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许丞相无故死于宫中之事,怕是和蓝首领脱不了干系。望陛下明察秋毫,还许丞相一个公道。”
杨黎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冷笑道:“还他一个公道?如何还?以杨氏江山为赌注,去招惹八荒吗?况且,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蓝泽动的手?无端诽谤,该治罪的是你!”
“陛下!当日除了蓝首领外,无人见过许丞相。况有人亲眼目睹蓝首领将许丞相唤入无人处,再出来时,许丞相就死了。就算此事非蓝首领所为,相信他也是目睹之人。”
拐来拐去,还是要追究蓝泽的过错不放。杨黎用大脚趾头想,都能想清楚,此事就是蓝泽所为。同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当日还收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那些人身上,带着蓝泽那些蝶儿的香味。蝶儿随着蓝泽久了,蓝泽身上也有那味道。朝夕相处,怎么会闻不清楚?
杨黎手头攥着衣服上的珠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而后悠悠的道:“那张大人为何不说,是那些死掉的黑衣人所为。那几人形迹可疑,还带着弓弩,不是更像行凶之人吗?”
那位张大人道:“当日老臣去看过现场,那几个黑衣人身处十丈之外,手中弩箭一箭未发。许丞相则是被歹人活活掐死,根本不可能是那些人所为。”
杨黎将衣服一直把玩的珠子拽了下来,放入手中轻轻撵着玩。他道:“那些形迹可疑之人,又为何出现在宫中呢?伏在那处,又是打的什么心思?”
面对杨黎的问题,张大人不知从何答复。只道:“估计是外来的歹人,恰好路经……”
张大人有些慌了,不知如何将语言编造下去。总觉得杨黎此刻问他这个问题,似乎是不怀好意。只要稍有不慎,轻则罢官免职,重则可能性命不保。
这杨黎小儿,年纪虽小,城府却颇深,时常出其不备,冷不防的给你下套。近几年被他扳倒的大人物,何止一手之数。
“怎么不说了,方才不是很能说吗?”杨黎将珠子握紧,嘴角微扬。
他接着道:“宫中进了歹徒,侍卫统领竟半点不知,差点叫歹人害了贵人性命。这位统领应该是要领罚的吧?”
杨黎调查过,这张大人,也是许丞相的爪牙之一。至于为何头都没了,还在蠢蠢欲动,估计是有取而代之的心。方才提及的侍卫统领,是他家女婿。宫廷侍卫有八万之数,若是起反,可叫整个皇宫都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恰好因为许启那老家伙的一时失误,让他摸到了换人的把柄。将侍卫军换给可靠之人掌握,杨黎的担忧,也能少些。
这都多亏了蓝泽将人弄死了,才好编排这出戏啊。若是让他去抓人,估计非但抓不到人,还得损兵折将。许启找的保命人,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至于为何这般容易就惨死,不过是因为遇到了更特殊的蓝泽。
将其置其于死地,又以大秦律法算账,这张老头的女婿,怕是没那个福分保下官职了。如此一来,杨黎也算除去了一根眼中钉,叫心里安稳些,他倒真该好好答谢蓝泽。
“陛下恕罪,老臣贤婿自上任以来从未出过差错,就此次疏忽了,望陛下开恩,再给他一个机会吧。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去教导,让其日后加倍防备外敌,护佑陛下安危。”
杨黎将手中珠子摔了出去,砸到张大人脑袋上,力道不小,狠狠的砸出了一个红印子。杨黎冷冷的道:“不必了。那颗珠子已经砸到你了,你当我们眼瞎没看见,还是当自己不疼?命只有一条,开不得玩笑!张大人刚刚说了什么来着,继续啊,朕听着,继续给你找方法解决。”
杨黎捋了捋鬓前落下的一缕青丝,眼底的不屑和讽刺,浓烈得叫人不敢在他面前多言。仿佛只要人一开口,那满脸狡黠的人,就能挑出毛病来治他们的罪。
一时间噤若寒蝉。
杨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将宽大的袖子一甩,道:“既然没事,朕就先走了。什么没办妥当的,这会儿还有时辰,各位大臣可以在此慢慢商议,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