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蕖的声音远远传开,众人听到喊声之后,方才扬起头来。
江云贵将锄头的木把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抬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瞧着田埂搁着一只大茶壶,便扯开嗓子冲着卫长蕖大喊:“蕖儿,你送茶水来了?”
“是的,二舅,你赶紧带大家过来喝口茶,歇歇气吧,”卫长蕖大声应答。
随即,江云贵便看向林建春,王老实道:“林师傅,老实兄弟,大家都该口渴了吧,蕖儿烧了茶水来,咱们都过去喝碗茶,歇口气吧。”
“好叻,早上吃得太饱,这会儿的确是有些口干,”说着话,林建春将手中的锄头放下,转眼看向其他的工匠,吆喝了一嗓子。
因为那椒盐花卷好吃,今儿早上那些工匠们都多塞了一个两个,所以此刻多数人是感觉到口干了,林建春刚吆喝完,便有几人搁下了手中的工具,跟随他朝卫长蕖的方向走去。
江云贵瞧着王老实手中的动作未歇下,便停住脚步,随口问一声:“老实兄弟,你不去喝碗茶吗?”
王老实一边做着事,同时侧过头瞟了江云贵一眼。
然后喘几口粗气,才回答道:“云贵兄弟,你们去吧,我还不口渴呢,待会儿口渴的时候,我再去喝碗茶便成。”
说到底,王老实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卫长蕖帮了他家不少忙,不但高价买了他家里的那几亩地,还送药给他的老娘治病,如今他就帮衬着卫长蕖盖一下宅院,卫长蕖还坚持要发工钱给他。
干一天活计,就是六十文的工钱,这可是高工钱,所以王老实连喝碗茶的功夫也不想耽搁,只有每日活计干得多一点,他这心里才踏实呢。
听王老实说不口渴,江云贵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见他迈腿小跑几步就跟上了林建春等人。
瞧大伙儿走上田埂了,卫长蕖赶紧倒好茶水,然后一碗一碗的递到每一个人手中。
那些工匠端了茶水之后,都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慢慢的喝起来。
给那些工匠们添好茶水之后,卫长蕖放下茶壶,道:“诸位,真是辛苦大家了,瞧着大家干活儿都这么卖力,长蕖感激不尽。”
卫长蕖说完,林建春已经咕咚灌完了一整碗茶。
他将茶碗搁在田埂上,抬袖擦了擦嘴,才冲着卫长蕖道:“卫姑娘,你甭这么客气,给姑娘你这么大方,又舍得的主人家干活,兄弟们心里都高兴着呢,若是兄弟们干活不卖力一点儿,咋对得起姑娘你的好意,”说完,林建春看向其他的几个工匠,突然放声道:“大家说,是不是。”
“是,”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林建春的话。
随即,其中一名工匠又道:“卫姑娘好酒好肉的招待咱们,若是咱们干活还偷懒耍滑,岂不是对不起自个的良心了。”
听那工匠说完,卫长蕖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
大伙儿喝完茶,稍微歇了一口气之后,便又急着去上工了。
卫长蕖瞧了几眼,便也放心的跟随苏成去了醉香坊。
两人刚到醉香坊不久,万来福便拿着账本,算盘,一把将卫长蕖急急的拉去了后院。
万来福也不说找她有什么事情,卫长蕖便开口问:“来福叔,我正要去帮钱叔备菜呢,你找我什么事情吗?”
