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通过了雍亲王的“初审”,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的目光转向乌喇那拉氏,钱朵朵发现乌喇那拉氏的两腮有些赤红,不由得心念一动,若是让雍亲王彻底的相信自己跟别的小女孩不一样,不妨再多加一把火……
钱朵朵忙问道:“福晋,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看您的样子好像有些发烧呢!”
乌喇那拉氏身子的确很难受,她强撑着坐在这里,无非就是怕王爷知道自己病倒了再派旁人来管家,放权容易,若是再把权利要回来可就不容易了,现在王爷后院的几个女人,当属年侧福晋最得宠,再加上娘家的势力如日中天,乌喇那拉氏觉得她是对自己最具有威胁的一个人,再就是李侧福晋,她虽然娘家不显,好歹也有儿子傍身,又是最早跟在王爷身边的人,若论跟王爷的感情也比自己深厚。至于钮钴禄氏和耿氏,虽然也有儿子,到底现在还只是一个格格的身份,且人也老实安分,乌喇那拉氏倒也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她反观自己的娘家,阿玛去世的早,兄弟们又不争气,而唯一的儿子弘辉又夭折了,她若是再不抓住这一点仅有的管家权力,迟早得被人踩在脚下。
此刻乌喇那拉氏听了钱朵朵的话,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她连声问道:“朵朵,你那神仙爷爷都教过你什么?你会不会治病?”
钱朵朵搅着手指说道:“爷爷他教过我给人做手术,若是有人得了肠痈,可以剖开他的肚子把肠痈切除;就是女子难产也可以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再把肚子缝上,人也不会死的……不过那只是在梦里爷爷教我的,我还没有给人做过呢!福晋你得了什么病?”
乌喇那拉氏心中犹豫,就算是这小丫头说的话都是真的,她连肠痈都能治,痈疽应该更没有问题,可是她小小年纪,手下有准嘛?万一……倒是雍亲王有心考校一下钱朵朵,他说道:“福晋的胸前长了一个痈疽,你有办法治疗吗?”
钱朵朵笑道:“痈疽啊,当然有法子治疗了!”她虽然学的是外科,不过却是在中西医结合医院上班,坐在她对面的好朋友好同事是中医世家出身,有空就捧着中医的书看,钱朵朵值夜班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把那医书拿来瞅两眼,因此她对中医也不是一无所知,她现在就想起来了一个古代治疗痈疽的有趣病例,就是不知道这位乌喇那拉氏敢不敢用,其实钱朵朵心中好奇,她一个对中医一知半解的人都知道那个病案,清朝的这些名医们会不知道吗?也许是这办法太粗鄙了,是穷苦人用的,这些人不敢用在尊贵的四福晋身上?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乌喇那拉氏一听钱朵朵有办法,便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不会是把痈疽切开吧?”
“不用不用……”钱朵朵说道:“我看见神仙老爷爷治过这个病!那还是我小时候,有一年夏天,我看见有一个乞丐昏倒在小河边,他的胳膊上就有一个好大痈疽,那个小乞丐好可怜啊,浑身发烧,正好当时遇到了神仙老爷爷,我就求他给小乞丐治病,那老爷爷说,‘小女娃,你若是能在河里抓来蚂蝗,我就可以给他治……’其实我好害怕那蚂蝗的,不过我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为了救那个小乞丐,就到小河里的石头底下找了四五条蚂蝗出来,神仙爷爷抓起那蚂蝗放到痈疽上,那蚂蝗就开始吸脓血,不大会儿的功夫,这蚂蝗的身子越来越粗,变成了好大个,显见是吸饱了脓血的!神仙爷爷就另换了蚂蝗接着吸,五只蚂蝗全用完了,那小乞丐的大疮就瘪了,后来神仙老爷爷又在旁边的野地里采了蒲公英、野菊花和败酱草,捣烂了敷在他的痈疽上……我天天偷偷地给那小乞丐送饭,没两天他的身体就好了,后来神仙老爷爷就跑到梦里来看我,还夸我了呢!说我心眼好……”
雍亲王和乌喇那拉氏都是富贵出身,哪里见过什么蚂蝗啊!不过却都相信了钱朵朵的话,毕竟一个小孩子想要编瞎话也不会这么编的这么圆满,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乌喇那拉氏问道:“现在天寒地冻的,就算我想治疗,又到哪里能找到蚂蝗?蚂蝗是什么?”
钱朵朵笑道:“蚂蝗就是水蛭呀,它还是药材呢!也许福晋这院子外面水塘里的石头底下就有蚂蝗。”
雍亲王一听立刻喊道:“来人啊!”
