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琪亚，把这几份文件送去给海燕副队长。”敲了敲桌面一叠文件，摘下老土眼镜的浅草瞳揉了揉感觉有些肿胀的双眼，拿着茶杯缓缓起身往茶水间走去。

“是，浅草大人！”恭敬地拿过文件，露琪亚偷偷地望了眼一脸懒散笑容泡了杯茶慢悠悠地回到座位的浅草瞳，还是无法适应自家上司在专业认真和懒散打混这两种状态转换自如。在笑容下的浅草前辈，其实是怎样的呢？

“浅草……队长找你。”刚刚参加完前五席例行队席会，向来大嗓门的清音难得轻声细语地进门通知浅草瞳。

“恩？好。”觉得清音有些反常的她，柳眉微扬，放下热茶，对还没走出席官室的露琪亚略略颔首，“我等下直接交给海燕副队长吧。”反正那只死燕子一向都是窝在老好人那里的。

“是！”

“队长，你找我？”带着一抹懒散笑意，浅草瞳慢悠悠地踱进队长办公室。在十三番上下级的关系非常融洽，虽然对队长和上级尊重不减，却少了些规矩，多了些人情味。

“浅草你来了，坐。”仍然是包容如海的温和笑意，浮竹十四郎向自家现时已是s灵廷知名人物的七席招手。

“队长，副队长，找我来有什么吩咐么？”看了一旁海燕有些凝重的脸色，浅草瞳笑容稍缓，正色询问眼前似有难言之隐的老好人。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浅草觉得……朽木队长人怎样？”在向身旁副队发出求助目光无效后，浮竹认命地单刀直入。

“哈？”半石化地看着不像是特意八卦部下私事的老好人，粉雕玉琢的小脸闪过一丝误会自家队长的尴尬，“是，朽木队长是一位很照顾下属，对自身要求严格的好队长。”恩？莫非今年的番队政绩评估还需要其他番队席官评价队长？也不对，番队政绩评估一般都在年底进行吧？

“前天六番防区出现空间裂缝的事情，你知道吧？”接收着自家部下疑惑视线，浮竹十四郎不得不将事情摊开了说。

“是！听虎彻五席说裂缝出现的地方恰好是高级虚和大虚群居所在，六番队损失惨重。”如实回报，浅草瞳柳眉不觉蹙起。据说六番光是上席席官便折损了四分之三，队员更是消耗过半。技术开发部给出的结论是空间磁子乱流干扰和结界封印老旧，但事情凑巧得令她有些怀疑呐。

最有可能，自然是五番队那个人借护廷十三队的手清理掉不听话的某些大虚群落，试探某位绝对不允许其他番队插手自己所在防区事务的队长实力，顺带损耗素来拥有最多优秀死神的六番。

只是，某人会不会做得明显了点？莫非有其他计划？嘛，反正也和她无关。

“恩，正是这样，现在六番人手紧缺，所以朽木队长已经向五番队申请向各番外借席官和队员维持番队正常运作，直到明年年初招募新队员填补番队空缺。因为朽木队长要求所有外调席官都必须同时胜任武技和文书工作，列位前十席正位。经过队席会研究决定，咳……十三番会派你外调六番半年……咳咳咳！”大声咳嗽提醒眼前正在飙升灵压的某人自己是病号经不起拆，浮竹十四郎带着一脸无奈苦笑。其实，他也很舍不得她去那边受苦的，只是没有办法。

和十三番素来亲和不拘小节完全不同，六番素以队风严谨著称，在那里队规等级便是一切。特别是六番队长朽木白哉对己对部下要求极严，向来宁缺毋滥，所以能进六番并混有一席之地的，基本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次若不是情况特殊，估计某人决不会通过五番向各队借人。但也因为如此，除了那三个性质特殊的番队，其他番队现在大概都在头痛该派哪个倒霉鬼去蹲冰窑……咳，是特别优秀的席官外调到六番，因为人家话已经非常明白了，六番不接收摸鱼打混的。

副队一般不能外调，三席负责外勤侦查，四五席一般负责文书和重要执勤，六至十席正位负责常务性执勤和管理十席以后席官和非正席位前二十名候补席官。十三番刚刚挂了四席还没有合适人选补上，虽然海燕回来料理番队总务了，但负担了两个席位工作的清音工作不算轻松，仙太郎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不能拿去六番献丑，又不能派席位过低的席官，何况某人还提了那个特别的要求，不派现下众人眼中和朽木白哉‘关系最好’的浅草瞳去，说不过去呐。