进了后院偏房,万来福将手中的账本递给卫长蕖看。
他道:“长蕖,这是咱们醉香坊这个月的收益,你先看看账本,看完账本之后,来福叔再把这个月的分成算给你。”
原来是准备给她发钱,也对,这已经是月末了。
卫长蕖伸手接过账本,只见她挑起指头将账本翻开,然后一目十行的过完一页。
她翻看了几页,心道:没想到万来福将每日的进账记得这么清楚,包括每一天盈利多少,花了多少本钱,每一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还专门标注了日期,这账记得简直是一目了然嘛。
花了两三盏茶的时间,卫长蕖便已经将整个账本翻完了。
万来福瞧见卫长蕖轻轻将手中的账本合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问道:“长蕖,这账本,你都看完啦。”
“嗯,”卫长蕖先微微点头,然后神色轻松道:“全部都看完了,来福叔将每日的细账都记得很清楚,一目了然。”
卫长蕖有一目十行的阅读能力,小小的一本账目根本不算什么。
听卫长蕖如此神色轻松的回答,万来福更是感到吃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翻看完他记了一个月的账目,这阅读速度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长蕖这丫头到底得有多特别哟,不但厨艺惊人,连阅账的速度都这么快。
想到这里,万来福更加好奇的盯着卫长蕖的脸,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一朵大喇叭花来一样。
长蕖这丫头小小年纪,竟就有如此本事,再过些年,一定会更加了得。
卫长蕖瞧着万来福瞪着一双眼睛,眼皮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脸看,她微微含着笑,打趣道:“来福叔,你这样盯着我干嘛,难道是我脸上长出花儿了不成,还是我脸上染了锅底灰,没洗干净。”
万来福这才闪了下眼皮子,假意啐道:“你这丫头,就爱与你叔说笑。”
“不过,长蕖,这个月的账目你真的瞧清楚了,若是你真瞧完了,叔可就把这个月的分成钱算给你了,”万来福再三问。
俗话说,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万来福深怕卫长蕖看不到账目,会心生隔阂,只有将醉香坊的账目捧到她面前,让她一点一点瞧清楚,瞧仔细了,再提分成的事情,这样万来福才会放心。
卫长蕖自然是明白万来福如此做的用意,她含笑道:“来福叔,咱们醉香坊这个月一共赚了三万六千两银子,除去成本费用五千两银子,伙计们的工钱五十两银子,那么,咱们醉香坊这个月纯赚了三万零九百五十两,你分我两成利润,算下来应该是六千一百九十两,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啊。”
万来福听卫长蕖一口气报完各项账目,赶紧的从她手中将账本拿过来,再翻开核对了一下。
要知道,他只登记了每日的单账,还没来得及汇总。
万来福走到桌子边,将账本打开,放在桌面上,然后再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就算起账来。
只见他一页接一页的将账本翻过,费了大约三盏茶的功夫,才将这个月的所有账目都加了起来。
再除开成本费用,与伙计们的工钱,万来福的一双眼睛死死落在算盘上。
他算出来的结果,竟然与卫长蕖口算的丝毫不差。
“长蕖,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赶紧的,与叔说说,”万来福将算盘搁在桌面上,抬起头,更是惊讶的盯着卫长蕖的那张巴掌小脸。
卫长蕖被万来福问得头大,忍不住就抬起自己的手,挠挠眉心。
这个要她怎么解释,说她心算能力很强,说她是用各种加减乘除的公式套算出来的,要是知道万来福会如此惊讶,她干脆就不报出那些数据了,免得将那老头给吓到。
“来福叔,你就别管我是怎样算出来的,”卫长蕖只好直接打破万来福的那点好奇心,接着又道:“以后,你直接算好了,拿钱给我就行了,我相信来福叔你的为人。”
见卫长蕖不想多说,万来福也不再勉强。
将账本与那小算盘放好,万来福便笑呵呵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他递给卫长蕖道:“长蕖,这是六千二百两银子,多出来的那十两银子,你也甭还给我了,长羽那孩子我多久不见了,还挺想念他的,这孩子在柜台陪了我那么些日子,可逗得我欢心了,这多出来的十两银子,就当是来福叔给长羽买新衣服的钱。”
