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昭盯着卫长蕖巧笑嫣然的小脸,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不客气,每逢逮着机会,便要狠狠的敲诈他一笔。
幸好他了解她的个性,早早备好了一份贺礼。
顾惜昭看了卫长蕖两眼,啪嗒一声收起手中的玉骨折扇,正欲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贺礼。
贺礼尚未取出,就被上官玉儿狠狠拽了一下衣袖。
上官玉儿眨了眨水盈盈的眸子,看着顾惜昭,急切道:“别磨磨蹭蹭的呀,赶紧将贺礼拿出来。”
顾惜昭被她猛然一拽,一时不慎,身子晃了晃。
见上官玉儿一脸急切模样,他反而停下了取东西的动作,扬了扬眉,一脸傲娇道:“急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贺礼是本公子准备的,本公子想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
“你!”上官玉儿气得干瞪眼,狠狠的跺了跺脚,将头别到一边去。
“神气什么,不就是准备了一件破礼物吗?有什么了不起。”
两人当着卫长蕖,凌璟的面就对掐起来。
凌璟负手而立,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掐得十分起劲,干脆伸手揽过卫长蕖,温声道:“蕖儿,咱们走。”
惜字如金说完,便要揽着卫长蕖进大厅。
卫长蕖还未来得及答应,就已经被揽着走了几步。
顾惜昭,上官玉儿见卫长蕖,凌璟离开,同时闭上了嘴巴。
上官玉儿瞪了顾惜昭一眼,娇嗔道:“哼,都是你的错,惹得蕖儿不高兴了。”
“本公子的错?”顾惜昭紧盯着上官玉儿娇俏的脸蛋,气得狠狠磨了磨牙。
“怎么就是本公子的错了?疯丫头,分明是你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上官玉儿蹙了蹙眉,两条纤细的胳膊叉在腰间,端足了泼妇的架势,愤愤的瞪着顾惜昭,将音调拔到最高,“本姑娘说是你的错,那便是你的错,哼!”
愤愤说完,冷哼一声,便赶紧迈开脚步去追卫长蕖。
“蕖儿,你等等我。”
“门口那两身衣裙很漂亮,我要了。”
上官玉儿一边大步迈腿,一边冲着卫长蕖的背影大喊,完全不理会正在气愤中的顾惜昭。
顾惜昭挑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目,两道愤愤的目光紧盯在上官玉儿娇小的身影之上,气得他狠狠晃了晃手中的玉骨折扇,扇风,解火。
“不讲道理的疯女人。”轻轻嘀咕了一句,这才一起走向大厅。
剪完彩之后,便是卫长蕖精心安排的时装表演。
十几个身材窈窕,长相俏丽的年轻女子身着霓裳坊的各式衣裙,在铺了红毯的大门口,妖娆的迈着猫步。
这些姑娘都是卫长蕖从尚京雅坊请来的。
雅坊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个个生得娇俏动人,懂得一些歌舞才艺,走起猫步来,妖娆曼妙,十分美丽,迷人。
时装表演刚开始不久,霓裳坊的门口便围满了客人,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二楼的雅阁中,卫长蕖,凌璟,顾惜昭三人依窗而站。
花窗大大的敞开着,三人皆垂目看着下面的时装表演。
顾惜昭看了一会儿,晃着扇子,侧眸看着卫长蕖的侧颜,道:“蕖儿,这什么……时装表演,你是如何想到的?真新奇。”
听到顾惜昭问话,卫长蕖将视线收回,也侧过头,看着他。
莞尔笑了笑,道:“瞎想的,信不信?”
“信,为何不信。”顾惜昭看着卫长蕖,扬了扬眉,十分风骚的笑了笑,“小丫头,这种新奇的点子,也只有用你这颗脑袋才能瞎想出来。”
卫长蕖本是与顾惜昭开玩笑,却未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神色微微一滞,笑了笑道:“承蒙顾大公子高看。”
时装表演进行了半个时辰,便收场。
半个时辰的时间,霓裳坊所有新款的衣裙皆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
表演刚收场,便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大厅挑选。
不消片刻时间,霓裳坊便进了不少客人,而且大多都是尚京城里的贵妇,或者大家闺秀。
方如意,卫长蓉等人,见着客人一个接一个进来,皆乐得满脸笑容,来来回回招呼客人,忙得脚不停息。
这段时日,卫长蕖教了卫长蓉不少东西,加之,卫长蓉又跟了方如意半个月,如今,已然摆脱了以前的胆小,怯弱。
卫长蕖倚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见她笑脸盈盈的招呼客人,半个时辰下来,未出任何岔子,便抿着唇瓣,满意的笑了笑,放心走到凌璟的身边坐下。
凌璟见卫长蕖走过来,体贴的倒了一杯茶水,伸手递到她的面前。
“累吗?喝杯茶水,歇一歇。”眸光柔和的看着卫长蕖,温着嗓子道。
这两日,卫长蕖策划霓裳坊开业的事情,的确有些心力交瘁,神色疲乏,此刻,听到耳边碎玉般的声音,她顿时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凌璟的声音很好听,轻如春风,暖如温玉,落入她的耳中,滑过她的心底,视乎能洗涤一切疲惫,让她情不自禁感觉到心安,神静。
“嗯。”卫长蕖接过茶水,含笑点了点头。
凌璟一派优雅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托着下巴,凤目灼灼,目光紧盯在卫长蕖的巴掌小脸上,极度宠溺的凝视着她。
等她喝了半杯茶水,才缓缓开口,道:“蕖儿,霓裳坊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再过一阵子,咱们便回十里村,可好?”
