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晖上了床。南宫玉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往里侧在近了一点。
她现在不想跟慕容晖有什么接触,两个人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一说话就是针尖对麦芒,两个人不对起来,才怪。
说到底,不都是因为秋歌。南宫玉一想起秋歌,就心痛。
那个人,是那么的衷心,对自己那么的好,怎么就…就…南宫玉在心中宽慰自己,秋歌不可能有是的,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有什么事情的。南宫玉一直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她睡觉时,总是可以梦到他与秋歌的一切,秋歌对自己的衷心,为自己做的事情,但往往,镜头一转。
秋歌就变成了一个没有温度的人……脸色苍白,她看着南宫玉,问她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这时候,南宫玉都会全身出汗,直接醒过来。慕容晖也无奈啊,要是告诉南宫玉,指不定他会怎么样呢,他也想告诉他呀,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不能被允许的呀!
“玉儿。”慕容晖叫了一声。慕容晖婉转低沉的声音,千回万转,飘进南宫玉的耳朵里,南宫玉身子微微一僵。还是没有回答慕容晖。
她恨慕容晖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对得起秋歌吗?
秋歌…对自己那么的好,那么的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是秋歌了,慕容晖不告诉他,是想做什么!
秋歌最后一面,他都没有看到……为什么啊!
南宫玉越想越气,干脆不想了,还让自己心烦!
她闭着眼睛,想要封闭五官,这样子的话,他就听不到慕容晖的声音了,感受不到慕容晖了,就可以忘记慕容晖在自己的身边了。
慕容晖看着南宫玉的背影。
痛…
很痛…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南宫玉的原音啊!要是告诉了南宫玉,指不定南宫玉会做什么傻事呢!他不允许啊!
慕容晖不厌其烦的再叫了一声,带着淡淡的忧伤,“玉儿。”
他的大手,覆上了南宫玉的腰肢,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瘦,不过相比以前,更瘦了。
可能是因为秋歌的事情,她茶不思饭不想的,什么都不想吃的样子,硬是把自己逼成了这个样子。
慕容晖力气大,直接把南宫玉翻转过来,南宫玉的头,重重地碰上了慕容晖的胸膛。
曾几何时,这个宽阔的胸膛,是南宫玉的归属,它一直在给南宫玉安慰。
现在呢?
南宫玉用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像是蚯蚓一般,她想要挣扎开来。
慕容晖只是想抱着她入睡罢了,这几日,两个人是怎么都不说话,冷战,是他们这几日的代名词。他是真的瘦了,摸着,都没有什么肉了,就算以前也瘦,都没有像她现在这样,骨头直接硌着,怪难受的。
南宫玉哼了一声,她用双手,推着慕容晖的胸膛,伸直,慕容晖力气大,但是,他不忍心伤害南宫玉,把南宫玉转过来。抱着,他就放松了力气,谁知道,南宫玉直接挣脱开了。
“你放开我!”
慕容晖看着南宫玉,抿了抿唇,古井无波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有心痛,有无奈,有怒气……
南宫玉看着他努力在压制自己的怒气,一阵冷笑。
“慕容晖……你到底要做什么。”
南宫玉冷冷一笑,幽幽静静的眸子,透露的是……不喜。
就是不喜。
他不喜欢慕容晖了。
慕容晖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又被插了一刀,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抱抱她,他竟然问自己做什么。
两个人的冷战,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里,两个人争锋相对,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或许是因为冷战,两个人都不想说话。
不是尴尬,而是悲伤。
慕容晖在为自己和南宫玉悲伤。
南宫玉在为秋歌悲伤。
她怎么样子,都没办法从秋歌的死亡之中,走出来,她的大脑,一直在给他传递:秋歌没有死,他把自己当成鸵鸟,她只能发泄在慕容晖身上,慕容晖也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发泄的人。
不管,秋歌的死,到底是不是慕容晖所做,慕容晖没有告诉他,南宫玉就认定是慕容晖。
南宫玉永远都不敢相信那个活泼可爱的秋歌,死了。
整天陪伴着自己的秋歌死了,哪怕他已经看过了秋歌的坟墓,她还是不想相信。
一点也不想。
南宫玉已经陷入了一个牛角尖,他开始变得偏执。
她一方面觉得秋歌没死,一方面又觉得是慕容晖不告诉她,导致的秋歌死亡。
两种夹杂在一起,碰撞的情绪,只能撒在慕容晖身上,只能跟慕容晖冷战,才能减少。
南宫玉都觉得自己病了,他一下子变得那么的偏执。
他不想在说什么。
两个人都是那么的骄傲,都是有自己的尊严,他们不想向任何人低头,只能这样对立,仿佛对立,冷战,才是他们最好的解决方案。
“南宫玉!秋歌她已经死了!是他自己醒不过来的!你干嘛要这么对待我们两个,折磨,有意思吗?”慕容晖隐隐有了怒气,他不理解南宫玉,秋歌已经死了!死了!
南宫玉听到,却像是发了疯一样,她摇头,看慕容晖的目光,是那么的厌恶:“没有!秋歌没有死,慕容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是怎么了嘛?”
慕容晖也想告诉他啊,可是,当他要是真真正正的告诉了南宫玉,会不会南宫玉的反应,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就是不喜欢自己不告诉他吗?
慕容晖说的很清楚,南宫玉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这又有谁能有办法呢?