万来福了解,依照卫长蕖的个性,只有这么说,她才不会拒绝。
不过万来福倒是真心挺喜欢卫长羽的,这多出来的十两银子说是让卫长蕖用来给卫长羽买新衣服用,这说的倒是真心话。
“来福叔,多谢你的好意,我代长羽感谢你,”果然,他这么一说,卫长蕖并没有拒绝,而是直接将银票都叠好,收入了怀中。
结完账,万来福伸手将偏房的门打开,两人刚好准备出后院。
这时候,只见阿贵急匆匆跑过来,因为他走得太急,刚好与万来福迎头撞上。
万来福一时没站稳,被他撞得身子晃了晃。
卫长蕖眼疾手快,赶紧伸出手,一把将他的身子扶住。
阿贵瞧着自己撞到了万来福,吓得脸色微青,关切道:“来福叔,你没什么事吧,”话说,他不是害怕万来福骂他,而是害怕将万来福撞出个好歹来。
万来福借着卫长蕖的手,扶了一把,站稳身子。
他吹着胡渣子,瞪了阿贵一眼:“你小子以为你是练的铁头功啊,撞一下,就能将我这把老骨头撞散了么,说得我这把老骨头像是打个屁粘着的,这么经不起撞么。”
卫长蕖瞧见万来福还有力气开玩笑,想必并没有被阿贵撞到哪里。
听到万来福开玩笑的骂自己,阿贵像个愣头小子一样,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万来福一眼,确认道:“来福叔,你真没啥事。”
“没事你个大头鬼,”啐声骂一句,然后,万来福便伸手出来,狠狠的敲了阿贵一记爆炒栗子。
“啊,”阿贵啊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头皮,道:“来福叔,很疼的。”
“你小子知道疼,以后做事情就小心一点,毛手毛脚的像只野猴子似的,今天是撞到我了,这还不打紧,若是上菜的时候,撞到了客人该怎么办,”万来福先训斥了阿贵一阵,然后,只听他又接着到:“你这小子如此急匆匆的跑来,后面是有大黄狗追你不成。”
阿贵想起了正事,顾不上万来福训斥他,就赶紧道:“来福叔,那位公子又上咱们这里来了。”
那位公子,指的是哪位公子,万来福不解。
他看向阿贵道:“你这小子咋连话也说不清楚呐,跟叔慢慢说,那位公子是谁,看将你急成这样。”
哎哟喂,他怎么就说不清楚呢——阿贵记得额头直冒细汗,咬着唇想了想,才道:“来福叔,就是凤翔楼的那位公子,凤翔楼的大东家,尚京来的那位贵公子。”
这下,万来福可算是明白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怎么又将那尊神爷给招来了,该不会又是想来挖长蕖去凤翔楼吧。
相对于万来福一脸着急,心里暗自叫苦,卫长蕖则在默默的思索。
此刻,她在想,顾惜昭又想来做什么,这个时间,早饭已经吃过了,吃午饭呢,又还不到时候,她自觉,那货绝对不是上醉香坊吃饭的,难道又是来找自己合作的。
卫长蕖默默的思索着,突然听见万来福催促阿贵道:“别愣着了,赶快带我去,”万来福心里着急哟,尚京来的贵公子,伸伸小指头,都能碾死他。
阿贵瞧见万来福推推攘攘的要出后院,他赶紧道:“来福叔,那位公子说了,只要见卫姑娘。”
听阿贵说,卫长蕖向万来福道:“来福叔,不用害怕,那人又不是魔鬼,不会吃人的,你先去忙你自个的事情,我先去看看,你不用担心,”说完,她看向阿贵:“阿贵兄弟,你带我去吧。”
“好叻,”阿贵应答了一声,便将卫长蕖带去了雅间。
将卫长蕖带上雅间之后,阿贵泡了壶热茶,才转身下了楼。
雅间内,卫长蕖与顾惜昭面对面而坐,乐青则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顾惜昭的身后。
明人不说暗话,卫长蕖盯着顾惜昭的脸,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顾大公子找我有何事情。”
顾惜昭先抿了口热茶,放下茶杯,才慢悠悠道:“还是老话题,咱们来继续谈合作的事情。”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丢下醉香坊不管,也不会离开止水镇,对于这件事情,劝顾公子还是别再浪费心思了,”卫长蕖淡淡开口,直接出言拒绝。
在卫长蕖面前,顾惜昭已经挫败了好几次了。
卫长蕖的话落,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容颜本就生得俊美,再配上这抹淡淡的笑,更是显得他容颜如玉,玉冠京华。
卫长蕖不着痕迹的瞟了他一眼,心里啐道:又是一只大妖孽。
