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路上提起了是否还要外放的事儿, 马车里气氛有些低落, 向南试着想说几件趣事儿逗向刘氏开心,可惜都被向刘氏给瞪回来了。
最后还是赵悦转移话题说起了卫江跟大树的亲事。
可以说无论是卫江还是大树的婚事都有着一定的趣味性,特别是赵悦说到苗凤踩卫江脚结果卫江不明所以逗得苗凤哭了一晚的事儿, 更是逗得向刘氏笑得不行,两个孩子也满眼好奇的竖着耳朵听。
“以前我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风俗, 之前虽然在日报上看到介绍,可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
因着自己家就有专门售卖少数民族主打苗族特色的商品, 向刘氏对这方面还是比较关心的, 日报邸报上都有看到过这方面的消息,不过现在亲耳听见还是忍不住觉得神奇。
曾经向刘氏的世界就只有一个泽陂县,后来是京城, 现在通过日报也渐渐了解到更远的地方存在的人发生的事。
很多人也跟向刘氏差不多, 他们或许一辈子也没有离开一定范围圈,可通过日报, 他们渐渐了解了更多更远的事儿。
愚民政策或许对统治阶层加强皇权很有效, 可通过愚民政策想要创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那显然也是愚蠢的。
显然当今圣上确实是一位有远大抱负且心胸极其宽阔的明君,他在努力统筹旧思想与新思想缓慢交替融合。
当然,这也无疑是一种冒险,百姓们有了思想有了抒发想法的欲、望, 那统治者将会需要平衡更多社会因素。
这就像是一个选择题,是选择以束缚捆绑整个国家来让皇权统治更牢固还是冒险放开缰绳让社会迅速发展。
前者无疑是绝大多数皇权统治阶层的选择,向南有时候也会偶尔多愁善感一回担心皇上是否明白其中风险。
当然, 几秒钟的多愁善感之后,向南也智商恢复正常的醒悟皇上可比他聪明多了,或许皇上之前刻意压了两三年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也说不定。
总之至少在他老死之后皇帝不会被崩掉就行了,向南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担心太多,大人物有大烦恼,小人物只需要烦恼自己的小烦恼就够了。
等到到家的时候气氛就更热闹了,阿茶带着两个孩子在府门口等他们,一群人三年不见再次重逢,自然是欢声笑语不断。
特别是曾瓜头跟曾氏,第一次看见孙女,即便不是孙子,可也够让他们高兴的了,两人自是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
向家也是难得宽厚的主人家,向刘氏直接让曾瓜头两口子下去好好跟儿子儿媳说说话,等吃晚饭的时候再上来便是了。
蓝天跟白云也是许久不见,两人见了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一个黑瘦一个白瘦,一个活泼一个文静,勾肩搭背却也十分和谐。
卫江这回可是托儿带崽还有位大舅哥,向刘氏直接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院落住下,大树那边也是。
曾瓜头跟曾氏早两年的时候大树就已经攒了钱给父母赎了身,两口子一来因为儿子还跟在向南身边,二来也是真心实意感激向家,因此依旧留在向家伺候主子。
向刘氏因着跟两人也是有些年的交情了,现在曾瓜头主要就是帮忙在外面跑店铺的事儿,曾氏就负责后院管事。
向府人口简单,事情也不是很多,曾氏一个人管理下面十几个小厮婆子之类的倒是也不费劲儿。
这三年向刘氏也越发大气了,不像以前一开始的时候家里卖两个下人都觉得不适应,家里下人陆陆续续的也有十几个了,锁起来的院落也都打开清理着。
这回卫江他们回来倒是刚好能安顿下来,便是刘通跟金常两人也能安排个单独的院落,再分拨两个小厮伺候。
向南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这会儿北方地区正是十月里秋高气爽的时候,下午休息了半下午,到了傍晚陈大人跟狗二都回来了,一群人分坐几桌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晚饭后向南也跟陈大人打听,“不知道这回皇上又准备把我安排到哪儿去?”
先前的边关也就是向南自己瞎猜的,这会儿是无比盼望自己瞎猜的不对。
陈大人摸了摸十来年如一日的小胡子,眼风不自觉的往向刘氏那边瞥了半眼,而后眯着眼沉吟了一会儿,“圣上的意思怕是要把你往北边放,不过顶多再三年,到时候我一定把你留在京城不走了。”
向南端着茶盏想了一下大业地图,更北边?
京城类似现代时空的北京,偏西北是高原族,正北是一直与大业交好的达瓦,偏东往北就是犬戎卑人。
与那边接壤的郡则是横卧状的琅悖郡,也就是大家平时俗称的边关,互市所在的边城则是靠近达瓦与犬戎接壤的地方。
“皇上还真要把我派去边关?”
