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
罗昀不知怎么地,又吐了一口鲜血。他心上,有一个人在微笑,自己想着他,就心痛极了。可他不可能不想,他到死都想,他现在就想抱着那个人。
黑夜中,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在看着那二人。一个焦急的给另一个人递手帕,另一个人忍着伤痛,强行微笑。自己痛着,还要安慰别人不要难过。
他们之间,就像是两个临死的人,相互告诉对方,死并不可怕。
斗篷下,是一张划满刀疤的脸。他见此状,只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便走了。
秦王府。
罗昀没有打招呼,也没惊动里面的人,自己翻墙进了王府。
却不想,刚进去,就被一群女子围了起来,其中就有凝脂。
打了一阵,凝脂才发现来人是夏琼。
“平王殿下?”
“嗯。”罗昀淡淡的答了一声。
“都让开。”话罢,那群女子便散开了。
罗昀顺利的在秦王府畅通无阻,一路到了夏琼的屋子。屋里有水声,估计在隔间沐浴。
夏琼今日在宫里等了罗昀几个时辰,没见人回来,便着急回府了。平日里都是自觉去的平王府,今日却反常的回到了秦王府。连府里的侍女小厮,都被他吓了一跳。
罗昀推了两次门,隔间也换了门,再不是当初的帘子了。屋还是当初的屋,却完全看起来不似一个模样。
修建新府的工匠,并不知道秦王殿下就是当初的越王殿下,便没考虑主人的心思,将秦王府彻底翻新,完全没了原本的感觉。
这一设计,都只因为,不想这新人沾了旧人的晦气。完全是一片好心,至于这么做会得罪了贵人,那是他们意料之外的。
夏琼刚回来看在立在越国公府之上的秦王府时,着实被吓了一跳。本来该有的,都没有了。除了还是那一块地,还剩什么呢?不剩了的。
罗昀将第二道门推开,夏琼依旧没有半点警惕的意思。坦然的道:“凝脂姐姐,不必再来看我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有事的话明日再说,我现在不想听。”
除了凝脂外,没人敢在这时候闯进来。自从当了归云宫宫主后,他可算是真成了养尊处优的人,万事不必自己操心。
来人的脚步未停,夏琼耳尖,还能听见。他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忙一转身去看。
只见公子翩翩走来,恰似那画中人。
“子皓。”水很清,夏琼却没回避对方的意思。坦诚的与他面面相觑,而后相视一笑。
“你怎么突然就好了?”夏琼有些奇怪。
断情蛊的厉害他领教过了,却不知道还能自己解了。
断情蛊,若是执念太深者,是无法控制的。到时候,那蛊就成了催命的毒药。只会祸其性命,不会再损其心性记忆。
罗昀脱了衣服下了水,走到了夏琼面前。他伸手将对方揽进怀里,幽幽的道:“我好像很久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这几个月来,都应该算没见过的。应该从他开始失忆算起,就没见过夏琼了。不完整的自己,怎么去看眼前的人,也不真实。
“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见得到吗?”夏琼说得有气无力,他不知道这样的见面,对罗昀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一个人心智不全的时候,还会在乎,还会记得见过了那个最重要的人吗?
“见不到的。我只记得,那天你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了。后来,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了好几年。我一直一直,都没看到你。”
肌肤相贴,有些滚热。耳鬓传来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忧伤。夏琼下意识的去将他拥得更紧,心中不断的浮上哀伤。
“我不会再走了,不会了。你以后,一定一直一直都能看到我。”夏琼现在真的好后悔将断情蛊下给他,却又不敢想不下断情蛊的后果。
“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啊。”
罗昀的手在他背上,抓得有些吃力,也不念及他是自己心上的温柔。仿佛恨不得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唯有如此,他才不会自己打算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