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草……你真是……”

“真是什么？”

席木炀纠结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词。

超脱？一视同仁？

他莫名想到那句话，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可我不是天地，我的冷漠，是因为疏离感。”

席木炀无法理解：“可你已经在这个世界里。”

鹿小草：“对，可我觉得，无论我在哪个世界，世界与我的关系都是这样的。就像九湖境那样，每次注入灵力，就能生成新的空间。那只是幻境，就跟书里的世界是一样的。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所看见的却是同一片天空。那为什么他们思维迥异，有不同的观点，每一个人都不同呢？”

席木炀：“为何？”

鹿小草：“因为我所见到的世界，因我而生。我珍惜我所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我能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会认同，可我能理解。我知道你想推翻蒂洛，我不认同，但我能理解。如果给我时间，让我去了解蒂洛怎么想的，我或许也能找到他的逻辑，去理解他。所以，我无法接受你说大师兄只是灵物符。”

“可他……”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能去否认我珍视的任何人。即使在你看来他们或许不算人。”

“……”席木炀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像是已经妥协了，却没有承认，只打出了个火术，说，“兔子都凉了，我替你热热。”

鹿小草托腮，看着他烤兔子，说：“如果你起事失败，蒂洛将你杀死。我也将你画成灵物符，挂在系统空间里，司管炼器房。”

席木炀皱眉：“我已有了万全之策，不可能失败。”

鹿小草：“说来听听？”

席木炀拒绝：“你在用激将法，我不想告诉你。”

鹿小草：“我熟读孙子兵法，又读了那么多书。放着现成的良才不用，我真替你可惜！”

席木炀的计策通俗易懂，也就是利用了蒂洛被献祭灵兽的时候，反向输送灵气。改造阵法上的事，鹿小草的确听得云里雾里，但她不需要知道那个，只用弄明白改造阵法后的效果就行。

蒂洛一定没料到尹漠行是席木炀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来执行。

整个天机宫和森罗殿的建筑里布置了数个交叠在一起的阵法。如果将阵法当做电路，那五行阵法的回路就好比五种不同的能量在其中交替变换。仙界修士向来独来独往，而哪怕混到门派首徒和元老，能有改造大型场地的机会并不多。

这便成了席家成为仙界稀缺性人才的原因。

听席木炀自己吹嘘，他是仙界阵法第一人，哪怕鹿小草学会了他所有的知识，也不会得到他的设计经验。

鹿小草让他放心。她记忆力好，但数学并不好，所以在发现安排阵法需要计算能量的时候，第一时间放弃了学习阵法的念头。

正是因为联盟宫殿是席家设计的，席木炀有能力接触到图纸，摸清周遭的所有阵法结界。