再过一阵子,灵泉山上那一片红梅便要盛开了,他要在红梅盛放的时节,让她做他的新娘,陪她雪地赏梅,花下煮酒。
“好,都听你的。”卫长蕖放下手中茶杯,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哪里才是我们的家,不是吗。”
“是,哪里才是我们的家。”凌璟温声如玉道。
——楼下——
上官玉儿拉着卫长蓉的胳膊,兴致匆匆走到门口的橱窗处。
她咧开嘴角,冲着卫长蓉笑了笑,道:“蓉儿,门口木人身上那两套衣裙别卖,我要了,这事儿,我已经向蕖儿打过招呼了。”
“嗯。”卫长蓉笑着点点头,“既然蕖儿姐已经答应了,玉儿姐放心便是,那两套衣裙,我一定帮你留下来。”
听了卫长蓉的话,上官玉儿翘起唇角,眉眼弯弯,正欲与她道谢,她刚动了动嘴唇,想说的话尚未出口,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道脆响的女声。
“掌柜的,将门口这两身衣裳包起来,我家郡主要了。”声音很大,很熟悉。
上官玉儿听到那熟悉的女声,原本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上。
竟然有人和她抢东西,这怎么可以?门口那两身衣裳,可是她上官玉儿先看上的。
上官玉儿沉下一张俏脸,寻声望去,就见窦清婉一脸高傲的走进了霓裳坊,侍婢芍药紧随在她的身后。
“哼!”上官玉儿见到窦清婉的瞬间,勾起嘴角,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傻子郡主啊?”
“啧啧……真是冤家路窄啊。”
上官玉儿见窦清婉扬着两条弯弯的柳眉,高傲得跟只大尾巴孔雀似的,扁了扁嘴,心中十分不削。
“怎么,大郡主近来不傻了,都敢出来逛街了?”
顾惜昭觉得自己待在二楼雅阁有些多余,时装表演结束之后,便下了二楼,在一楼大厅里随便转悠,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便赶紧走了过去。
他走过来一看,正见上官玉儿在奚落窦清婉。
瞧着上官玉儿伶牙俐齿,还略有些尖酸刻薄,他微微笑了笑,一时竟来了几分兴致,干脆晃着扇子,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看着。
芍药听上官玉儿称呼窦清婉为傻子郡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野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郡主身份高贵,才貌双全,尚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芍药话落,上官玉儿冷瞥了她一眼,道:“哟!大郡主都还未说话,一个奴婢先开口。”说罢,上官玉儿挑了挑眉,看了看芍药,又看了看窦清婉,换了个口吻,轻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谁才是郡主?”
芍药听了上官玉儿的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郡……主,奴婢,奴婢只是想帮您教训那野丫头。”深怕窦清婉会发怒,芍药垂下头,赶紧颤颤巍巍的解释。
窦清婉未言,微微侧过头,冷瞥了她一眼。
芍药看见窦清婉冷冷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退后一步,再也不敢擅自做声。
“门口那两身衣裙,本郡主要了。”说话间,窦清婉瞟向橱窗里的两套衣裙,淡扫了两眼,美目一转,将视线移到上官玉儿的身上,挑衅的看着她。
上官玉儿看了窦清婉一眼,不紧不慢将双臂抱于胸前,懒懒散散的开口,道:“大郡主,不好意思,那两套衣裙,是本姑娘先看上的,不想转让。”
“若说,本郡主要定那两套衣裙呢?”窦清婉沉了沉眉,有寒意自杏花美眸中散发出来。
顾惜昭见窦清婉冷瞪着上官玉儿,微微蹙了蹙眉,心中滑过一丝隐隐的不悦。
“郡主,莫不是想以身份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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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二更,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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