顾惜昭当然没有听到她的心神,只是越笑越灿烂,那张俊美如仙的脸,简直是晃花了人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卫长蕖的脸上,道:“小丫头太心急了,你先听本公子把话说完。”
“那你快说啊,我的时间很紧迫,没那么多闲功夫与你在这里瞎磨叽。”
卫长蕖白了顾惜昭一眼,这货谈正事就谈正事吧,还得故意在她面前卖弄一下风骚。
听卫长蕖说完,顾惜昭盯着她那张巴掌小脸,狐疑。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他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顾府三公子,想他在尚京,那可是受万千女子垂慕,从来没有他顾惜昭拿不下的女人,可是到了这丫头面前,他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一棵不值钱的野草。
卫长蕖见顾惜昭半天不说话,催促道:“喂,顾公子,有话就赶紧说,若是你再不说,我可真走了啊。”
顾惜昭有时间闲得蛋疼,可是她却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他一起闲得蛋疼。
“好,马上说,”害怕卫长蕖真就走了,顾惜昭赶紧言归正传,道:“小丫头,我觉得你上次做的那个,叫什么火锅的味道挺不错的,我想与你合作,你将火锅的配方告诉我,卖火锅赚到的利润,我分你两成,这样一来,凤翔楼经营火锅,醉香坊经营菜品,两家酒楼不相互冲突,你觉得怎么样。”
顾惜昭说了自己的打算,卫长蕖细细的琢磨了一下。
若是凤翔楼往后经营火锅,那的确再不会与醉香坊的生意发生冲突,火锅,中餐各有千秋嘛,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虽然心里是同意了顾惜昭的想法,但是卫长蕖脸上却未显露出半分。
她道:“分我两成利润,太低了,我不同意,”顾惜昭这么有钱,而且还是一个经商的奇才,若是将火锅秘方告诉对方,她敢说对方一定会赚得钱满贯,只分两成利润,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听卫长蕖开口拒绝,顾惜昭也不急不忙。
“噢,没想到小丫头的胃口还挺大的,”只见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口吻懒懒散散的与卫长蕖道。
“既然分两成利润不满意,小丫头想要分多少,说出来与本公子听听。”
“这个数,少了免谈,”卫长蕖直接狮子大开口,将一只手伸到顾惜昭面前,比划出四根手指头给他看。
顾惜昭瞧了一眼,她比划出来的手势,道:“四成,好,就这么定了。”
“慢着,”卫长蕖打断他的话,道:“是分四成不错,但是可不是单单限于止水镇这家凤翔酒楼,想必顾公子拿到火锅的配方之后,不会仅限于只在止水镇这一家凤翔楼做火锅生意吧,我说的四成利润,可还包括其他凤翔酒楼的收益利润哦。”
顾惜昭又不是傻子,待他拿到了火锅的配方之后,定然会同时在凉国十多家凤翔楼里推行火锅,若是她只要止水镇这一家的四成利润,简直就是亏大发了。
这些话一说出来,直接将顾惜昭给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眼心。
他的视线紧紧盯在卫长蕖的脸上,收拢之前脸上的那几分懒散之意,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只听他淡淡开口,道:“小丫头,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
贪心,哼,她可是一点也不觉得。
卫长蕖翘起唇角,脸上露出一抹明丽的笑容,她的视线同样盯在顾惜昭的脸上,此时此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竟然半点不输于顾惜昭。
她将茶杯轻轻靠近唇边,垂目抿了一口茶水,才道:“若是顾公子觉得吃亏,大可以直接拒绝,我又不勉强顾公子,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怎么会是我贪心呢,”她说话的语气中,透出十分之十的自信。
抿完一口茶,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挑起眼皮,视线继续落在顾惜昭的脸上。
“哈哈哈,”突然,顾惜昭放声爽笑出来,道:“小丫头,果然是有些意思。”