嘴角抽搐地看着一脸无奈态度却异常坚决的浮竹和干脆抬头数队长室天花板蜘蛛网的志波海燕，明了事情已成定局的浅草瞳很想仰天长啸，老天，你玩我啊！

六番队驻地

垂头丧气地拿着外调文书，特地起了大早的浅草瞳站在六番队门口，悲喜全失。半年！一条最会摸鱼的懒虫在六番这个一向以队规最严的地方待半年。蓝染，你直接灭界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干脆全灭好了！

“哟，小浅草，转性呐，今天那么早就过来新番队报到。啧啧，果然很期待见到朽木队长吧？”爽朗的男音自身后传来，还没等浅草瞳反应过来，某人的手已经习惯性压上她的头粗鲁地搓着她的秀发。

“呐，海燕副队长，请问你是不是在怀念四番队的重、症、医、疗、室，恩？”三两下把头发捋顺，笑得非常温柔的浅草瞳转身望向一脸阳光笑意的志波海燕，声音甜得让某人身后一堆同样不幸外调六番的队员们冷汗直落。

“咳……在人家番队要规矩点，注意你们的言行直接代表了十三番的形象，多向浅草七席学学。”用力地拍了拍某人颓废的肩膀，志波海燕笑得耀眼地将头转向另一方，“不要给人家朽木队长添麻烦，对吧！”

“朽木队长！”众人这才发现六番门口披着六番羽织的男人正淡漠地看着他们，即刻挺直腰板躬身行礼。

“十三番副队长志波海燕，领十三番外调席官一名，队员二十名，前来报到。”志波海燕正色躬身行礼，从怀里拿出名单交给一旁六番的席官。无论私交如何，正式队务交接是不可儿戏的。

“队员随小林三席等候入编，浅草七席，跟上。”略带寒意的声调言简意赅地分配完外调人员，银白风花纱在空中划过优雅弧度，冷清的身影直接步往队长室。

？莫非外调席官们还要开会？丢给志波海燕一个即将蹲苦窑的人无限哀怨的眼神，浅草瞳乖乖瞬步跟上那抹冷清。

看着两人一白一黑远去的背影，志波海燕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恩！他还是早点走人好了，等下被拐进六番的某人的怒火，他没那个本事消受呐。

“坐！”墨玉看了眼进门后顾着扫描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其他生命迹象的六番队长室的浅草瞳，淡淡出声。

“是！”躬身行礼，浅草瞳乖乖坐在朽木白哉对面。果然是工作中不带半点享乐风气，严谨刻板的六番，偌大的队长室全是硬邦邦的木质桌椅，连张沙发都没有……瞄了眼自己眼前这张纤尘不染的办公桌，浅草瞳暗想，谁当了某位偏好整洁的冰山副队谁倒霉呐。不过，怎么只有她一个人？莫非其他番的席官还没到？太不醒目了，第一天就摸鱼，等着被某人寒气冻死吧。

“你的办公桌在那边，你的职位是六番副队长暂代，文件我已经分类好在档案柜……有什么问题么，浅草副队暂代。”看到一副没睡醒样子的浅草瞳在听到六番副队长暂代几个字后突然好像被冷水浇醒般神色慌张地伸出小手制止他的话，剑眉微扬。

“那个，朽木队长……一般外调席官不是承原席位么。”望进那双无波无澜的墨玉，浅草瞳分明看到自己隐隐感到不妙而有些心慌的表情。

“我向蓝染队长申请调配一名无论文书管理或武技皆具副队长资质的优秀席官辅佐我整顿队务，”白玉般的大掌缓缓摊开她刚刚上交的外调志愿文书，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外调职务项和她署上自己那几只软趴趴毛笔字的签名处。“浅草副队不知道么。”墨玉映着浅草瞳惨绿的小脸，向来没有感情起伏的低沉嗓音里有着淡淡兴味。

“……”她被护廷十三队公认最好人的浮竹十四郎骗了！而某只死燕子更是吃定听到调配后万念俱灰的她肯定没心情细看外调公文！

“看来你已经明白你现在的立场了，浅草副队。”将某人想毁尸灭迹的调任状收入怀中，“我接受你的任状，接下来半年多多指教。”朝仍未傻完，很想狂飙回十三番把骗她签下卖身契的两人挫骨扬灰的浅草瞳略略颔首，墨玉明明白白告诉她，一切已成定数。

