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林之中。
黑衣人头领紧盯着前方白雾弥漫的峡谷,第二批黑衣人进入峡谷,仍就许久未传出任何动静,天色越来越暗,峡谷中的白雾越来越浓厚。
整座山林静悄悄的,听不见一只鸟的叫声,静谧得令人感到恐惧,林间山风呼呼作响,令人越发的发骨悚然。
黑衣人头领等了许久,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侧目看向身旁的属下,阴冷道:“你们几个,随我进去探探情况。”
“门主,前方的雾障诡异得很,属下恳请门主三思而后行,”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看向黑衣人头领,小心翼翼道。
前方那些弥漫不散的雾障,看着已经令人心寒胆惧,之前进去的人有去无回,他可不想再贸然进去送死。
那名黑衣蒙面人的话音落下,黑衣人头领突然一个转身,他两道阴狠的视线落在那名黑衣人的身上,一眼就看出了那名黑衣蒙面人眼中的却意。
“本门主行事,何时轮到要你来提醒,”声音阴冷至极,令人不寒而栗。
一声落下,之前那名黑衣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该死,属下并不是有意冒犯门主,还望门主恕罪。”
“你是该死。”
阴冷的声音在那名黑衣蒙面人的头顶响起,下一秒,就见黑衣人头领一掌劈在了那名黑衣蒙面人的天灵盖之上。
一掌落下,那名黑衣蒙面人的头骨尽裂,颅内的脑浆全数被震碎,他还来不及睁大双眼,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黑衣人头领垂目瞧着那黑衣蒙面人倒地气绝,竟然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收回手掌,再次冷声道:“有谁还有异议,”说完,便挑目看着其他的属下。
为了主子的千秋大业,死再多的人又如何,他绝对不允许一个人心生却意,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亲眼目睹刚才的那一幕,此刻,谁还敢多说半个字。
黑衣人头领一眼扫过身旁的几名属下,见没有一个人吭声的,这才又道:“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跟着我来。”
一句话落下,黑衣人头领已经率先朝前方峡谷的雾障走去,其他的几名黑衣蒙面人赶紧跟了上来。
不多时,几人就走进了峡谷,身形渐渐被白雾吞噬。
雾障里,可见度仅有几尺,只能勉强看见身旁四周的情形,根本看不清前方发生了何事。
行了一段路程之后,其他黑衣蒙面人渐渐就感到胸闷,头晕,想吐。
下一刻,就见一名黑衣蒙面人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的吐出白沫,腿脚也不断的抽搐起来。
“门主,这里雾障有诡异,好像是毒气,”另一名黑衣蒙面人看见同伴倒地,即刻就冲着黑衣人头领大喊一声。
几人之中,黑衣人头领的内力最为身后,所以发作得最晚。
那名黑衣蒙面人大呼一声,口中又灌入了不少的瘴气,他的声音刚落下,也如同之前那名黑衣人一样,瘫软的倒在了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起来。
黑衣人头领寻声走了回来,此时,他方才瞧见自己带进来的最后几名属下,也尽数折损在了雾障之中。
“门主,这……里的雾……障是毒……气,”倒在地上一名黑衣蒙面人动弹了两下,见他伸手抱住黑衣人头领的小腿,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话,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黑衣人头领心中大骇,赶紧运功抵制雾障中的毒气,可是,他运功欲提起丹田之气,却感觉丹田之中空闹闹的,内心尽数消散。
在雾障之中待久了,黑衣人头领才感觉到头脑一阵眩晕,胸中一阵作呕,他赶紧捂住口鼻,一脚踢开脚边的属下,拼命的往来时的方向走。
黑衣人头领命不该绝,一炷香时间之后,见他撕了自己袖子紧紧的捂住口鼻,从雾障中爬了出来。