“不过,小丫头,你这般狮子大开口,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本公子同意此番合作呢。”
先不理会顾惜昭说什么,卫长蕖先将自己的两道视线从顾惜昭那张俊美的颜上移开,这样妖孽的一张脸,盯着久了,确实有些眼花缭乱。
不过,今天是这货主动上门来找她合作的,现在怎么搞反过来了,反而成了她需要说出理由来说服他,视乎有些不太符合逻辑。
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估计片刻时间便上客了,卫长蕖也懒得与顾惜昭多费唇舌,直接道:“我没什么理由好说的,我只能说,与我合作,我不会让你吃亏,就算你分我四成利润,保证你赚的也比以前多。”
把话说到这里,卫长蕖想了想,又道:“你若是觉得不放心,我另外还可以附送几样美食的配方,如此,你若是还不同意,那咱们今天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往后也不用再多浪费口水了。”
顾惜昭听说卫长蕖还有新的美食配方,脸上立马就露出了好奇之色。
他盯着卫长蕖清明皓月般的眸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小丫头,是什么美食配方,赶紧说来听听,”这说着话,就已经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了。
卫长蕖瞧着他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心道:眼前又是一只大吃货。
“干锅,披萨,意大利面,干锅和火锅有些类似,味道皆是香辣可口,比较适合冬天吃,有什么干锅香辣虾,干锅香爆香兔等,种类很多,主要取决食材,不同的食材,做出来的干锅口味都是不同的,至于这披萨跟意大利面嘛,若是再配上红酒,就是一种极为高雅的饮食了,我瞧着你那醉香坊的二楼,三楼装裱豪华,典雅,正是适合那些贵妇,名门小姐平日里聚会,依照我意思,凤翔楼的一楼大厅可经营火锅生意,因为火锅的油锅底太重,端上楼十分不方便,一楼大厅正好合适,二楼经营干锅生意比较好,三楼最为清净,坏境又十分雅致,适合经营披萨跟意大利面了。”
顾惜昭细细听着卫长蕖的建议,只见他听着听着,便默默的点头,不知不觉间竟就打内心认同了卫长蕖的说法。
卫长蕖将话说完,他才接过话道:“小丫头,你的建议听起来是不错,你所说的干锅,意大利面,我倒是能听懂了一二,但是那红酒,披萨是什么东西。”
卫长蕖瞧见顾惜昭如此好奇,便告诉他道:“简单来说,披萨算是一种大饼吧,但是比普通的大饼好吃,好看,至于这红酒嘛,是一种果酒,用葡萄酿制的。”
“小丫头,你听谁说的,葡萄还可以酿酒,”顾惜昭盯着卫长蕖,狐疑道。
他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可是他只听说过包谷烧酒,高粱酒,米酒,从未曾听说葡萄还可以酿酒的。
卫长蕖瞧着顾惜昭一脸狐疑,也毫不在意。
的确,这个时代的水果产量甚低,谁会想到用新鲜的葡萄去酿制果酒。
她只淡淡道:“顾公子,我自然是知道葡萄可以酿制出红酒,所以才这么与你说的,不过目前,红酒还供应不上,不过,我家里正好酿制了一种可以直接饮用的果醋,味道也不差,用果醋搭配披萨跟意大利面,想来也是可以的。”
可以喝直接饮用的果醋——顾惜昭听后,好奇心更是重了几分。
他心道:平常的食醋不但酸涩,而且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醋腥味,难以下口,就只能用于炒菜,或是吃面而已,可以直接饮用的醋,他还真没见过。
听说卫长蕖家里已经酿制好了可以直接饮用的果醋,此刻,顾惜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尝尝鲜了。
只见他一脸急切的盯着卫长蕖,道:“小丫头,你家里真酿制好了那果醋。”
“嗯,”卫长蕖应声点头。
顾惜昭见她点头,一张俊颜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小丫头,和你商量个事情呗。”
盯着眼前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脸,卫长蕖自觉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问道:“什么事情,你先说来听听。”