那边近年来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役,可小股试探性的交锋却越发频繁,向南不由皱起了眉。
陈大人以前还没觉得,现在感情深厚了自然也就有了私心,对于皇上总把向南往贫瘠的地方扔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说实话向南做出的贡献,随便挑选一项放到某人身上,那就已经足够用一辈子了。
不过说不定皇上那里只是将向南这些功劳攒着准备以后再行封赏也未可知,毕竟向南虽然已过三十,可在官场上却还算不上有资历,且背景出身也称不上显赫。
因着这个,陈大人这些年才没有为向南明显不对等的付出与收获出言。可若真将向南放去边关战乱频发的地方,陈大人是不愿意再坐视不理的。
“这一点皇上却没有多说,不过若是真要把你安排去靠近边城的地方,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留下来。不过如此一来,或许以后就没有高升的机会了。”
向南对于高不高升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对于陈大人说的话也有犹豫。
向南确实让皇上获得了很多,可另一方面向南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做出这些,也有皇上保驾护航的缘故,更别说很多时候皇上甚至还会主动考虑如何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或许当初刚刚入仕时的愣头青还看不明白,可向南这么多年下来却是已经能看出些官场世家阶级中的汹涌暗流。
从某一方面来说,皇上是向南的伯乐,也是□□,向南不确定是否自己要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就去拒绝皇上的安排。
一方面向南觉得自己应该信任皇上,既然皇上要把他派往边关,同时也会保障他的安全,另一方面向南又被外放得有些倦怠了。
或许真的是年纪上来了,也或许是这三年见识太多曾经觉得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的人心人性。
向南最后到底没有继续跟陈大人说这个事儿,反而拉着陈大人去前院试了两圈自己带回来的三轮车。
见到这新鲜玩意儿,陈大人瞬间就从烦恼中解脱,跟个孩子似的满眼新奇,坐在后面的车斗里被向南骑着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之后就嚷嚷着要自己来骑。
向南可不敢坐车斗里让陈大人载,等到发现陈大人连三轮的车都能骑翻时,向南无比庆幸自己这个决定。
因为是主体木质衔接部位塑胶结构,这么一摔却是把向南吓了一跳,就怕直接给摔坏甚至摔解体了。
好在这大业第一辆三轮车还算争气没有直接报销,陈大人被摔了也是讪讪然眼巴巴看着向南,“这是意外,下次绝对不会了!”
向南回了陈大人一个怀疑的眼神,不过到底舍不得让陈大人失望,放开手让他继续上。
这辆三轮车带动转轮的地方是齿轮带动前轮,前轮运动带动后面两个轮子,蹬起来一开始的时候会比较费劲,等到齿轮运转起来就会轻松些。
不过这样的结构也决定了这辆三轮车承重量不大,尽管向南已经尽量排列齿轮来减轻需要的脚部蹬力,可即使这样,三轮车依旧只能承受三百斤左右的重量。
“师傅,皇上那边冶铁部有没有什么进展?”
要是冶铁技术过关了,向南觉得自己可以琢磨一下蒸汽火车。
蒸汽动力原理其实是很简单也很实用的,不过之前向南都没想去弄,一来那东西没什么趣味性,二来就目前的大业而言能用到的地方还不算多。
毕竟蒸汽动力机械的特性是有规律且不断重复,更适合资本主义初步阶段的大型工厂。
大业朝现在也就大山县那边才出现了规模化的工厂,目前还没有这个需求。
陈大人费劲儿的踩着脚踏板,等轮子开始转动顺畅了这才找到点感觉,听了向南的话一边注意着前面要拐弯的地方一边分心回话,“还行吧,这个算是军部机密,毕竟事关兵器铸造。”
这个倒是,冷兵器时代,冶铁技术的进步就跟现代最新秘密武器一般,向南也就没再追问了,想着等有机会了想做个简单的蒸汽动力舂米磨面的简单日用机械给皇上看,再跟皇上说说蒸汽动力的用处,到时候再提铁应该要更好些。
等陈大人骑得正带劲儿的时候,阿泽跟笑笑带着蓝天跟白云跑来前院找爹爹找到了这边,瞧见师公正坐在一个奇怪的木头架子上喘着气,一开始吓了一跳。
毕竟会动的木头车子,那不是他们小时候的玩具么?
蓝天倒是不怕,笑嘻嘻的跟白云和两位小主子介绍这新鲜玩意儿。
阿泽跟笑笑一听是向南做的,转眼又瞧见站在一旁正在跟他们招手的向南,两个孩子也不觉得惊奇了,毕竟他们爹爹手里做出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惊奇?