“……请多多指教，朽木队长。”她是在做梦吧？端木苍那家伙，怎么还不跑过来叫她起床……呜呜呜……

五番队队长室

“银，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尽管蓝染正埋首处理公文，却在那抹白色身影自窗口落下时便如有预知般直接望向来人。修长偏瘦的手指轻叩，面前即刻出现一名和他相差无二的男人，朝他勾起一抹略嫌薄情的笑，走向他所在办公桌。

无辜地耸耸肩，随手按下白皙墙壁某处，市丸银在蓝染步入暗室之后尾随而入，不忘带着笑意转身朝‘仍旧’端坐在办公桌前认真批阅公文的蓝染挥挥手。

“怎么了。”端坐在纯白沙发上，摘下眼镜的蓝染眼底有着淡淡笑意，却又似夹了些切入心腑的凉薄，低沉的嗓音听似有着宽抚的温柔，却不带任何真实。

“嘛，大概那个计划，要缓一缓了呢。”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意坐在仍旧温润如玉的男人对面，市丸银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面，单手托腮好以无暇地等着从不曾外露过多情绪的男人变脸。

“完美地突破了死神壁障，完成死神的虚化么。很有趣的东西。”缓缓放下资料，棕色双眸映着自家副官那张略带疑惑表情的狐狸脸，勾起一抹温和笑意，“怎么了，银？”仿佛讨论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云淡风轻的口吻让原本唇线上扬的市丸银笑意加深。

“蓝染队长，打算怎么办呢？”啧啧，本来虚的破面化已经基本完成，虚圈那边也已经筹备得差不多，加上前天在六番的‘试点’效果非常好，本想同时开裂几处后便到那边去的，现在似乎不行了呢。

原本以为只能无限接近那个界限，现在发现可以直接突破并成功转化，那便意味着，之前那些都会是即将被遗弃的瑕疵品。之前那么多年的研究实验，很大部分都付诸东流了呢。功亏一篑呐。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就是了。

“既然时机未到，那便再等等吧。”轻轻敲了敲桌面资料，转眼尽化为灵子，棕色双眸带着笑意回望那双血色双眸，没有任何疑惑，没有任何失望。只要知道可以达到那个地方，接下来，一切便不算问题了。

“哦呀，那蓝染队长，不是送了一个很大的人情给朽木队长么。”面带无辜地故意提醒某人，仿佛自己不是那名始作俑者，红宝石般的眼睛有着淡淡的期待。

“我以为是银特地送给小千叶的礼物，所以，也就不在意了。”将裂缝开在六番防区，本来便是为了评估那个男人的实力，顺便将足以乱他心神的女人送到六番，不让现时立于权势顶端的男人，有多余的精力关注某些地方的变化，比如……四十六室。不过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哎呀，被发现了呢。”略带无奈的关西腔跟满脸期待的笑意形成强烈反差，某人没有丝毫被抓现行的窘迫。他得到浦原喜助研究的崩玉能够帮助死神完美地突破成长障壁百分百虚化的情报，是在蓝染决定将裂缝开在六番防区的前一天。如果蓝染提前知道计划必须延迟，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将裂缝开在五番，借机将千叶收到他身边。

从不反对他任何决定，从不质疑任何决定，却在关键时刻闭上本该是他最为可靠的那双身后眼睛，故意等一切成为定局才告诉他。血色双眸映着仍旧带着温和笑意的那张脸，薄唇微勾，除却对于小千叶的了解，不想逗弄爪子藏得太好的小母狮外，他也想知道，这个从来都宠辱不惊的男人，对自己忍耐的底线在哪里。

“我原本以为，银会很期待遇到她呢。”银不想他和千叶会面，判定就算将千叶置于眼皮底下，仍有让他们计划受阻的风险性，这意味着那个女人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更令人期待么。

“恩？蓝染队长不生气么？”半眯着眼，向来轻佻的关西腔难得和面部表情一致，银一脸迷惑地侧头询问对面的深啡短发男人。

“既然是银的判断，我不可能有疑问。”朝自家迷糊狐狸样的副官温柔一笑，棕色双眸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是的，不是信任，而是对于自己的绝对自信！

“哎呀，蓝染队长这样一说，我以后想忘记什么，好像都不行了呢。”略带无奈的埋怨口吻，缓缓上勾的唇线却宣昭主人无半点愧疚感，也没有半点诚意。

“那是好事，银。”对自家副官的坏习惯不以为忤，厚实的唇掠过一抹笑意，和熙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