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人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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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下了树屋, 钱朵朵赶忙去洗了手,她虽然没回头, 却也知道中年美大叔正在看她。想想刚才的事情,钱朵朵忍不住面红耳赤, 倒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呃,也确实有些见不得人,但是这事儿可怪不到她头上,她钱朵朵是被逼的……

雍王爷越是看钱朵朵那样子越是觉得可爱,他满脸笑意问道:“朵朵,你在那儿磨磨蹭蹭的, 是不是打算陪本王洗了温泉浴再走啊?”

“啊, 不是不是……”钱朵朵把头摇的像拨楞鼓似地,洗温泉浴?饶了她吧!她才不稀罕这荒山野岭呢!再说了,谁知道这腹黑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他真的想在这里过夜,那绝对不行……

雍王爷看见钱朵朵慌里慌张的样子, 他忍不住窃笑, 钱朵朵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忙说道:“王爷,天都要黑了,你若是想洗温泉,还是改日吧?”

树林里早已经看不见太阳了,光线也是越来越暗,雍王爷一看再不走的话, 在这树林里可就容易迷路了,他听钱朵朵说改日再来,当即笑道:“好啊,如果明天有空,本王还带你来。”

钱朵朵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跤,明天?明天打死她也不来了!雍王爷看着惊慌失措的钱朵朵,心中有些微的不爽,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可怕吗?刚才亲吻她的时候,她可是很陶醉……嗯,定是这小丫头身份未定,所以才害怕,可是现在时机不对呀,想到此,他放柔了声音问道:“朵朵,这只松鼠想不想要了?”

“要……”为了这只松鼠,钱朵朵可付出了大代价,焉能不要了?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钱朵朵赶忙来到雍王爷的身边,伸手把小松鼠接过去,雍王爷自己牵了两匹马,两个人步行一起往树林外走,雍王爷边走边问道:“朵朵,你现在是不是除了桃子之外还能弄到其他的水果了?”

钱朵朵脚下一顿,脑子里迅速的画了一个圈,她知道雍王爷绝不会无的放矢,便说道:“难道王爷吃够了桃子,想换换别的口味吗?”

雍王爷说道:“那倒也不是,朵朵的桃子很好吃,怎么吃也吃不够……”钱朵朵一听,脸又红了,这话听着怎么就有歧义呢!她瞥了雍王爷一眼,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才知道是自己跟着他久了,居然变得“邪恶”了。

雍王爷自然不知道钱朵朵心里的想法,他接着说道:“本王就是想着若是有别的水果,可以给皇阿玛一些尝尝……桃子的时令毕竟太短,那东西被人看到容易对你不利,不过若是别的各种水果,换着给皇阿玛尝尝,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

钱朵朵看了看雍王爷,她原本还以为天家的亲情淡漠,没想到雍王爷还记康熙皇上,就为着他的这份孝心,自己也不应该拒绝,想到随身庄园里长得正好的草莓,那东西给牙口不好的康熙皇上吃正好。

雍王爷也不追问,这就让钱朵朵放了心,二人一直出了树林,钱朵朵抱着小松鼠骑上马,雍王爷也跟着同上了一骑,钱朵朵忙说道:“王爷,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雍王爷笑道:“这会儿天都要黑了,肯定不会碰到什么人,你不用担心。”

钱朵朵一想,雍王爷应该比自己还害怕才对,他自己会小心谨慎,这事儿的确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

二人一骑,雍王爷紧紧地搂着钱朵朵的腰,缓辔而行,夜风习习扑面而来,远处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缓缓升起……钱朵朵忽然觉得,若是两个人能就这样相依相偎一辈子也好,只是这愿望太难以实现……

钱朵朵带着小松鼠回到金莲映日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用过了晚膳,雍王爷自去处理公文,钱朵朵则琢磨着喂这只松鼠吃什么,天色太晚,牛奶羊奶是不要想了,钱朵朵只得找来几粒花生米,把它细细的研磨碎了,混合了开水喂它,小松鼠太小,又不会自己吃,小禄子一见,赶忙找来了漏斗,给小松鼠灌了下去。

钱朵朵问道:“我的八哥儿你可找回来了?”

小禄子讪讪的笑道:“格格,明儿奴才给您新买一只好了。”

“哼!还是算了吧,‘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八哥儿当然也是原先的好……”钱朵朵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吉利,这首诗写的可是弃妇,不祥啊不祥……

安置好了松鼠,钱朵朵开始看钱海的来信,却原来自从他上任后,管辖下的荷泽县先是大旱了一场,春旱刚刚过去,雨季又是大水,眼看着今年怕是要颗粒无收了。

钱朵朵一看这种情形,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钱海的信这么少,看来他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头一次当上地方官,一点执政经验都没有就遇到这种事儿,他现在岂不是处在水深火热中?最主要的是对哥哥以后的政绩难免有影响,哥哥和自己那可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这么一想,钱朵朵就有些心焦,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后世遇到这种情形政府都是怎么做的,无奈她原先就是一个外科医生,根本也不关心这些事儿,现在到了用的时候,根本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她辗转反侧,到了三更天才好不容易才睡着。

次日早上,钱朵朵起床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小松鼠,见它安然无恙,她这才放了心,又在随身庄园里摘了草莓,用木箱子装了上了锁,吩咐小禄子给王爷送去,这会儿王爷自然是在皇上跟前的,送过去正好。

用过了简单的早膳,钱朵朵径直去找钮钴禄氏,她生怕钮钴禄氏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钮钴禄氏一看见钱朵朵,就笑问道:“姑娘昨儿玩的可好?”