两个孩子都已经习惯了,反而因着知道那辆能带着人跑的木头车子是爹爹做的,不再觉得害怕,只剩下满心的好奇跟跃跃欲试。
“这个三轮车有点大,你们俩蹬不动,明天爹给你们做辆小一点的,再把后面的车斗做成座椅,以后你们出门都能一个人在前面骑车一个人坐在后面。”
听见爹爹说不能骑,阿泽跟笑笑有点失望,不过等听说要专门给他们做一辆,而且还是那种能骑出门的。
即便是已经十分沉稳的阿泽也不由露出个笑来,笑笑更是巴着向南的胳膊撒着娇要让爹爹给她做得漂亮好看一点。
看来小姑娘也知道爱美了,向南笑着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答应了。
“也给阿涧做一辆吧,安安姐姐肯定是不好意思骑的啦,到时候可以让阿涧骑着安安姐姐坐后面。”
笑笑转了转眼珠子又笑着说道。
阿茶跟狗二吃过饭又陪着说了会儿话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临走前赵悦将给他们带的礼物翻了出来让二人带回去。
向南倒是有些意外,随后又是欣慰,“咱们的笑笑也会照顾别人了,是个大姑娘了。”
原本还在看着陈大人骑车的阿泽抽空回头看了妹妹一眼,没吭声,笑笑嘻嘻笑着认下了这个夸奖。
其实主要还是担心自己有安安姐姐没有的话,安安姐姐肯定又要抢她的啦,笑笑决定等爹爹给安安姐姐做木头车的时候哄着爹爹别做得比她的好看。
小女孩儿的心思向南自是不知晓,陈大人虽然觉得这三轮车好玩,可到底蹬得有些费劲,跑了几圈就回隔壁自己家了,临走前还让向南给孩子们做车的时候别忘了给他也做一辆。
跟孩子一起扎堆要车车,也就陈大人才能脸色正常的开口。
对于齿轮式三轮车的费劲问题,向南也觉得自己其实可以试着将现代自行车链条做出来,有了链条作为力量拉动,可以节省不少的力气。
不过链条又对铁有严格要求,向南不确定现在去外面找铁匠打的链条能使用多久,毕竟铁的韧性是很考验冶铁技术的。
向南觉得自己还是要去跟皇上讨个主意。
这个倒是没需要向南多琢磨,第二天皇上就召了向南进宫,依旧不是什么正经的面圣,不过这回不仅有陈大人跟已经长大不少的太子殿下,还有钟大人。
显然上午陈大人又一个没忍住得瑟过头,炫耀了一番昨晚自己骑的不用马不用牛也不用驴子拉单单是用脚蹬着就能跑的三轮车,皇上显然对此挺感兴趣的,中午召见向南的时候还让来接人的德通公公提醒向南把那什么三轮车给带进宫。
向南觉得有点尴尬,毕竟这三轮车还真算不上什么成品,只能说是没啥用的大玩具。
不过显然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其他人包括皇上看见的时候都觉得这东西挺有趣的,已经十六的太子在皇上的准许下还上去试了两圈。
“这东西不错,体型小且不费粮草,不过只能承载两人,确实有些不够实用。”
“这个问题要解决起来其实也不算难,只是需要的铁比较特殊。全铁架空心样式,既耐摔也能最大限度的减轻重量,轮子用内圈与外塑胶充气胎,也能减轻轮子与地面的直接摩擦......”
“齿轮分前大后小,中间以链条链接,踩动踏板带动前齿轮,链条咬合齿轮带动后齿轮......”
向南尽量用比较通俗的语言描述自行车这个动力的循环。
皇上听得若有所思,太子好奇的在一旁查看齿轮咬合排列,觉得这种齿轮就能做出这么多东西,实在神奇。
有古书传说言道,木匠祖先鲁班能用机括制造出能够在天空飞翔的木鸟,也不知这位神奇的向大人是否也能做出?
太子虽然这几年都被皇上带在身边处理朝政内务,见识得也挺多的,可毕竟也还是十几岁的少年,脑袋里充满了奇思妙想。
且太子觉得每次见到向南都能见到许多神奇的东西,一时间不由想象向南是不是师承鲁班门下,如今其实是入世辅佐明君什么的......
