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场大火烧醒了夏琼一行人。
冒着浓烟逃出来时,夏琼看到了郁玧。
郁玧满是得意之姿,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容。他手里还持有火把,关于自己烧了营帐的事实,自己给出了受害者证据。
被殃及的人,有恼怒者,有惊恐者。
郁玧看着夏琼笑,对,他一直盯着夏琼,仿佛想问昨晚放他一马,可曾后悔。若夏琼能答,定会说不后悔。
此人也是痴人一个,为了一个执念,弄成了如今的模样。八荒的制度无论是改与否,都对某些人来说,不太合适。不过二者相争,总有能存留下来,让另一方不得不违心去遵守的制度。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规矩,自古皆有。
失败者,总要承受胜利者给他带来的灾难和难堪。有些没有道理的事情,当你身在其中,感同身受时才会发现,原来本不需要道理。不过是看自己自在开心与否。
战争如是。
夏琼昨晚放他,算是郁夏的情分。可也就那一点点情分了。
他的于清已经死了,不论眼前的人如何同他交好,也与夏琼无甚关系。放他一次,不过是给个面子,给脸不要脸,就无怪他无情了。
夏琼拔了剑,隔着十丈距离,剑尖相向。剑尖的凌厉,仿佛在告诫某人,再不收敛,便要不客气了。
郁玧冷笑一声,闭上眼摇了摇头。
火花噼啪作响,烧得让人心焦,营帐被火焰中近半被毁。等所有人吆喝着救火的声音灭了,一切都看起来狼狈不堪。
包括其间的人。
未穿鞋袜便奔出来救火的,被烟火熏得满脸乌黑的。
就连美人夏琼,也被抹上了烟灰,划了煤炭的黑线。那张俊脸上,滑稽的划了几撇黑。也不知道一直盯着他看的郁玧,是如何忍住不笑的。
救完火的士兵开始围攻郁玧,只是都以失败告终。
所有人的武功都在长进,其中当然包括郁玧。只是没夏琼和罗昀二人长进得快罢了。
夏琼持剑入人群中。
郁玧打开折扇。
他那把扇子,是铁扇,锋利不输刀剑,只要皮肤被碰上,定是血涌而出,难以缝合。
二人打得有些急,外人轻易参与,也不知道伤到的人是谁,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夏琼,好好待在大秦京都不好吗?你若是愿意老老实实待在五国,等我拿下这江山,你还是一字并肩王。”
郁玧放了一个大条件给夏琼。
夏琼不屑的轻笑,道:“我辈子荣华富贵还少吗?你觉得我会贪图一字并肩王的封号?”
剑花穿过,鲜血飞溅。
挂了彩的郁玧丝毫不乱,揶揄笑问:“难不成,你是觉得八荒之主更威风些?我告诉你,不会的。八荒除了摆弄那些幺蛾子压了五国一头外,没什么本事的。权力,当然是同一了五国疆土,才是至高。你身边那些人,只要你答应帮我,等我将东越和西夏也拿下,一定会无恙的。”
他恨极了八荒之主的选举制度,恨极了世人口中的美男如画。
“哼--蓝泽你也放过吗?杨黎呢?”夏琼先问了两个他可能放不下仇恨的人。
一个曾经的八荒之主,一直压制他。一个历经了灭国的大秦国主,曾将他赶到了边外。这二人给他的,于他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郁玧完全可以不需要夏琼,只不过有了他,统一大计更顺利些罢了。但是蓝泽和杨黎的仇,他咽不下那口气,不得不报!
不过,真要得罪了夏琼,让其与自己为敌,也并非好事儿。他身边还有罗昀,罗昀随时随地,就能牵动大秦原本疆土上的军队。归降了北蛮和南梁又如何,说不定罗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看到希望,而后重归他手下。
“你做不到是不是?”夏琼问,“你听好了,蓝泽、杨黎、罗昀,还有季平等等,一个人我都不允许别人去碰!你若是没法承诺他们的安然,便不必费心思跟我讲条件了!”
长剑又划破了郁玧的衣裳。
旧伤未愈,郁玧又本不是夏琼的对手,现下如何能敌。只好就此作罢,转身离去。
夏琼怕他使诈,便叮嘱在场众人:“不必再追,小心有诈!”
谁都知道,此人将可能会是新的八荒之主,此刻哪里敢违令,纷纷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