凌璟,顾惜昭等人费心甩掉身后的黑衣蒙面人之后,已经是日落偏西,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了一会儿路,天黑之前总算是赶到了距离止水镇最近的青岗镇。
几人在青岗镇歇息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换乘了马车,一路朝尚京方向而去。
大年三十早上,一行人总算赶到了尚京。
家家户户都在迎庆新年,尚京街头披红挂彩,十足是热闹非凡。
马车进了城之后,凌璟吩咐直接回瑞亲王府,顾惜昭还要应付老皇帝的刁难,也直接回了顾府。
按照往常惯例,大年三十晚上,皇帝会在宫中宴请文武百官,与文武百官一同守岁,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凌璟的马车刚到瑞亲王府的大门口,王府管家勤忠就迎了出来。
勤忠走到凌璟的马车前,屈身跪下,他瞧见凌璟走下马车,神色无比激动道:“勤忠见过世子爷。”
“勤叔,你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这段时间有劳你打点王府中的大小事务,”凌璟走到勤忠的身前,伸手扶了他一把。
勤忠是瑞亲王身边的亲信,打理王府事宜多年,对瑞亲王府可谓是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见凌璟伸手搀扶自己,勤忠心里感动不已。
“世子爷,可将您给盼回来了,这大过年的,王妃还等着您一起过年呢,”说话间,勤忠顺着凌璟的搀扶站起了身子。
勤忠提及瑞王妃,凌璟脸上的神色却未有太大的变化。
“勤叔,有什么重要的话,入府再说,”凌璟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他瞥了勤忠一眼,便迈步率先朝大门走去,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赶紧跟了上去。
勤忠吩咐王府士卫将马匹牵去马棚之后,这才进了王府。
凌璟刚回到瑞亲王府,就钻身进了书房,不多时,就见勤忠就捧了一卷圣旨交给凌璟。
“世子爷,昨儿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让您今晚进宫去年宴。”
凌璟接过圣旨,动作优雅的将那卷明黄色的绸布打开,一目十行的阅览完绸布上所写的内容。
看完之后,见他嘴角微挑,脸上展露出一抹轻讽的笑容。
年宴,哼,不知道那老头子今年又会玩出什么花样。
凌璟阅览完之后,随意的将圣旨放在了书案上,然后挑起额头,对勤忠道:“勤叔,你先去准备一下。”
“是,勤忠告退,”勤忠应声,后退几步到门口,这才转身出了书房。
勤忠刚离开,凌璟就将闪电,惊雷叫进了书房。
“三公子要的铜钱,可送到了尚京,”凌璟神色优雅的看着惊雷,闪电,悠悠开口道。
凌璟话落,惊雷才接过话,恭敬道:“按照世子爷您的吩咐,各处钱庄已经集齐了二十箱铜钱,下面来报,这些钱已经全部送达了尚京。”
“嗯,如此甚好,”凌璟淡淡道。
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特别是那双绝美的凤目中还隐藏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东西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顾惜昭的事情了,他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闪电,你去顾府跑一趟,记得向三公子讨要银票。”
闪电常年与毒物打交道,性子冷厉异常,说话做事绝不容情,要债这种事情,交给闪电做最适合不过了。
“属下这就去办。”闪电恭敬领命,眨眼就出了书房。
这厢,顾惜昭前脚回到顾府,后脚就被顾老丞相身边的人叫去了书房。
顾府书房内,顾老丞相顾青云一袭蟒袍端坐在书案前,只见他手持毛笔,正埋头在书案前临摹书法。
顾惜昭素来是顾府最没规矩的一个人,说话做事不按常理,行为举止更是慵懒散漫。
他踏进顾老丞相的书房,就歪着身子,懒慵慵的靠在软榻之上。
“老爹,你叫我来书房,难道就是为了看你临摹书法的?”