当然,太子想得很多,不过也知道这些实在不适合说出来,或者说不适合在父皇与大臣同在的时候说出来。
讨论了三轮车,之后就是比较正式的了,皇上问了问向南武陟县那边民族融合情况,向南自然是据实禀报。
虽然向南觉得其实自己之前写信的时候就写得挺清楚了,而且郡城里老官员落马之后上去的都是皇上的人,那些人自然能让皇上知道那边一切他想知道的。
皇上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亲耳听听向南的说法,毕竟很多事从不同人的嘴里说出来都有所不同。
这倒不是说有人有意欺瞒,只是每个人看同一件事的角度不一样。
皇上已经统御天下这么多年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向南身为武陟县县令,诸多政令的发布者与执行者,说的话自然更加精准也更具有借鉴价值。
“......无论是什么种族,其实老百姓要的不多,就是希望能过上好日子,至于抢夺政权,那到底都是贵族统治阶层满足了物质需求之后的追求。”
向南这话说得有些不适合,钟大人下巴上的胡子动了动,而后脸上露出唏嘘的表情出言附和,“可不是么,想想那些造反的人,再想想边关时不时就来进犯咱们大业的犬戎卑人,有多少战争是普通老百姓折腾起来的。”
陈大人顺其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了边关,“说起边关,今年犬戎可真是够折腾的,不是说他们的老酋长去世了么?怎么没见老酋长的子嗣搞内讧?”
皇上倒没觉得向南那句话有什么,毕竟向南说话实在简单,皇上都已经渐渐习惯了用最直的方式去听向南说的话了。
钟大人跟陈大人一转话题,皇上也顺着两人的意谈起了目前边关那边的情况。
“犬戎人天生兽性难改,即便是老酋长去世也没有一点被动摇的,子嗣多只要谁有能力杀了其他人坐上首领的位置,其他人就要臣服。现在的情况反而是因为有年轻力壮的新酋长上位而显得蠢蠢欲动。”
这也意味着或许这两年边城那边将会有大规模的战役,皇上对此也是忍不住皱眉。
虽然这两三年里大业能够保证有充足的粮草以及锋利的武器,可皇上并不是个喜欢战争的人。或许等以后大业足够富强时皇上会生出往外扩张疆域的野心,但绝对不是现在。
涉及到战争,话题难免就有些凝重了,向南对此不再多言,对战争上的事向南毕竟称不上熟悉,哪怕是向南曾经热衷过军事频道,可那些都是热武器。
知道木仓支弹药不意味着向南会制作。
傍晚的时候向南跟陈大人以及钟大人一起离开皇宫,三人又去陈府吃了顿简单的晚饭,顺便再说了些话。
因为三人关系本来就特殊,从皇宫出来再聚一聚也不至于引得谁生出怀疑。三人事实上也确实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向南这回回京述职任命的事儿,钟大人也说了银矿的后续。
银矿是属于朝廷的财产,那座银矿自然也收归朝廷,等解决了连员外那伙人之后,朝廷这边也派了人过去接手,并且派遣有专门寻银矿矿脉的人在东云郡试着寻找别的银矿。
银矿这类资源其实跟煤矿铁矿之类的差不多,一般都是一片区域集中存在,因为他们产生的环境条件以及时间是相近的,这个向南倒是理解。
简单喝了两杯酒向南最后被陈大人身边的小厮送回隔壁的,第二天向南还在陪着老娘媳妇娃娃吃早饭呢,就听守门的人禀报说是有位姓谷的大夫拜访。
向南听见谷这个姓的时候还卡壳了一下下,等联想到大夫这个职业,向南陡然想起了大山县那位牛痘预防水痘的赤脚大夫。
自从谷大夫的牛痘预防水痘的设想被皇上这边证实之后,谷大夫得到了皇上的特殊嘉奖,京城这边也特设了一个“医学研究院”,谷大夫那时候就被邀请到这个研究院里面参与牛痘的后续研究。
在这里,谷大夫也得到了比较正统的系统化中医学习。
不过当向南从大山县回来的那一年,谷大夫却提出要出海向大海之外的那些敢于剖腹取婴治病的大夫学习更神奇的医术。
这对于大业的大夫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惜谷大夫坚信向大人当初说的那些神奇医术,并且那时候就对这些向往不已。
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极度渴望能够见识更多。
谷大夫坚持要出海,研究院这边也不至于不放人,毕竟谷大夫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个无意中发现了牛痘特殊用处的赤脚大夫。
在古代,无论是哪行哪业其实都是比较看重“传承门派”的,即使是读书人,那也看重恩师。
像谷大夫,在他们看来就是野路子。
谷大夫早在之前被亲人赶出家门几度险些冻死饿死,甚至精神接近崩溃,之后性情就一直阴郁内向,对于他人的轻视根本就不在乎,一心想要学习更多自己想学的。
获得研究院批准之后简单收拾了包袱拿了允许他出海的文牒就乘船一路南下,再在沿海等了一段时间,顺利坐上了一艘准备杨帆前往东南方向海域的冒险海船。
向南当初从大山县回来听说这事儿之后心情也是十分复杂,既佩服也担心。
却没想到一晃三年,谷大夫居然真的回来了?
向南让小厮将谷大夫请进来,自己扔下筷子也大步往前院去了,也顾不得换衣,反正谷大夫也不是注重这些的人,何况他身上的长衫只是比较居家而已,即不脏也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