“那个,那个,”说话间,顾惜昭搓了搓手心,然后一脸算计着,继续道:“赶明儿,我去你家里,你送我一坛子果醋先尝尝鲜呗。”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一准没什么好事,她的直觉果然是灵敏。
这货胃口还不小,开口就问要一坛,娘的,如今她总共只酿制了两缸子,好不好,她可还指望着那两缸果醋打开销路呢,送!绝对没门。
瞧见卫长蕖久久不说话,顾惜昭再次挑眉问道。
“小丫头,怎么样,你就送我一坛果醋,让我先尝尝味道,好不好嘛,”这说着话,顾惜昭还外带点卖萌,甚至还故意冲着卫长蕖眨巴了几下眼睛。
想他顾府三公子,玉树临风,芝兰玉树,风流倜傥,不知迷倒了多少春闺女子,他今天就不相这个邪了,一定要让眼前这小丫头片子乖乖点头答应。
卫长蕖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张脸,别说,眼前这只妖孽卖起萌来,还真有点看头,不过,她卫长蕖是何许人也,岂是那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的。
瞧着顾惜昭使劲的眨眼,卫长蕖没好气道:“顾公子,你眼皮子抽筋了吗。”
卫长蕖的话,像一瓢冰冷的凉水,当头一盆泼洒在顾惜昭的头上。
顾惜昭立马颓废的睁大双眼,他敢说,他顾惜昭还从来没被女人这样说过,说他眼皮抽筋了,想他顾惜昭这等俊美无双,眼皮子怎么可能会抽筋,这丫头盯着他的脸,竟然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此刻,他真要怀疑,眼前这丫头还是不是女人,个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瞧着顾惜昭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卫长蕖瞟了一眼,才懒得管呢。
只听她道:“顾公子,你想喝果醋可以,但是不能白喝,要用钱买,目前我家里只有两坛,再过些日子便可以开封了,我准备先卖了那些果醋,将销路打开,所以暂时还没有你喝的,不过再过一阵子,你想喝多少,我都可以卖给你,嗯。”
顾惜昭瞧着卫长蕖那张精打细算的脸,恼愤的磨磨牙。
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爱钱,这都要合作了,他还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不过仔细想想,这小丫头片子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或许自己与他合作,真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她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挽回醉香坊的生意,让醉香坊起死回生,想必也能让自个的酒楼生意更上一层楼,虽说四成利润是有些多了,但是他顾惜昭还是给得起的。
衡量再三之后,顾惜昭终于打定了主意。
他向卫长蕖道:“小丫头,就依你的意思办,我分你凤翔楼四成的利润,你将火锅,意大利面,披萨的秘方告诉我,不过,你得保证,只可告诉我一人,独此凤翔楼经营。”
“这是自然,”卫长蕖爽快应承。
“再过些日子,果醋酿制好了,我再将果醋送去凤翔楼,搭配上披萨,意大利面卖。”
“嗯,”顾惜昭微微点头,然后又接着道:“不过,小丫头,你可千万别将果醋卖光了,记得给我留几坛。”
“没问题,只要顾公子舍得花钱,留多少坛都没问题,”说话间,卫长蕖笑颜如花。
顾惜昭盯着她脸上明艳的笑容,怎么感觉他又被眼前的小丫头狠狠的坑了一把。
此时,凤翔楼。
赵天翔瞧见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簇拥着凌璟轻步走进来。
他瞧着凌璟那张俊美出尘,人世罕见的绝美容颜,却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瑞亲王府的世子爷,比他家公子爷更加温润,可是比他家公子爷也更加可怕。
瞧着凌璟已经走近,赵天翔微微躬着身子迎过来,他对凌璟恭敬道:“璟世子,您是来找我们家公子的吗?”
“嗯,”凌璟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只见他唇瓣微动,悠悠道:“三公子可在?”