见顾老丞相一直在临摹自己的书法,神色极其投入,半天也不说一句话,顾惜昭就忍不住问道。
顾惜昭的声音在书房中想起,顾老丞相这才轻轻将手中的狼毫搭在笔架子上。
他抬起额头来,正视着顾惜昭的方向。
抬额之际,只见顾老丞相面貌禀然,剑眉浓厚,眼神清明,一脸的刚正不阿。
他盯了顾惜昭半响,才抖了抖胡茬子,啐道:“你这混小子,还知道回来,还记得你爹跟你娘。”
顾老丞相两三句吼完,顾惜昭不禁就伸手掏了掏耳朵。
就知道,丞相老爹找他来,一准没什么好事情。
顾老丞相瞧见顾惜昭掏耳朵的动作,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几句话,你这混小子可别不爱听,一天就只顾着谈生意,也不抽些时间陪陪你娘,真是不孝子。”
顾老丞相的话音回荡在书房内,顾惜昭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瞧见身旁正放着一壶热茶,顾惜昭灵机一闪,赶紧倒上一杯,再走到顾老丞相的书案前,伸手将茶水递到了顾老丞相的面前,笑道:“老爹,你骂得对,说得对,您先喝杯热茶消消火,要是将您气病了,娘肯定不会放过我。”
顾老丞相瞧见顾惜昭一副知错的模样,心里的那口气顿时顺畅了不少。
哎!他这个小儿子,从小性子就顽皮,加之又是幺子,就给惯坏了,搞得如今天马行空,想管也管不了了。
顾老丞相接过茶杯,用杯盖刮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深叹一口气之后,方才饮下了一口茶水,再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
“昭儿,你可知道,树大招风这四个字,你这般敛财,爹又在朝堂为官,不止是文武百官盯着咱们顾府的一举一动,就连皇上也盯上了咱们顾府,如今,咱们顾府是如履薄冰啊。”
顾惜昭将顾老丞相的话听进了耳中。
他何尝不知道顾府所面临的问题,老皇帝打压顾府又能如何,若是他就此收手,只怕老皇帝更是会变本加厉的打压顾府,只怕顾府繁荣数年,就会陨落于一朝之间,既然老皇帝已经盯上了顾府,为今之计,只能让顾府变得更加强大,令老皇帝不敢妄加动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顾老丞相苦口婆心的说完,顾惜昭才接过话,道:“老爹,您为官太过于中庸之道了,如今在老皇帝的眼里,顾府富可敌国,已然成了老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您再忍让,老皇帝还是不会放过咱们顾府,与其唯唯诺诺做人,不如与老皇帝斗斗法,老皇帝有他的锦囊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老皇帝找咱们顾府要银子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自会处理。”
顾惜昭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顾老丞相十分了解顾惜昭的性子,他这个小儿子性子执拗,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也罢,顾家对朝廷忠心不二,倒头来却惹得皇帝猜疑,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昭儿,你娘许久不见你,你先去看看你娘吧,”说完,顾老丞相对顾惜昭挥了挥手,然后见他再次执起了书案上的狼毫。
“好,爹您慢慢写,”顾惜昭冲着顾老丞相温润一笑,说完,转身便溜出了书房。
顾惜昭出了顾老丞相的书房,就直接去了顾夫人所住的牡丹苑,母子二人许久未见,顾夫人见了顾惜昭就说过没完没了。
顾惜昭陪着顾夫人说话解闷,在牡丹苑内待了半个多时辰,直到乐青来报:说闪电到了顾相府。
听说闪电到了顾相府,顾惜昭这才起身离开了牡丹苑,领着乐青就回了云竹苑。
乐青已吩咐顾府的小厮将闪电领进了顾惜昭所住的云竹苑。
顾惜昭回到云竹苑的时候,就见闪电已经等候在了花厅里。
“本公子要的铜钱,你家世子爷可准备好了,”顾惜昭瞧见闪电候在花厅内,进门就开口问道。
不出他所料,凌璟派闪电上顾府来,一定是为了此事。
闪电见顾惜昭走进花厅,便起身上前,面无表情与顾惜昭打声招呼:“三公子。”
“嗯,坐,”顾惜昭轻轻点头,示意闪电坐下说话。
两人坐下之后,就有丫鬟入内添了茶水,上了些糕点。
见顾惜昭坐落,闪电看向他,淡淡回道:“如三公子所言,我家世子爷已经准备好了三公子所需要的铜钱,一共二十箱,如今就存在尚京的通宝号中。”