钱朵朵见钮钴禄氏的面色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心下稍安,她对身边的怜儿和坠儿说道:“你们把花儿都放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就在这儿跟钮钴禄格格说会儿话,哪也不去。”两个丫鬟答应着走了。

钮钴禄氏看到打碗碗花,笑道:“怎么养起这野花来了?”

钱朵朵笑道:“这野花看着虽然不漂亮,却是能防蚊虫的,所以才给格格送两盆来,放在卧室里最好。”

“哎呦,既是这样,那我可得好好收着。”她吩咐身边的笛儿、画儿把花搬到卧室去。

钱朵朵见身边没有别人了,这才说道:“格格,昨儿朵朵本来想着您和王爷去骑马,我跟着去了不方便,不想打扰你们夫妻,所以才去钓鱼……”

钮钴禄氏变色道:“朵朵,你别这么说,我可算不得王爷的妻子……”

钱朵朵笑道:“格格,这里就我们两个,又没有外人,您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女人,况且儿子也都那么大了,四少爷又深得皇上的喜爱,何必这么谨小慎微的?本来我去钓鱼,玩得好好的,哪知道王爷会找了去,要教我学骑马……”钱朵朵说着,又怕钮钴禄氏多心,听着倒好像是新人在旧人面前显摆似地,钱朵朵便呐呐的住了口。

钮钴禄氏淡淡笑道:“王爷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

“唉。”钱朵朵轻叹了一声,说道:“格格,我父母去世的早,虽然如此,我也时常想起他们,在我的印象里,父母一直相亲相爱,家里虽然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却也不愁吃穿,过得富足……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像父母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好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钮钴禄氏也是一个心思灵透的,她一听钱朵朵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她怕自己多心,向自己解释来了,钮钴禄氏知道知道自己容色平常,很难挽住王爷的心,王爷的身边纵然没有钱朵朵,自然还会有别的女人,反正不会是自己,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做恶人,尤其是弘历曾经说过,交好朵朵还是很有必要的。想到此,钮钴禄氏拉过钱朵朵的手,笑道:“朵朵,你的心我自然明白的,只是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自己,你在王府住的时日也不短了,对王爷的脾气秉性也知道,王爷断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刚才那些话,跟我说一说也就罢了,千万别让王爷知道了,小心他不高兴。”

钱朵朵点点头,心里庆幸的同时,也很是不解,古代的女人怎么就能这么大度呢?居然一个个的都向自己推销她们的丈夫,乌喇那拉氏如此,钮钴禄氏也是如此,是不是她们根本不爱自己的丈夫?唯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倒是年侧福晋的表现还正常点……

话说开了也就好了,钱朵朵却还犹豫着昨晚想出来的法子值不值得一试,钮钴禄氏看见钱朵朵似乎还有话说,便笑道:“朵朵,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我可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

钱朵朵笑道:“格格的为人朵朵自然清楚,我是犹豫着应不应该请格格帮个忙……”

钮钴禄氏笑道:“朵朵,看你这话说的,我若是能帮你,自然是帮的,不过你也知道,很多事儿便是我自己也做不得主。”

“朵朵自然明白的,其实是我昨天接到了我哥哥的信,他上任的地方先是旱灾,又是水患,我就琢磨着想要帮一帮哥哥,可是这天高路远的,就是想帮着也帮不上,所以我想……”

钮钴禄氏打断钱朵朵的话“你不会是也想跟着你哥哥去菏泽吧?”

钱朵朵站起身形,冲着钮钴禄氏揖了一揖:“格格,其实我想帮着哥哥的心是有的,不过我更想离开王府……我琢磨着,离开王府的时日久了,王爷也许会有新人,自然就把我忘了,那样就最好;若是王爷不能相忘,过个三五年,京城的人都淡忘了我,王爷也好从容的给我安排一个适合的身份,我进了王府,自然也是格格的助力,就是不知道格格肯不肯帮我……我知道这事儿难办,我也不让格格为难,只要格格得了机会,不着痕迹的在王爷面前帮着我说一两句好话就行。我和哥哥一定承格格情,将来格格和四少爷有什么差遣,我和哥哥必定全力以赴……”

钮钴禄氏没想到钱朵朵居然这么说,她愣怔了片刻,说道:“朵朵,这话你似乎应该跟福晋说才好。”

钱朵朵苦笑道:“格格难道不知道吗?福晋现在又从乌喇那拉家接了一位姑娘回王府,我到底不是乌喇那拉氏家的人……”

钮钴禄氏听了心中一喜,笑道:“我若是能帮上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画儿进来禀道:“格格,王爷回来了。”

钮钴禄氏看了看钱朵朵,钱朵朵笑道:“拜托格格了。”

钮钴禄氏点点头,赶紧到王爷跟前侍候去了,钱朵朵则溜溜达达的回到住处,她一边看着那只小松鼠,一边想着应该怎么说服王爷准她去找钱海,这事儿难度还是很大的,不过却也未必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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