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沉早上从紫澜湾出来就直接赶往嘉和医院，他奶奶余霞心脏病突发，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他到的时候余霞已经被推入手术室，厉胜和温玉芝等在门口。

“爷爷。”

“来了。”厉胜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转回头盯着手术室的门，后背佝偻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厉墨沉亦是抬眸盯着手术室的门，双手垂在两侧，神情看起来很平静，可若是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双颊紧绷着，像在极力克制什么情绪。

温玉芝本来就紧张，这会儿被厉墨沉无视得彻底，心头那股郁气倾刻就被激发出来，“厉墨沉，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

厉墨沉充耳不闻，身形动也不动。

“厉墨沉！”

温玉芝气不过要去扯他，却被他巧妙地避开。

厉墨沉偏过头，总算赏了温玉芝一个正眼，可说的话却像含了冰刀子一样直直插入她心脏，“不想待这里就滚。”

“我是你妈，你说的什么话！厉墨沉，你……”

厉墨沉嗤笑，不等她说完便抬脚走去了窗边，温玉芝气得面色铁青，奈何顾忌着厉胜还在，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厉墨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想点火又骤然想起这是在医院，不得不作罢，眸底有一抹燥郁之色一闪而过。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厉墨沉站在窗边，似是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厉墨沉刚回了个身，就听医生说道，“老太太的手术很成功，各项生命体征也稳定下来了，厉董放心。”

那一刻，厉墨沉听到自己一直悬着的心稳稳放了下来，他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活了25年，他在感情方面一向淡薄，除了书玥，也就只有余霞和厉沫沫能引起他的内心波动。

如果老太太出了什么事，他……

厉墨沉倏地打断思绪，不敢再深想下去。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妻子？”说话的是厉胜。

“老太太的麻醉还没退，需要再等一会才推回病房，厉董可以先去吃个午饭再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没见到老太太的人，谁又有心情离开去吃午饭？

厉墨沉看了一眼佝偻着背的老爷子，微微拧了下眉头，终是忍不住轻声开口，“奶奶还要等一会才出来，你先坐着，别等会她还没出来，你又把自己折腾进去了。”

这话说的真不好听，厉胜瞪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到一边的休息区坐下。

厉墨沉抿了抿唇，给肖南发了条信息，对方很快便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食品袋。

“三哥，奶奶要动手术你怎么不通知我，我都不知道。”

“忘了。”厉墨沉瞥了他一眼，“东西带了？”

“带了。”肖南从食品袋里掏出一罐咖啡递给厉墨沉，然后才道，“爷爷，你们先吃点东西，我进去看看奶奶。”

又过了将近40分钟，医生护士推着余霞从里面出来，厉胜和温玉芝着急地围上去。

厉墨沉身形动了动，双脚却像是被灌了千斤水泥一样，重得他想动却动不了，手背青筋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