰登上校说道。

布兰登上校摸摸杨逸的头,然后拉住他快速的走进了教堂,这个时候教堂里已经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挂在正前方的耶稣像上。布兰登上校把杨逸拉到耶稣像的前面,然后紧紧握着杨逸的手说道:“我愿意和约翰威乐比永远在一起,不论健康还是疾病,贫穷还是富贵。约翰威乐比,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

“布兰登,你做什么?”杨逸问道,不敢相信向来沉稳的布兰登上校会做这种事情,惊讶的拉着布兰登上校就要离开。

“约翰威乐比,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不论健康还是疾病,贫穷还是富贵。你愿意吗?”布兰登上校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杨逸的眼睛问道。

杨逸非常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他对布兰登上校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刻,他比不上达西,比不上魅影,也比不上卡尔在他心里的分量。他只是觉得待在布兰登上校的身边舒服而已,或许他喜欢布兰登上校,但那还不是爱情。

“在你想要你离开时,或者遇到你想要在一起的人时,这段誓言可以作废。”布兰登上校看着犹豫不决的杨逸说道。

杨逸沉默了很久,他不能给布兰登上校一个绝对的答案,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试试。”

“谢谢,约翰。”布兰登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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