“我,我家公子去醉香坊了,”明明是几句淡淡悠悠的问话,赵天翔却感觉自己头顶了巨大的压力。
赵天翔话音刚落,只见凌璟已经转身准备出凤翔楼了。
他道:“咱们去醉香坊,”说完,只见他人已经走出了凤翔楼。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赶紧跟了上去。
赵天翔瞧着凌璟已经走远,心里才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凌璟形貌温润如玉,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似玉珠落盘,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心生畏惧。
这厢,凌璟刚踏进醉香坊,万来福一眼就瞧见了他。
此时,万来福正在柜台前理账,当他瞧见凌璟走进来之后,心里是暗暗叫苦,哎哟喂,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哟,这两尊难伺候的神爷都跑到他醉香坊来了。
万来福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弯腰笑眯眯迎出去。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凌璟抢先了一步,凌璟道:“带我去见顾三公子。”
万来福自然知道,凌璟要找的人就是顾惜昭。
“请公子随我来,”万来福伸手比划了个请客只姿势,然后满脸笑容将凌璟带去了顾惜昭所在的雅间。
到了雅间门口,万来福将雅间的门轻轻推开,恭敬的请凌璟进屋,然后带上雅间的门,转身下了二楼。
凌璟进屋之后,惊雷,闪电等人候在门外。
卫长蕖侧头,刚好瞧见凌璟穿着一身月白袍走来,她心道:这落水鬼怎么也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凌璟瞧见卫长蕖微微蹙着眉头,好似很不愿意见到他似的。
这样想,他心里竟然十分的难受,该死的瘦猴子,见到他就是这样一副表情吗。
虽然凌璟心里十分不悦,但是容颜依旧如玉,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浅笑,他走向八仙桌前,自个挑了个位置坐下来。
坐落之后,凌璟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只见他轻饮了一口茶,眼皮轻挑看了顾惜昭,卫长蕖各一眼,才道:“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是我来得不巧,打扰了二位。”
卫长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给他。
“是,你的的确确是打扰我们了,几日不见,某些人可算是有些眼力劲了。”说完,卫长蕖便将头侧到了另一边,不再看凌璟一眼。
凌璟听得微恼,只见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不自觉间竟然使力,猛烈的捏着手中的茶杯,若是再用力,估计那茶杯就得碎成渣了。
他的一双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卫长蕖的侧脸上,瞟了一眼,随即移开。
“我今日还没吃饭呢,此时感觉有些饿了。”
卫长蕖听了他的话,心道:你饿了干我屁事,饿死活该。
可是卫长蕖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因为买砖的事情,她可是答应要帮凌璟做饭,还随叫随到。
凌将见她将头侧到一边,久久不回话,便继续悠悠开口:“有些人还是真是健忘,呃,是谁答应要给我做饭,随叫随到,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一下,才能记得起来,呃。”
凌璟话落,卫长蕖心里咯噔一下。
娘的,她怎么将这茬烂事情给忘记了。
这时候找上门来让她做饭,她敢说,凌璟这厮绝对是故意整她的。
想想这气都不打一处来,每次只要见到凌璟这厮,一准没什么好事发生,突然,卫长蕖猛侧回头来,死命的瞪着凌璟的脸,咬牙切齿道:“请问凌大爷,你想吃什么呀,我这就去给你做,成不!”她每说一个字,都加重了语调,字眼都是打牙齿缝间迸出来的一样。
凌璟再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才道:“如此,还差不多,你就自己看着做吧,只要不是上次那等污秽之物便可。”
卫长蕖心道:你大爷的,若是让她自己看着做,她还真想加点砒霜白面儿,毒死这黑心肝的家伙,让你大爷的拽,嘚瑟。
想归想,不过也就过过瘾而已。
在心里YY一阵之后,卫长蕖皮笑肉不笑盯着凌璟道:“好,请凌大爷先等着,我这就去,”两三句说完,卫长蕖转过身准备出门,不过片刻,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只见她又将身子转过来,盯着凌璟道:“凌大爷,我可以做饭给你吃,但是这里是醉香坊,食材都是酒楼的,我烧菜的手艺费可以免了,但是买食材的钱得另外算,吃完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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