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与北幽隔海相邻,真正打起来也不是一瞬间就能做到的事。先宣战的东越,也就是东越要先攻到北幽去。那多的士兵,光是船只就要消耗不少。且一时间,根本找不到那么多的船只,这场仗只能慢慢的打。
萧澈当然不会把心中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给皇上听。很明显,现在皇上是想套他的话。他离京的时间够长的,这么长的时间内,皇上的探子肯定查到了他不在京城的事。要是不知查到了什么韦子安也不会连着两天去王府‘探病’。
表面上是探病,实则是探看王府内部的实情。萧澈怎会猜不到皇上的用意呢。
有范达在皇宫做内应,皇上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萧澈都是知晓的。皇上是害怕萧澈真的与北幽私通勾结,才突然提出要对北幽出兵的事。
现在皇上问萧澈的意见,就是想探探萧澈对两国交战之事的口风。如果萧澈的回答中,有一丁点偏袒北幽的意思,那就正中皇上的下怀。
理清思绪之后,萧澈不慌不忙的说:“微臣已经不是军中之人,也不能上阵杀敌,为国争光。此次东越与北幽的战事,微臣没有什么看法。”lian战场都上不了的孱弱武将,闲着没事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萧澈说话的时候,皇上的眼睛一直盯着萧澈的脸,似乎想从萧澈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悦或者遗憾,可惜萧澈面色平淡,像是真的对打仗之事一点都不关心。
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皇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献王,过来坐。”皇上不相信萧澈真的毫不关心,他不介意跟萧澈慢慢谈,多说些多聊些,总会抓到萧澈的把柄的。
只可惜萧澈并不上皇上的当,微微欠声对皇上拱拱手,“微臣身子刚刚恢复,还需多加调养。今天来宫中,一是为了感谢皇上的关心,二是想要皇上为微臣,为王妃做主。”韦子安屡次找献王府麻烦的事,不能就这么翻篇了。
明着来萧澈倒是不担心,但是韦子安太阴险,总是暗地里出招。就连原本为萧澈所用的夏悉,也因为韦子安的游说,背叛献王府,还害的王妃受伤。这韦子安一点不除,萧澈就一天不能安心。
要说东越与北幽的战事,对萧澈毫无影响那是假话。萧澈本就不想交好的两个国家打起来,近期萧澈要多话精力在战事上,剩下的精力可能不够去应付韦子安的禁卫军。因此,他要抓住眼下的机会,即便不能击退韦子安,能让韦子安消停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等战事结束,萧澈就有足够的经历,来跟禁卫军好好的斗一番。
皇上装起糊涂来,“做什么主?献王就不要说笑了,偌大的东越,还有谁敢为难献王府。依朕看,献王一定是在王府闷久了,思绪繁杂,所以想多了。献王刚才不是说要回府调养身子吗?来人啊,送献王出宫。”
想要借皇上之手,来惩治韦子安,可是皇上偏偏不如萧澈的意。为了保韦子安,宁愿不套萧澈的话了,直接放萧澈走。
萧澈也不是好打发的,他给了小太监一个冷淡的眼神,小太监就不敢上前了,“皇上,禁卫军想要将功抵过,加强皇城内外的守卫是好事。可是该有的惩罚不能少,治军需严,绝不能放纵轻怠。”
被萧澈一席话,气的脸颊涨的通红的皇上,手掌猛的在桌子上击了一下后,站了起来,严厉的斥责萧澈:“献王,你这话是何意思?是在怪朕对禁卫军的管教不够严吗?”皇上的气的身子发抖。
萧澈啊萧澈,不管是在北幽,还是在东越,萧澈总有办法让皇上气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质问皇上,这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吗?萧澈是在是太傲慢了,傲慢的皇上恨不的,现在就斩了萧澈的头。
拱了拱手,萧澈淡定的回答:“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微臣的建议,皇上若是不愿听,不理会便是。只是,在微臣看来,守卫皇城的军犯了错,不好好惩罚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他们日后可能会认为,既然做错了事,都不用受罚,就是放松守备,做事含糊些也不碍事。”萧澈倒是挺为皇城的安危着想。
肆意放纵的做法,绝对不能训练出一支合格的队伍。萧澈在反击禁卫军的同时,也是想让皇上长点心,可忠言逆耳,反倒惹恼了皇上。
皇上猛的一挥袖子,背过身去,大声的吼了一句:“献王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身子!有些事,不是你能指手画脚的。献王可别高估了自己的地位,朕是君,你是臣。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休要意见繁多。”
在旁边坐着半天没有说话的太后,也见不得萧澈的行为。实在是太放肆了,竟然敢公然质疑皇上的决定。可萧澈的身份是亲王,且有功绩在身,一点小错根本动不了萧澈。好在皇上回击有力,挽回了些颜面。
目中无人的萧澈,果然是一点都没变。如果皇上行事都要听萧澈的意见的话,那不如就让萧澈来做皇上得了。
萧澈点点头,态度谦虚:“微臣从未高估自己的地位,微臣是皇上的臣子,自然是听皇上的意思。皇上不愿罚禁卫军的事,微臣不提便是。现在微臣便听皇上的,回王府调养身子去。”又行了一个礼,萧澈转身离开御花园。
等萧澈走后,皇上咬着牙齿,狠狠的哼了一声,“韦子安。”皇上大声的喊韦子安的名字。
吓得身子一哆嗦,韦子安赶紧跪在皇上面前,“臣在。”
“禁卫军失职是事实,朕给了你机会,若你不好好把握,朕便拿你试问。”皇上指的失职,当然不是指避暑山庄行刺一事,韦子安自然听懂了皇上的意思。
往地上磕了个头,韦子安战战兢兢的回答:“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再不会让皇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