顾惜昭听了闪电的话,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二十箱铜钱——这么多,黑心肝就是黑心肝,办事真够风行雷厉。
“多谢前来相告,本公子下午自会安排人去通宝号提钱,”顾惜昭含笑道。
闪电盯着顾惜昭那张令人炫目的容颜,开口道:“三公子,我家世子爷说了,请三公子先将银票给了,再将提钱契交给您。”
闪电平淡无波的话音落下,顾惜昭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
黑心肝的也太会算计了,这是怕他顾惜昭赖账吗,区区二十箱铜钱,能值多少银子。
闪电见顾惜昭久久不发言,又道:“请三公子先给银票,莫要为难闪电。”
感觉闪电的话音在耳边响起,顾惜昭这才挑起一双桃花目,视线重新落在闪电的身上,道:“你家世子爷真是只铁公子,放心吧,本公子不会赖账。”
“说吧,那二十箱铜钱,一共值多少银子。”
顾惜昭问完,闪电接过话,据实回答道:“整好抵上白银一万两。”
闪电说完,就见顾惜昭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随手递到他的面前,“拿去给你家世子爷看,让他仔细数数,这里刚好一万两。”
闪电伸手就将银票接过来,他当着顾惜昭的面细细的数了一番,这才叠好了放在自己的怀中。
顾惜昭见闪电真当着自己的面数起钱来,汗颜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还当真觉得本公子会少给一张么?”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活脱脱沾染了凌璟腹黑,狡诈的习性。
顾惜昭话落,却见闪电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我家世子爷说了,亲兄弟,明算账,不管平日与三公子的交情如何深厚,这银子还是得当面点清了好。”
“三公子,这是您的提钱契,请收好,”说话间,闪电从袖子里取了一张盖有大印的契据伸手递给了顾惜昭。
顾惜昭接过契据之后,闪电方才起身告辞。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闪电告辞,”一句话说完,只见闪电已如一阵风一样,眨眼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惜昭弹了弹手上盖有通宝号印章的提钱契,邪魅的笑了笑。
“乐青,”两个字在花厅中传开,话音刚落下,就见乐青已经站在了顾惜昭的面前。
“公子爷,请问有何吩咐,”乐青恭恭敬敬道。
顾惜昭脸上那丝邪魅的笑容慢慢沉淀,最后凝结在嘴角之处,“去多找些人手,咱们下午去通宝号提钱。”
“是,属下这就去办,”乐青领命离开。
老皇帝凌崇十分重视年宴,每年的年宴都举办得极为隆重,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极其嫡系家眷都需入宫参加年宴。
日落十分,顾家的人就浩浩荡荡的进宫了。
顾府三公子风流俊逸,腰缠万贯,美名早已在外,顾惜昭的马车刚行至尚京街头,街道两旁就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围观的百姓皆是想一睹顾府三公子的绝世风采。
顾老丞相已经先一步进宫,此时,只见顾惜昭乘坐的马车行在最前面,乐青神色警惕的护在马车的周围,豪华的马车之后,顾府的家丁押送着二十只大木箱子,紧紧的跟随着。
车队一字排开十多米,好不气派。
“你们听说没,顾三公子要给皇上送钱呢,”那二十只大木箱着实是显眼,这时候,一个小老百姓盯着那些木箱子,压低嗓子与身旁的人悄悄私语。
那小老百姓刚说完,又有一名妇人插嘴:“哎哟喂,二十只大箱子装,这得有多少钱哟,顾三公子可真是有钱呐。”
一人说开,其他的小老百姓都跟着纷纷议论起来,一群人七嘴八舌,搞得街上闹哄哄的。
车厢内,顾惜昭把玩手上的玉扳指,神色懒庸的半靠在车厢内,车厢底铺了厚垫,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倾洒在厚垫之上,他挑着一双桃花目,嘴角之上始终挂着一抹温润如玉的浅笑,虽然脸是笑着的,却是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百姓的八卦声之中,顾惜昭的马车一路走过尚京街头,最后方进了皇城。
相比,顾惜昭的声势浩大,凌璟却显得低调多了。
瑞亲王府的马车静静的行驶在街头,素风,惊雷紧随而行,马车的外观极为低调,朴质,车厢是清一色的红木打造,上了白漆,锦帘静静的垂着,一匹枣红马拉车,车厢上并没有镶砌宝石,也没有打上瑞亲王府的标志。