慕容晖就像是在阐述一件非常平静的事情,事情总归会是那个样子的,你在怎么做,改变的了吗?人各有命,你能怎么办?殊不知,他这样子说出来,南宫玉更加的偏执。
“可是……不管告不告诉你,你永远都改变不了秋歌会死,该救的,我已经救了,她自己醒不过来,不怪我,只能说那是他的命,你别折磨自己了,也别折磨我了,我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谁说的……你有没有试过!”南宫玉也知道自己在耍赖,在耍脾气,可是,除了这样子,让她怎么样,平静的面对?不可能的,还是大闹一场!“我……慕容晖,你让我很失望!非常的失望!”
兜兜转转,永远都是为什么不告诉她。
“南宫玉……”慕容晖仿佛被雷击到一般,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玉,古井无波的眼眸,是难以置信……
他竟然说对自己失望?呵。
“南宫玉,我已经救了秋歌,是他自己不想醒过来的,你还要我怎么样子,你还要我怎么做,我又不是什么神!南宫玉,你对我失望?我也对你很失望!你根本就没有冷静下来,去思考这一件事情!没有!”
慕容晖呼吸不畅,南宫玉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一点也不去思考,就直接一味的责怪自己,他又没我也想过我的感受!
南宫玉大吼,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慕容晖的话,刺激到了他,又让她想起来秋歌死了,而且,他确实是没有去思考什么,他也是冷静不下来,根本不想去冷静。
他受不了打击罢了。
“慕容晖,我觉得我们两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就这样子吧,我也不想做什么了,我们保持这个样子,不是挺好的那?嗯?就冷战吧,我们各自冷静一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说话。”
南宫玉到现在,还真算是冷静下来了,可是,慕容晖不想要他这个样子的冷静。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有了阻隔,就是秋歌。
损失秋歌的事情,不好好处理,他们两个……或许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慕容晖听完了他的话,冷冷一笑,鸦雀无声的夜晚,摇摇晃晃的烛火,他们两个,明明就在一起,却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们的心,恐怕没办法在在一起了。
慕容晖点着头,赞赏的语气,带着冷意,他像是坠入了地狱的魔鬼,恐怖至极,“很好,很好,南宫玉,你还真是厉害啊,一句话就把我们两个人打下了地狱,我是不是要夸一夸你啊。”
慕容晖不想再跟他处在一个地方了,让他呼吸不畅,要窒息了一样。
慕容晖下了床。
两个人不知何时,就起身了。
慕容晖打开了门,关门的时候,他并没有用力,只是传到南宫玉的耳朵里,却像是放大了几十倍,好似在发泄他的怒气一般。
南宫玉瘫坐着,是绝望。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因为秋歌,从梦中惊醒。
他只能看着秋歌的坟墓,体验着不为人知的心痛,一切的一切,只有自己能够承受。
南宫玉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床,她闭着眼睛。
不知道该怎么办,很迷茫,前方被迷雾掩盖住,他看不到什么未来,也看不到……慕容晖。
慕容晖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也是全身的无力,他用尽力气,支撑着自己走路,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只能在这黑夜之中,没头没脑,像只无脑的苍蝇,随便乱转,他需要理一理与南宫玉的关系,理一理他们之间的感情。
南宫玉的眼泪,一滴,落了下来。
没有大哭一场,没有梨花带雨,只是一滴眼泪,可是,却是那么的绝望。
那滴眼泪,仿佛代表的是他与慕容晖之间的感情,很快,很快,落在地上,消散。
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也是要……消散了。
南宫玉觉得,他与慕容晖之间的感情,可能真的到了尽头。
或许是长久的积压,或许是一场无缘无故的爆发,而秋歌的事情,就相当于是引线,一拉一扯,直接燃烧了,最后“砰”的一声,让他们爆炸了。
南宫玉心中烦闷,非常的烦闷,她得脑袋,全部都是秋歌,全部都是慕容晖。
两个人的模样,在自己的脑子之中不停的替换,一会儿是慕容晖,一会儿是秋歌。
两个人都对自己很好,做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的浮现于自己的脑海。
慕容晖说的什么“为她着想”,“全部都是为了南宫玉”,“只是不希望他去担心秋歌”,这似乎是在关心她啊。
对吧,在关心南宫玉啊。
可是,这又何尝不是枷锁,锁着南宫玉,把南宫玉锁在自己的身边,什么事情,都需要去插一脚,不然,他不开心。
慕容晖一直以为的对南宫玉的好,南宫玉怎么可能觉得好么。
为了她好,他可以选择安慰自己啊,但是,为什么要隐瞒呢?
南宫玉是一个开放时代的人,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他觉得,如果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可以一起去面对,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隐瞒呢?不是说好,不能隐瞒吗?要一起面对的吗?
她可以接受秋歌已经死了,但是,他接受不了一个自己那么那么信任的人,对自己撒谎。
有什么事情,两个人不可以一起去承担吗?
南宫玉因为时代的问题,与慕容晖产生了不可描述的破裂。
两个人的思想不同,所以,行事风格也不同。
慕容晖的“一切都为南宫玉好”,无疑就是给南宫玉带来更大的压力,或许,南宫玉自己可以解决的,不是吗?
秋歌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契机,将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放在桌上,光明正大。
就算没有秋歌,以后也有别的啊,这能怎么说呢?
南宫玉知道自己可能跟慕容晖有点分歧,不是有点,是很大。
两个人的思想不同罢了。
南宫玉想跟慕容晖再见吧,他们这样子的思想,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不是吗?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离婚”,就是“分手”。
条条大路通罗马,你想走哪条,与自己无关,我们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