门外有人应道:“跻惺裁捶愿溃俊
雍亲王说道:“赶紧让人去荷花池里找几条水蛭来,记住,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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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朵朵心道,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啊,想做什么只要一声令下就好。乌喇那拉氏问道:“朵朵,你刚才说人在旁边看着吃饭你没吃饱,这里有糕点,你尝尝好不好吃。”
钱朵朵也不客气,接过福晋递过来的一块糕点吃了,坐在榻上的雍亲王更不客气,他开始对付钱朵朵给他的那个大桃子,雍亲王越吃这个桃子越是对钱朵朵的话更加相信了,实在是他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桃子,就算是皇阿玛估计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桃子……
雍亲王对钱朵朵的桃子满意,钱朵朵对雍王府的糕点满意,这糕点入嘴即化,味道真不错,钱朵朵说道:“福晋,这糕点真好吃,谢谢您,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呢!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哥哥带两块回去?”
钱朵朵现在努力扮演着一个天真无邪、毫无心机、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女孩,因为她想着雍亲王和他的福晋整日勾心斗角,那都是在阴谋诡计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可是他们却并不见得就喜欢心机深沉的人,那些没有心机、有啥说啥的人会更让他们心存好感,钱朵朵现在就努力做那最没有心机的人,好在她有着迷惑人的外表,谁又能看透她呢?
乌喇那拉氏笑道:“我派人把你的哥哥也接来家里住,好不好?”
钱朵朵眨了眨眼睛,她可一点都不喜欢钱海卖身为奴,如果不卖身为奴的话,钱海又能做什么?钱朵朵猛然想起弘昼来,她笑呵呵的说道:“可是哥哥还要读书呢!他说将来他要做大官,好给姐姐报仇,再把我们家的祖宅和田地夺回来。”
钱朵朵几次提到报仇,雍亲王都不搭言,钱朵朵便想到他也许是顾忌李德全,毕竟这李德全整日的在皇上身边,有时候他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就能够影响到皇上的决定,这种人想拉拢还来不及呢,雍亲王又怎么会平白的去得罪他去?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夺嫡的关键时刻,他不能为了钱朵朵家的事儿坏了他的整个布局,这个钱朵朵当然能理解,而钱朵朵除了认可她的哥哥钱海之外,对那已故的父母和姐姐也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求雍亲王……
乌喇那拉氏听见钱朵朵这么说,忍不住看了看丈夫,此刻雍亲王已经吃完了一个桃子,他心中高兴,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模样,想了想他说道:“想做官……原来是个识字的,这样吧!就让他暂时先陪着弘昼读书……”
钱朵朵听了心中一喜,这可真是太好了!乌喇那拉氏笑道:“朵朵,还不快去谢谢王爷的恩赏?”
“谢谢王爷!”钱朵朵恭恭敬敬的给雍亲王行了礼,这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说道:“王爷,水蛭抓到了。”
雍亲王看了看钱朵朵,说道:“让瑶琴和绿倚进来侍候。!”
瑶琴和绿倚拿着一个棉布包进来,脸色都不大好,也许是害怕那水蛭,她们急忙把那布包递给钱朵朵,乌喇那拉氏也在床上躺下了,雍亲王也一步不离的在旁边等着看,钱朵朵却心里忐忑起来,毕竟这个病例她只是在古书上见过,现代人长了痈疽早就做手术了,谁用这东西呀!但是事已至此,钱朵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乌喇那拉氏胸前的痈疽真是有些骇人了,又红又肿,大小都快堪比她的乳|房了,钱朵朵打开棉布包一看,这里面的水蛭竟然有十多条,她对绿倚说道:“姐姐,麻烦你把福晋的眼睛遮上,免得福晋看见害怕。”
乌喇那拉氏淡然道:“不必,我不怕。”
钱朵朵暗自佩服,她用棉布把手包住,隔着布抓住一条水蛭放到乌喇那拉氏胸前的痈疽上,果然如她刚才描述的那样,不一会儿这水蛭的肚子就鼓起来了,钱朵朵心中暗喜,她如法泡制,足足用了七条水蛭,乌喇那拉氏胸前的痈疽算是瘪了下去。
雍亲王和瑶琴、绿倚都是大喜,绿倚问道:“福晋,您觉得怎么样?”
乌喇那拉氏说道:“也不怎么样,没有什么感觉,一点都不疼。”
钱朵朵说道:“还是找一个郎中给福晋开几剂解毒的药喝一喝吧,用不了三五天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