一路上,马车稳稳前行,周围百姓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便是瑞亲王府世子爷乘坐的马车。
车厢底依旧铺着一张白虎皮,镂空香炉里熏点着上好的沉香,淡淡的青烟从炉中袅袅升起,凌璟闭目仰靠在车厢之内,他亦如往常,一袭月锦银袍加身,只是肩上多了一条洁白如玉的貂皮毛肩领,在貂皮的衬托之下,更加显得他容颜出尘,增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之气。
年宴设在了甘露殿。
甘露殿——其名吉利,曰为天降甘霖的吉祥之意,崇帝与文武百官在甘霖殿中辞旧迎新,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天降甘霖。
“璟世子到,”随着太监拉长公鸭嗓,高呼一声。
就见凌璟一袭月锦银袍踏进了甘露殿中,惊雷,素风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三人缓步走进来。
此时,文武百官都已经久候在了甘露殿中,男宾席与女宾席仅用几扇屏风隔开,屏风是雕花镂空的,透过屏风自然是得见凌璟走进殿来。
那些尚未出阁的贵女得见凌璟谪仙出尘的容颜,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
若是此生能嫁进瑞亲王府,纵使是少活二十年也值得。
数不清的目光落在凌璟的身上,凌璟却连眉毛都未动一下,继续朝瑞亲王府的位置走去。
凌璟走到瑞亲王府的位置前,见他动作优雅的挑开身前的银袍,缓缓坐落,素风,惊雷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
龙椅之上空空如也,此时,崇帝还未进殿。
其他的官员都在交头接耳的说话,却无一官员敢与凌璟攀说一个字。
文武百官大多知道,虽然瑞亲王府的世子爷皮相生得俊美如仙,脾气却是古怪得很,纵使是崇帝也得忌惮他三分,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个人,谁又敢去招惹。
凌璟虽还未世袭瑞亲王的爵位,但却是瑞亲王的独子,世袭亲王的爵位,那是迟早的事情,身份地位自然是无比高贵。
一般的朝臣又岂敢与瑞亲王府的世子爷攀关系,谈交情。
凌璟静坐着,他挑起一双绝美的凤目,视线落在对面顾相府的席位之上。
正见顾老丞相正神色紧张的端坐着,旁边的官员与之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几句,顾夫人身体不甚好,并没有进宫,顾惜昭的位置则是空荡荡。
正当文武百官交头接耳之时,又一道太监的高亢尖鸣的声音传入大殿之中。
“皇上,太后,皇后,太子殿下驾到,”一声落下,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只见崇帝一袭明黄色龙袍,神态十分威严的走进甘露殿。
懿德太后窦氏,皇后樊氏,太子凌煜紧随在崇帝身旁左右,一群人缓步踏进甘露殿中。
先帝在世之时,如今的太后窦氏并不得宠,高居四妃之位,却只能对镜独怜。
懿德二字,乃是崇帝登基之后,荣封给窦氏的谥号。
懿德太后窦氏,皇后樊氏同是一袭凤袍加身,两人的妆容都极为华丽,头上凤鸟朝凰,耳际明珠相伴,显足了皇家女人的庄重与威严。
太子凌煜头顶金冠,四爪飞龙盘旋于蟒袍之上,锦带缠腰,脚踩金边鹿皮靴,行步间,无不显示一国储君的威严之气,他额间剑眉飞扬,脸部轮廓分明,五官生得极为俊朗,虽不及凌璟,顾惜昭般俊美出尘,飘逸如风,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崇帝登上龙椅,待他坐落之后,樊皇后才搀扶着窦太后在龙椅之旁的位置坐落,太子凌煜的席位,设在龙椅的下方。
崇帝坐落之后,见他第一时间挑起一双幽暗的眼眸,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凌璟的身上,目光深深的探究着,那阴暗的眼底潜藏着浓浓的杀机。
凌璟何其敏锐,感觉到老皇帝的注视,他当即就挑起一双绝美的凤目,迎着老皇帝的视线就看去,四道目光碰撞,电闪雷鸣般交织在大殿之中,叔侄俩谁也不相承让。
持续了半响之后,崇帝才将自己的视线从凌璟的身上移开。
文武百官见皇帝坐落,都纷纷起身,一股脑儿全跪在了大殿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三声高呼,震耳欲聋,响彻整座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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